一大一小眼睜睜的看著鮮紅的太陽砸在了少年身上,然後畫麵陷入了一片黑暗。 李長歌心神巨震,冷汗順著額頭鬢角滾滾而落。 那些早已模糊不清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倒放,從第一次遇到南宮冰雪開始,到最後被太陽砸中,所有記憶纖毫畢現。 和李長歌不同,南宮冰雪也陷入了某種未知的狀態,她腦海中出現的是這部看了十年的電視連續劇。 唯一的相同點則是每一幀畫麵都被她牢牢刻印在了腦海之中,絲毫不差。 片刻之後,一大一小都回過神來,南宮冰雪拿起最後一粒爆米花扔進嘴裡,她將兩條胖乎乎的小胳膊高高舉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困了!” 李長歌抱起小蘿莉,將她送回了二樓的房間。 將她塞進軟綿綿的被窩,蓋好被子,李長歌坐在床邊,輕輕拍打哄睡。 等到她睡熟了,李長歌這才離開房間。 別墅門口,有人靠著門框站在那裡。 見李長歌下樓,他嗤笑一聲。 “睡熟了?” 李長歌輕輕點頭。 男人身材修長,麵容消瘦,一雙狹長的雙眼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明明讓她稍稍修行就能免去外出的風險,你為何偏偏不做?” 李長歌脫下了身上老舊的襯衫,換上了一身修煉服。最後拿起繃帶往手上纏。 “她還小,不應該承受這些。不知為什麼,我有一種感覺,離開這裡之後,她的童年就結束了。” 男人嗤笑一聲。 “我應該說你是癡情種呢,還是應該說你賤呢?明明被她欺負的那麼慘,現在卻又這麼護著她……” 李長歌打斷了男人的話。 “你知道嗎?這十年來我玩了命的煉體,煉炁,為的就是打爛你這張嘴,你說我賤,可我卻覺得,你這張嘴是真的賤。” 男人臉上滿是冷笑。 “請!” 李長歌越過男人,來到院外,等到別墅大門重新關閉,一位身穿雪白衣裙,風華絕代的仙子出現在了陽臺上,潔白無瑕的月華將別墅籠罩,李長歌率先對男人出手。 兩人交手速度極快,李長歌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出拳,踢腳,拔刀,遞劍…… 隻可惜無論李長歌多努力,卻隻能一次次被男人打倒在地。 沒過多久,李長歌便已傷痕累累,然而傷勢越重,李長歌便越發瘋狂,所有攻擊都是狠辣無比,卻依舊對男人無可奈何。 男人好似閑庭信步一般,隨心所欲的躲掉李長歌的攻擊,同時一次次將李長歌擊倒在地,或者擊飛出去。 男人是個話癆,每次出手之前都會指出李長歌的破綻所在,然後再出手攻擊,同時說一些讓人聽了窩心的言語。 等到血肉模糊的李長歌倒在地上再也無法起身之後,男人來到了李長歌身邊,纖塵不染的皮鞋踩在李長歌的臉上,他笑著說道。 “就你這種垃圾還想從這裡離開,十年時間,毫無寸進,你知不知道,我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我是真不知道大人為什麼選你,無論從什麼地方看,你都是個一無是處的垃圾……啊!~” 男人忽的慘叫一聲,一隻纏著繃帶的拳頭輕而易舉的洞穿了他的胸口。 隱隱約約的,那隻纏著繃帶的拳頭上有淡淡的火焰繚繞其上。 男人沒有回頭,也無法回頭,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裡湧出。他低頭看向腳下踩著的頭顱,恍惚之間,那頭顱已經變成了一塊本不敢出現在這裡的鵝卵石。 李長歌抽回手,男人捂著胸口,跪在了地上。 他很想說話,他不明白那個垃圾是怎麼做到的,可他說不了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攤開拳頭,一塊厚一厘米,寬四厘米,長九厘米的墨色玉牌出現在了手上。 李長歌笑了。 墨色玉牌消失不見,李長歌來到了男人對麵,看著男人驚恐的目光,李長歌從兜裡拿出了一張紙巾,幫著男人擦掉臉上的血跡。 “你平時不是很喜歡說話麼?現在怎麼不說了?” 扔掉紙巾,李長歌開始幫男人整理衣領。 “其實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很記仇的,加上我的記性不錯,所以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知道我為什麼要忍你這麼久嗎?其實也簡單,我要學會你所有的東西。為此我不忍也得忍。 其實本來你可以不用死的,可當我知道你有那件東西之後,我就在想一件事。如果你不死,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把那件東西給我,那件東西很重要,重要到我不敢有絲毫的猶豫……” 說到這裡,李長歌笑了。 “其實我知道的,你是不會死的,最起碼我們概念中的死和你們概念中的死並不相同。 所以你可以到我的世界去找我。到時候請你喝酒。” 不知何時,胸口被李長歌洞穿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李長歌站起身,看向別墅陽臺上的女人。李長歌微笑著說道。 “聊聊!” 女人的身影驟然消失,別墅上籠罩著的月華同樣消失不見。 李長歌返回別墅,坐在沙發上,李長歌點燃了一根煙。淡藍色的煙霧在客廳中擴散開來。 那位白衣仙子忽然現身,她滿臉怒容。 李長歌伸出手。 “坐下聊!” 仙子臉上怒氣更勝,身體略顯僵硬的坐在了李長歌對麵的沙發上。 李長歌吐出一口煙霧,他緩緩說道。 “十年時間,你們看我們,就如同我們看待腳邊的螞蟻。嗬嗬……” 李長歌臉上露出了苦笑。 “不得不承認,事實就是如此。那家夥說的沒錯,你們想要殺我們的話,和碾死一隻螞蟻沒啥區別。 可惜你們太傲慢,太自大。所以才被我得逞,不僅殺了那家夥,還被我拿到了那塊墨玉牌。 你們為什麼就不想想,你們視我們為螻蟻,我們又何嘗不是在大量你們。” 說到這裡,李長歌停下了話頭,他死死的盯著對麵的白衣仙子。 “我知道你手裡也有一塊玉牌,按照你們兩個的尿性,你那塊應該是素白玉牌對吧?交出來,我放你走,不交出來,我殺了你之後自取。” 白衣仙子咬牙切齒。 “你敢!” 李長歌笑了。 “我無所謂,你可以試試看。” 隨手將煙頭放在煙灰缸邊沿。 “提醒一句,煙頭熄滅之前,你不拿出來,後果自負。” 李長歌的右手搭在茶幾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 白衣仙子臉色變幻不定,一雙美目冷若冰霜。 眼看煙頭即將熄滅,李長歌嘆了口氣。白衣仙子隨手一揮,一塊素白玉牌便出現在了茶幾上。 李長歌的心情好似一下子變得極差,根本不給白衣仙子開口說話的機會,揮手之間便把白衣仙子趕出了這處空間。 重新點燃一根煙,李長歌枯坐到天明。 小蘿莉睜開了眼睛,沒有見到李長歌,這讓她有些不安,穿著小熊睡衣跑到一樓,看到那個身影之後,小蘿莉嘴角上揚,隨即嘴角又垂了下去,好似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李長歌轉頭看來,他臉色憔悴,下巴上生出了細細的胡茬。 看到這一幕,她所有的委屈都煙消雲散了。邁著小短腿奔下樓去,她直接撲到了李長歌懷裡。 伸手揉著小丫頭的腦袋,李長歌溫柔的說道。 “回去之後不用害怕,也不用哭鼻子,你會找到我的。” 巨大無比的太陽緩緩升起,整棟別墅都被金光籠罩,好似是黃金打造的一般。伴隨著李長歌的一呼一吸,金色火焰在李長歌體表若隱若現。 靠在李長歌溫暖舒適懷抱中,剛剛睡醒的小蘿莉竟然重新有了困意。李長歌還在說著那些她聽不太懂的話,隱隱約約的,她感到了一絲害怕。 她想驅散睡意,卻又不願離開李長歌的懷抱。 李長歌拿起桌上的素白玉牌放在她懷裡,倏忽之間,小蘿莉已經消失不見。 京都禦府街,南宮家大宅之中,六歲的小蘿莉猛地睜開了眼睛,她死死的抱著那塊素白玉牌,看著陌生又熟悉的房間,她放聲大哭。 她知道,自己回來了,回到了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現實世界,可他去哪了?明明可以見到自己的親人了,可她卻如何都高興不起來,不是說好了,等她長大了就娶她的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怎麼就不見了? 送走小蘿莉,李長歌閉上了眼睛,他的呼吸不急不緩,始終是那個獨有的頻率。 巨大的太陽越升越高,他身上的金色火焰逐漸凝為實質。 在這種奇異的狀態中,李長歌進入到了意識世界。 一塊比例為標準的1:4:9的巨大墨色石碑矗立在這裡,石碑表麵光華無比,隱隱有金色流光在墨色石碑上流轉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金色流光化作一個個文字出現在石碑上。 日落月未升之際,李長歌終於睜開了眼睛。李長歌吐出了一口汙穢不堪的濁氣,點燃一根煙,李長歌自言自語。 “是時候離開了,不知道重新見到那丫頭是個什麼場景,有些期待呢!” 剎那之間,整個空間化作疏忽不見,化入了墨玉牌之中。 病房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身黑色小皮衣,梳著馬尾辮,帶著黑色棒球帽的南宮冰雪走進了病房。 看到這幅裝扮的南宮冰雪,李長歌瞪大了眼睛。混亂的記憶湧入腦海,一時之間李長歌竟然無法將那個可愛到冒泡的小蘿莉和眼前這個十六歲的小太妹形象融合到一起。 一日不見,恍如隔世,是真正的恍惚隔世。 看著那個直愣愣盯著自己的李長歌,南宮冰雪也愣住了。 怎麼感覺眼前這個李長歌有些不一樣了呢?好奇怪的感覺。 一時之間,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少年少女就這麼直愣愣的大眼瞪小眼,好像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淚水開始在少女眼眶中打轉。
第2章 陰陽(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