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橋殺人案(1 / 1)

不多時,用餐時間已到,沒去沐浴的考生也都換上乾凈衣服,匆忙趕去就餐,生怕因為遲到被麥高林取消用餐資格,餐具還沒來得及擺齊,考生已經筆直的坐在座位上。麥高林看著大家,進步飛快,初顯防衛軍氣質,欣喜的點點頭,說道:“人都到齊了嗎?怎麼有兩個空位,一個是骨折的考生,還有一個呢?”   湯恩達起身開始對著名冊清點人數,最後發現是一個叫陳忠的考生沒來就餐。   麥考官問道:“陳忠是哪個寢室的,室友知道他怎麼回事嗎,為什麼不來用餐?”   陳忠的室友劉達站起身說道:“訓練結束後他說去沐浴,然後就再沒回來,我去浴室找過,沒找到他,又去其他地方看過,都沒找到,我以為他有什麼特殊的事,想著用餐時間他總該出現了吧,結果還是沒來。”   麥考官:“邱羅、湯恩達、皮特,你們去找找陳忠,看他有沒有暈倒在哪裡,其他人先用餐吧。”   過了很久,三人回報,已經找遍據點所有角落,均不見陳忠蹤影,推測他可能不在據點內,也許出於什麼原因被迫外出,目前還不確定。   麥高林起初並未在意,可是說到失蹤,他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他原本計劃暫停腦考,不再犧牲無辜演員,把體考訓練加進來,拖延時間直到有船來接考生,可現在看來,事態發展不由他決定,是否繼續腦考都無法阻止殺戮,所以必須盡快找到兇手,至少要鎖定兇手,不能聽之任之。   麥考官:“你們三個先去吃飯吧,訓練完體能消耗太大,補充營養要緊,吃完飯你們再到據點各處找找,我到外麵去找。”   三人早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領命後沒有爭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便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麥高林走出據點,想求督長派人幫忙尋找,盡量縮短搜尋時間。可剛走到正街沒多遠,隻見前麵的小橋邊圍著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麥高林走上前,扒開人群,看到一個人躺在橋對岸,橋中間有一個大洞,行人無法通過。   麥高林也沒敢上橋,怕橋體受損,撐不住重量,他回頭對島民說:“誰能幫忙跟督長說一聲,請建築部的人看看,拿些材料來,把橋先補上。”人群裡有人答應,跑去找督長。   麥高林隱約能看到對麵躺著的人好像穿著考生服裝,必須過橋去確認。   圍觀的人越聚越多,有人著急過橋辦事,從家裡拿來長木頭,把幾根並排綁緊,搭在橋上,小心翼翼的踏著木排走過去。因為橋下的水流比較平緩,懂水性的基本沒危險,所以麥高林並未強加阻攔,走過去的幾個人回頭沖著橋這邊揮手,告訴大家橋很穩當,可以放心通過。麥高林第一個通過,走近發現倒地之人確實穿著考生服裝,後背印著陳忠,用手試探其呼吸和脈搏,不出所料,人已經死亡,從表麵看,死因是後腦被砸爛所致。   麥高林勘察現場,到處都是血液和腦漿,屍體旁邊擺放著一塊人頭大的石頭,上麵血跡斑斑,應該就是兇器,死者頭顱已經被砸變形,可見兇手手段極其殘忍。   麥高林不明白,兇手為什麼要把橋弄斷,是為了拖延時間嗎?還是有其他目的?此前的殺人案,把屍體扔進河塘,也是一樣,兇手的目的不慎清楚。   此時,督長帶著建築工人趕來,為保護殺人現場,隻能在旁邊暫時先架起一座簡易橋梁,方便行人通過,待麥高林處理完屍體,再重新補橋。   麥高林回到據點找考生幫忙,很多考生已經熟睡,剩下的都跟著他來到兇殺現場。劉達看到陳忠這副摸樣,不禁失聲痛哭,直到哭昏過去,大家把劉達抬到一邊,還是根據之前的做法,分別收集證據,然後由湯恩達進行匯總,具體情況如下:   首先,死者名叫陳忠,跟鄰居劉達一起來參加防衛軍篩選,兩人關係要好,在考核期間形影不離,陳忠平時喜歡讀書,還自創了柔術,文武全才,心考第六名,腦考洞察力精湛,體能訓練第7個完成三項任務,如果不出意外,是神士、騎士或者神將的強勁競爭者。   其次,陳忠死於腦部損傷,身上沒有掙紮痕跡,猜測是被熟人引領至此處,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兇手從後方進行襲擊。行兇後,兇手通過橋梁,又回身砸壞橋梁,不讓其他人行人通過。另外,有考生發現,劉達暈倒後躺在旁邊,他的鞋底有大塊血跡附著,衣服是新換的,從濕漉漉的頭發看,已經沐浴過,衣服兜裡有很多寫滿字的小條,懷疑是陳忠幫助劉達考試用的小抄紙,從心考到腦考的內容都有,不知道劉達為什麼還留著,推測劉達中等偏上的成績,有陳忠從旁協助的功勞,不知是否存在作弊行為。   再次,兇手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實施殺人計劃?經向島民詢問情況,得知不久前,島民全部都去參加督長定期組織的祭拜儀式,有段時間街道上空無一人。無法辨析兇手是激情殺人,還是預謀殺人,島上大石頭隨處可見,如果剛巧遇到街上無人,兇手出於某種原因起了殺心,完全有可能,但如果是預謀殺人,說明兇手對島上的風俗習慣十分熟悉,巧妙利用短暫的無人時刻行兇。   最後,陳忠為人寬厚,樂意助人,基本沒有對立麵,平時隻跟劉達在一起,與別人交流也很少,如果兇手限定在據點內部,嫌疑最大的是劉達,理由是劉達最後一個見到陳忠,行兇後砸壞橋梁,不讓行人靠近屍體,很可能是在拖延時間,方便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   湯恩達說完,麥高林總結道:“大家收集的證據很全麵,接下來就是調查據點內所以人員的不在場證明,沒有證明人的,證言模糊的,前後矛盾的,都要列出來。還有很多考生沒到場,在睡覺,回去這部分人也要調查。”   廖魁又不失時機的說道:“我始終認為是冤魂索命,剛才大家都在操練,這麼疲憊緊張的時刻,兇手還能帶著陳忠悠閑的走出據點,又趕上街上空無一人,行兇後再弄壞橋梁,最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溜回據點,竟然沒有任何人發現,需要多少巧合呀?但是復述出來都麻煩,你們如果不信可以再重現一下行兇過程,絕不是人能做到的,除非有冤魂。”   麥高林清楚,廖魁說的有道理,這裡到據點有很長一段距離,還有體力行兇的考生鳳毛麟角,基本就是現場這些人,但是從調查結果看,大家都有不在場證明,如果排除鬼神作祟,嫌疑最大的還是劉達。   麥高林叫來魏小天,小聲問他怎麼看,魏小天想了想說:“正如廖魁所說,一切看上去都不可思議,更像冤魂作祟,似乎有個看不見的力量,控製著局中所以人。但我不信鬼魂,我認為是偽裝成激情殺人的預謀殺人,單從對各個時間點的把控來看,都精準的令人恐懼,還是順著之前幾起殺人案的推斷思路,敵方不止一個人,如果是團隊作案,不在場證明這個指標就失去了意義,對方可以互相證明,所以看似毫無破綻的案件,其實漏洞百出。”   麥高林:“如果給所有考生調換寢室呢?打破他們原來的計劃,也許對方會露出破綻。”   魏小天:“如果對方的人數占比超過一半,無論怎麼換寢室,他們基本都能遇到自己人彼此照應,而且在對敵方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貿然行動,很容易打草驚蛇。”   麥高林:“不論用什麼方法,絕不能坐以待斃,距離腦考結束時間還很長,這樣沒完沒了的殺人可不行,之前是演員,現在竟殺到考生頭上了,這次我不能再說是考試題目,這麼下去早晚鬧出恐慌。”   魏小天:“嗯,必須盡快找到兇手。我最搞不懂的地方是,殺人便殺人,為什麼要畫蛇添足,比如河塘,比如砸橋,好像是故布疑陣,又好像遵循某個規律。如果單純是製造恐慌,目的應該是攪黃考試,我說句大不敬的話,對方直接對您行兇,考試立即終止,又何必大費周章呢?如果在眾多被害者中,隻有一個是他們真正想殺害的,也沒必要拉著這麼多人陪葬,不符合常理。”   麥高林:“想殺我嗎?嗬嗬,我可不好對付,他們行動前應該掂量過我的實力。否則我也不敢孤身一人來到拉烏邦域做考官,乾些得罪人的事。”   魏小天:“您贖罪,我無意冒犯,隻是打比方,您別往心裡去。”   麥高林:“我知道,沒關係。”   若飛看魏小天跟麥考官在討論,他也走過去聽,結果隻聽到最後兩句。若飛補充道:“我的個人感受是兇手非常痛恨陳忠,把腦袋砸變形,感覺是在泄憤。”   魏小天:“確實恨意很深......”   正說著,有小朋友打打鬧鬧的跑過來,完全沒察覺到橋對岸發生的事。   嘴裡仍念叨著之前的歌謠:“愛人之心寬又寬,壯士之情滿又滿,過河拆橋恨又恨,無辜囚禁傷又傷,英勇救主終不悔,孤魂野鬼怨氣長,天理昭張時亦難,獨語斜闌別離天。愛人之心寬又寬......”   若飛:“這個童謠聽得人毛骨悚然,真像是冤魂作祟。”   麥高林:“調查就到這裡吧,我們回據點,把屍體抬回去,把劉達也抬回去。”   回到據點,考生叫醒陳忠和劉達的另兩位室友肖聖和牟陽,繼續調查這幾天是否有異常情況,陳忠還接觸過哪些人,以及最後一次見到死者的時間。   肖聖:“陳忠平時隻跟劉達在一起,好像沒跟其他外人有什麼接觸,如果非說有異常情況,就是跑圈結束時,他們正好在我前麵,說著說著就吵了起來,具體內容聽不清楚,好像是劉達在埋怨陳忠總把自己當小孩,還說在陳忠的光環下顯得暗淡無光之類的,其他的沒聽清。”   牟陽:“我們四個雖然在一個寢室,但平時說話也不多,都是各乾各的,陳忠和劉達一直關係非常要好,我還以為他們是親兄弟,後來才聽說隻是鄰居。我個人感覺陳忠過於照顧劉達了,不知道劉達是什麼感受,反正換做是我可受不了。陳忠很優秀,他希望劉達能跟上自己的步伐,可過度的期許有時會變成壓力,我經常看到劉達失眠,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剛才操練時,在障礙跑場地,我看到陳忠寧可放慢速度,也拉著劉達不放手,記得那幾個高坡吧,劉達累得上不去,是陳忠硬把他拽上去的,多大的力氣啊,看得我都感覺胳膊疼。”   肖聖:“最後見陳忠就是在操練場上,我回到寢室已經疲憊不堪,倒頭就睡,沒再見到陳忠。”   牟陽:“我也是,現在還累著呢,調查完想繼續睡。”   考生們把肖聖和牟陽的證詞報給麥高林,調查結論是劉達對陳忠因愛生恨,知道陳忠是為自己好,但是對方的強勢和壓迫感讓他產生矛盾心理,甚至一度抑鬱,處於某種原因兩人走出據點,趁著街上沒人,劉達將陳忠殺害,至於為什麼要砸斷橋梁,需要等劉達清醒後繼續盤問。於是麥高林命人把劉達架到審訊室,然後叫醒他,讓他側臥在躺椅上接受詢問,劉達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清楚才發現,眼前站著很多人,麥考官坐在最右邊旁聽。   邱羅代表全體考生問道:“陳忠被殺,你在兇案現場暈倒,現在調查進行到一半,需要你提供證詞,據其他考生反應,你倆平時接觸最多,關係非常要好。”   聽到陳忠的名字,劉達又開始流淚,泣不成聲。   邱羅繼續問:“有人指出你們兩個在操練時發生過爭執,能把具體情況說一下嗎?”   劉達哽咽道:“當時我們剛跑完50圈,我感到非常疲憊,想休息一下再繼續障礙跑,可陳忠想讓我們占據更好的排位,所以不同意休息,他體能比我好,不休息也沒問題,可我不行,基礎較差,僅靠一次訓練無法與他的水平拉齊,我說出自己的想法,他反而認為我不夠堅強,所以我們爭吵了幾句。”   邱羅:“爭吵中你曾經說過,諸如,在陳忠的光環下顯得暗淡無光之類的話嗎?”   劉達突然收取眼淚,表情嚴肅起來,回答說:“當時有人在偷聽嗎?我們的說話聲音很小,怕吵到別人。”   邱羅:“隻是碰巧被聽到,說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達:“就是字麵的意思,陳忠很優秀,但是我的資質一般,他希望我們一起做防衛軍,為拉烏邦域效力,說實話,我沒有十足把握,每項考核都挺難,不像他那樣坦然自若。他越幫助我,我越感覺無力,漸漸的在我心裡,他變成不可超越的光。”   邱羅:“於是你肩負壓力,內心痛苦,為了重獲自由,擺脫陳忠,漸漸起了殺心,就在據點外的小橋邊,趁人不注意就殺了他嗎?”   劉達驚愕的喊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所有人都認為我是殺人兇手嗎?現在是在審問我?陳忠不但是我的室友,他更像我的親人,我們曾發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隻要活著一天就是好兄弟,跟親人之間發生爭執不是很正常嗎,誰會因為這個就殺掉親人?”   邱羅追問:“那你為什麼說謊?”   劉達:“我哪裡說謊?”   邱羅:“你說陳忠去沐浴,之後再沒回來,對嗎?但是有人卻看到你倆朝著據點大門走去,與沐浴間是兩個方向。”   劉達像是在回答問題,又好像在自言自語:“這,這,我們明明確認過,身後沒人跟蹤,怎麼就被盯上了呢?”   邱羅:“你們去了哪裡?”   劉達結巴道:“我們,我們,我們走出了據點。”   此話一出,令在場所有人驚訝不已,爆發出劇烈的議論聲。   皮特:“大家肅靜、都肅靜,不要影響問話,一會再討論。”   邱羅:“說吧,你們要去哪裡?”   劉達:“我最近心情一直在滑坡,有退出考核的念頭,陳忠每天鼓勵我、安慰我,希望我堅持下去,可在操練場上我還是不太配合,在他的幫助下,我勉強完成了兩項任務,身心被折磨到極點,也正因如此,堅定了我退出的決心。操練結束後,我把退出的想法對他和盤托出,他表現得有點激動,非拉著我到據點外麵看看,他說外麵是地獄,退出考核就要走進地獄,我不肯去,他就用激將法,說我隻是嘴上逞能,不敢出去就直說,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敢,就是個懦夫......於是,我一時血熱,同意出去看看,心想如果退出考核,早晚要離開據點,提前壯壯膽子也好。就這樣,我們才出去的。”   邱羅:“然後呢,出去以後發生了什麼?”   劉達深呼吸,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放鬆了一下身體,繼續說道:“出去後我發現街道上空無一人,走了很遠依舊沒人,哪裡來的地獄啊,扯淡。我對著陳忠大喊,這就是他說的地獄嗎?真可笑。然後我頭也不回的返回據點,我以為陳忠會跟著我回來,平常他都如影隨形,可這次,他沒跟過來,我當時並未在意,吵架後需要分開各自冷靜,避免尷尬,可直到用餐,他還是沒回來,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邱羅:“你自己回來這段時間有人能證明嗎?”   劉達:“因為心情很煩悶,不想回寢室,所以就一個人跑到操練場上打沙包,想發泄發泄,周圍應該沒有人。”   邱羅:“你不是很疲憊嗎?還有力氣打沙包?”   劉達:“邱哥,你有沒有過非常生氣的時候,要氣瘋了那種,我當時顧不上疲憊,如果不發泄出來,都怕自己當場暴斃。”   邱羅:“生氣的原因是陳忠過去一直安慰你、照顧你,可這次他變了態度,你無法接受,對嗎?”   劉達:“我也說不清,隻是一時生氣,後來就開始找他,想緩和關係。”   邱羅不再繼續提問,圍觀的考生已經記錄好證詞,大家走出房間,開始討論。最後得出結論:由於劉達與陳忠在據點外分離後,劉達沒有不在場證明,不排除他在極度憤怒之下,舉起石頭砸死陳忠,而且他的鞋底也留有大塊血跡,雖然無法確定血跡的歸屬,但足夠證明劉達嫌疑最大。   經麥高林審核通過,大家一致同意將劉達暫押據點囚室,再繼續收集證據,最終做出有罪或無罪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