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為大家放映的是飛越瘋人院,這是一部我個人比較喜歡的電影,裡麵尼科的表演很能打動人,他是一個瘋子,但他從內心深處宣貫著自由,並且不斷嘗試著擁抱自由,享受自由。” “而自由,正是我們此刻所缺乏的,不,應該說是你們此刻所缺乏的。” ...... 淩晨一點,某家紅十字會醫院,燈光昏暗。 在醫院精神康復科的診室內,一位穿著白大褂看不出年齡的男人在裡麵來回踱步,他像是一位領導,正俯視著房間裡的...幾張凳子,並且在滔滔不絕的訓話。 在診室的天花板上有一臺投影儀,此刻正播放著電影,但電影並不是這名中年男人所說的‘飛躍瘋人院’,而是卓別林的一場默劇‘摩登時代’。 電影中,一群如同羊的人,擁擠的行走在充滿朝氣的大道,黑白影片以快節奏的速度向人們展示著那個時代的華麗... 巨型齒輪不斷地旋轉,一件件流水線上的製造品被傳送進巨大的齒輪,而被蒼蠅影響的卓別林因為無法跟上流水線的速度,也被迫攀爬進了齒輪... ...... 康復科的男人沒有注意,在診室門口的廊道,有三男一女四個人正隔著窗戶,觀察著房間內的一舉一動,他們眉頭緊鎖,如同小偷般探著腦袋窺視著房間。 “他在乾什麼?”最靠近窗戶的女士名叫安安,此刻正小聲向著身後的三位男士詢問。 “不知道,估計也是一個精神病。”靠近窗戶的金加晨搖了搖頭,小聲回答道。 “我們還是快走吧,別在這裡耽誤時間了。”吳強露出害怕的表情,小聲說著:“別等一會又碰見那個東西了。” “嗯...也是,我們需要從長計議,這裡太詭異了。”金加晨將腦袋望向最後麵站著的劉浪,似是在征得他的同意。 最後邊站著的劉浪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四人意見達到統一,隨即躡手躡腳的準備撤離這個令人感到‘奇怪’的康復科門口。 廊道的燈光忽明忽暗,偶有電流聲從他們的頭頂響起。 他們的動作很輕,輕到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低著頭,彎著腰,井然有序的向著醫院廊道的更深處探索... 但往往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意外總是不會遲到。 正在他們剛走過康復科門口沒幾步時,安安的手機不偏不倚從上衣口袋滑落,掉在了地上。 手機與地麵接觸時發出了沉悶的‘庫咚’聲。 在這一瞬間,四人好似被施了魔法般,全部定在了原地。 他們臉上的表情變的緊張,驚恐。 安安更是如同見鬼般臉色蒼白,細密的汗珠隻是幾秒鐘就布滿了額頭。 四人迅速轉頭,向著廊道的兩邊張望,好似昏暗的燈光中隨時會出現什麼怪物。 時間在這一刻變的很慢,幾人的心跳不自覺的開始加快。 一秒鐘... 兩秒鐘... 三秒鐘... 四人就這樣安靜的保持原狀足足有快五分鐘,但他們擔心的事情似乎並沒有出現。 廊道兩邊沒有任何變化,短路的電燈依然忽明忽暗,康復科的白衣男人依然在憤然訓話。 “沒有問題,快走!”劉浪打了個手勢,聲音小到幾乎隻是動了動喉結,然後示意幾人加速向著廊道深處前進。 剩下的三人沒有停頓,立刻貓腰跟上。 但安安一步三回頭,明顯有些舍不得自己的手機,這可是最新款的水果,自己省吃儉用三個月才買的,掉在這裡實在不劃算。 她走在最後,在前進兩步後,安安咬了咬牙,又轉回頭後退兩步,準備撿起剛掉落的手機。 她的動作很快,隻是兩秒就走到了掉落的手機前,然後彎腰撿手機一氣嗬成,隨即安安準備立刻再轉回頭跟上前邊的三人。 可當她抬起頭時,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 昏暗的燈光中,那扇康復科的門發出一聲‘咯吱’的聲響,下一刻,她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飄了出來。 安安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人類在下意識都會認為,開門出來的會是一個人類,這是作為一個人的基本思維。 當然,安安也不例外。 她本以為開門的會是剛才順著窗戶看到的,那位神情激昂的男人,但事實證明她想錯了。 從門內出來的,是一張漂浮在半空的‘凳子’。 就是一張極其普通,塑料的,八十公分左右高,沒有任何裝飾的‘凳子’。 這張凳子隻露出來了一半,從安安的角度看去,就好像是一個飄蕩的‘鬼魂’,在與她進行對視。 隻是一瞬間,這位女士便汗毛樹立,後背激起了一身的冷汗。 幾乎沒有進行思考,安安轉過頭就準備跑,她扶著旁邊的窗戶,雙腿發力,一個蹬跳先竄出了一步。 前麵的那三名男士也注意到了身後的情況,他們不約而同的回頭,也發現了那張莫名其妙懸空漂浮的‘凳子’。 三人中劉浪最先反應過來,他喊了聲“跑!” 然後,包括安安,他們四人邁開步子開始向著廊道的深處狂奔。 這一刻,恐怖的氣氛達到了頂點。 在奔跑途中,劉浪轉頭觀察,他看到那張凳子也追了過來,並且,他聽到了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聲音...那張凳子在笑。 對的...沒錯,那張在他們身後漂浮的凳子竟然發出了猶如人聲的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空曠廊道間,這笑聲聽的四人止不住的雙腿發軟。 安安雖說是名女生,但這速度卻一點也不慢,三兩步就跑到了這三名男士的前邊,把劉浪他們三個給甩到了身後。 “這娘們...”還不等三名男士對安安的速度表示驚嘆,劉浪聽到,那張凳子的‘笑聲’距離他們已經越來越近。 劉浪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他看到那張凳子幾乎要貼到他的後背了。 “他姥姥的,怎麼奔著我來了。” 劉浪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鉚足了勁在廊道間加速,但11路如何去和飛的比...轉眼間,那張凳子已經穩穩的‘抓住了’劉浪。 在凳子與劉浪親密接觸的那一瞬間,原本人畜無害的‘凳子’突然變成了一個...應該怎麼去形容...一個人形的,沒有皮膚的,渾身是血的‘肉體’。 它用滿是血管和血淋淋肌肉的雙手緊緊纏住了劉浪的脖子,劉浪避之不及,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他的臉頰被這種勒住脖子的窒息感夾得通紅,喉嚨中發出嗡嗡的聲音,說不出來一句話。 他的眼珠因為失血變的視線模糊,舌頭伸出了老長。 很快,劉浪的眼前成為了一片黑暗,仿佛上帝在這一刻給他關閉了燈光開關。 再然後,劉浪雙眼徹底一黑,失去了所有知覺。 ...... “劉浪...該吃藥了...” 當劉浪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個穿著涼爽的護士,手上拿著幾粒膠囊,正眼神冷漠的站在他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