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禹被全身的刺痛驚醒,他躺在地上,勉強睜開雙眼,發現周圍漆黑一片,他想喊若飛的名字,但是發不出聲音,突然一陣妖風吹過,從遠處走來一個怪物,奇醜無比,身上濕漉漉的,邊走邊灑下液體。梓禹心說:這是什麼東西,太惡心了。 怪物看看梓禹,似乎讀懂了他的心聲,發狂似的嘲笑道:“嫌棄我了嗎?你仔細看看,我是誰?哦,對了,你沒見過我,可是總見過這些液體吧,哈哈哈,劇毒的液體。” 梓禹頓時內心充滿恐懼,過去毒藥的副作用隻會侵蝕筋骨,這次為何把自己弄到這麼個鬼地方,莫非自己大限將至,已經壓製不了體內的毒素了? 怪物收起笑容,將臉湊到梓禹麵前,僅有一指的距離,說道:“你害怕了?我可不是毒藥,我就是你自己,一直被關在心海裡,是你來找我的,不要誤會,我可沒興趣見到你。” 梓禹有太多問題想問,但依舊說不出話。怪物不緊不慢的後退幾步,拔出腰間的鋼鞭,說道:“你想知道的信息我會一一解答,但條件就是咱倆互換,我在這裡憋了這麼久,也該出去走走,反正你已經不能動,成了廢人,在哪裡躺著都一樣。”怪物撫摸著鋼鞭,開始解答梓禹的疑惑。 “鄭文公交給你的毒藥可不是簡單的外練筋骨,一旦毒藥進入體內,會在心海裡復刻出另一個強大的自己,充滿力量,毒力無邊,可以源源不斷給外麵的你輸送能量,讓你快速進步,短時間內成為佼佼者。本來呢,你一輩子都不會走進自己的心海,始終是門麵擔當,可這次你自廢修為,馬上要完蛋了,因為殘存著生的信念,所以才誤入心海,我怎麼能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呢?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死,到外麵後我再尋找下一個宿主,跟他做交易,偶爾也出來舒展一下筋骨,看看外麵的世界,不是挺好?鄭文公死了,他的毒藥秘方已失傳,我就是這世上僅存的毒魔,定會受到無數人追捧,哈哈哈,未來必是一片光明,哈哈哈。” 梓禹正要反駁,忽聽見旁邊另一個聲音說道:“吵死了,吵死了,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區區毒素而已,還真拿自己當毒魔了?”話音剛落,梓禹看到一身白衣白褲的自己出現在怪物對麵。他接著說道:“本大爺還沒說話,你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笑話!” 怪物不自然的扭動著脖子,抻著下巴,關節處咯咯作響,馬上要被激怒,叫囂道:“你又是什麼東西,心海是我的領地,怎麼一個個不打個召喚就進來,都不想活了嗎?” 白衣梓禹道:“問得好,我就說出來讓你死也死個明白。剛才我聽見有人說毒素不隻外練筋骨,嗬嗬,你到是說說看,難不成還能修出內力,不就是演化出你這麼個怪物嗎,對他有啥幫助?”說著他用手指著躺在地上的梓禹,繼續說:“他能有今天的實力,主要靠的是我,權利夢精,不接受質疑,更不是你這等怪物能理解的。” 怪物冷笑道:“我今天定要到外麵看看,不管你們是一個還是兩個統統來者不拒,少廢話,要打便打,不打趕快給我滾出去。” 白衣梓禹也沒多言,直接開啟吸附法,不同的是他沒有燃燒黃色火焰,而是全身皮膚變成黃色,身體瞬間漲成十幾倍大,伸出手一吸,控製怪物的身體升入半空中,然後一把抓住,玩弄於股掌之中。怪物也不示弱,身體變為液體,在白衣梓禹指縫間流走,落到地麵又重新凝結成一體,然後從嘴裡噴射出大量毒液,粘在白衣梓禹的皮膚上,嘴裡還不依不饒,道:“我這可不是普通毒液,隻要粘上一點點就能自動腐蝕,越腐蝕越多,直到你整個身體被溶解掉,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哈哈哈,看你怎麼躲得過。” 白衣梓禹向後倒退幾步,粘有毒液的皮膚轉為白色,還冒著毒煙,導致碩大的身體縮小了一倍。他沒有退縮,又開始控製自身氣血往外推,不局限於局部,而是全身都向外推,包括每一寸肌膚和每一個毛孔,促使毒液和損傷流出的血液一塊兒往外迸濺,將毒素全部清除至體外。 梓禹看得目瞪口呆,他的吸附法主要針對堅硬和沉重的物體,對人體隻能依靠四肢作為媒介,輕柔的東西反而無法操控,他想不出白衣梓禹是怎麼做到的。他剛要虛心請教,隻見白衣梓禹張嘴吐出了黑色的液體,道:“想毒死我,沒門兒,身體裡的我也能清除的乾乾凈凈,看我怎麼擠死你。”他說著伸出雙手,將怪物控製在兩個手掌中間,用盡全力想掌心擠壓,怪物被擠成無數水滴狀,他將水滴吸附至掌中心繼續擠壓,不給怪物恢復原型的機會,如此反復了無數次,梓禹再看時,怪物已經消失不見了。 梓禹驚訝不已,坐起來,問道:“太精彩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白衣梓禹不以為然,瞟了他一眼,道:“你能起來了?看來毒液對你的影響不小,他已經死了,被我壓成了分子,不能再重組成毒液,但這裡是心海,與外界隔絕,毒液暫時無法消散,我把他打入心海深處,不經允許不能擅自出來。我說你呀,都接受些什麼歪門邪道的東西,有我在還不夠嗎?那麼個醜八怪,不夠惡心的。” 梓禹委屈道:“我自小身體就弱,想變得像別人一樣強悍非常困難,所以我就接受了鄭文公的建議,我......” 白衣梓禹打斷道:“別提鄭文公,他完全沒有領悟權利夢精的要義,他那都是皮毛,竟是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還殺掉他才能讓你變強,都是他的臆想,跟著他沒有前途,所以我把他乾掉了。” 梓禹從不否認自己殺了鄭文公,但當時大腦一片空白,為什麼要沖過去,為什麼要刺出那一劍,好像是自己的意願,但似乎又不是,即使自己不喜歡姓鄭的,但也沒必要殺掉他,畢竟師徒一場。從殺掉鄭文公那天起,梓禹對自己追求的東西產生了動搖,開始自我否定,不再像原來那樣執著和篤定。他忙問道:“當時是你出的手?怪不得、怪不得。” “來吧,多說無益,你想走出這片心海必須與我對決,打敗我你才能出去,否則你將一命嗚呼。”白衣梓禹突然收起戲謔的態度,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梓禹,下達了挑戰書。 “什麼?為什麼我要跟自己打,你送我出去不就好了?”梓禹挺了挺疼痛的身體,依舊沒有站起身。 白衣梓禹不再說話,又漲大了身體,走到梓禹麵前,伸手控製他的身體,置於手掌間,開始用力擠壓。梓禹拚命掙紮著,可是毫無用處,骨頭已經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身體馬上要被碾碎,他拚命開啟了吸附法,用盡全力對抗。此時白衣梓禹說道:“咱們的力量天壤之別,你認為自己有勝算嗎?掙紮也是徒勞,我不需要廢物主人,你還是隨著鄭文公一起去吧,死前你能見到我,已經是你的造化。” 梓禹的意識開始模糊,他漸漸感受不到疼痛,迷茫中好像聽到了若飛在呼喊他,看到了黑熊鉆進魏小天的身體裡,十幾隻飛鳥仍威脅著大家的生命。混亂間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頭一看,竟然是鄭文公,周圍畫麵猛然回到了無權地帶大戰,鄭文公正在與愛神對決,千鈞一發之際,梓禹拔出腰間的佩劍,用力從背後刺入了鄭文公的身體,當時他因為大腦空白,茫然的指揮防衛軍戰鬥,對偷襲行為非常後悔,沒敢抬頭看鄭文公回頭看他的臉,但他確實感受到了對方投來的目光。這一次,梓禹沒有躲避,跟鄭文公四目相對,令他沒想到的是,鄭文公竟回以慈父般的微笑,然後倒地身亡。 梓禹的淚水奪眶而出,他曾經以為自己很強大,有別人沒有的遠大理想,要打敗所有強者,要成為王者,從不把鄭文公、歐陽森等人放在眼裡,非常傲慢。但現實並非如此,他一直在受大家的關愛和保護,表麵看上去很堅強,其實內心無比空虛,真正渺小的是自己,還沒來得及報答所有人,今天就要死在這裡,有說不出的遺憾和悔恨。他的眼淚一滴滴落下,流淌到白衣梓禹的手指上,越哭越傷心。剎那間,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他使出的微弱推力突然變得光芒萬丈,似有無窮魔力,讓對方無法再攥緊拳頭,白衣梓禹的吸附法竟失去了作用。 梓禹被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白衣梓禹的身體恢復了正常大小,他站在梓禹麵前,平靜的說道:“世上最強大的力量不是堅硬而是柔軟,今天你領悟到了權利火焰的精髓,權利的職責是保護愛你和你愛的人,隻有他們得到幸福,才會一如既往的支持你的權利。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同時也有水滴石穿,充滿了愛的人就像這水,看似柔弱卻無比強大,希望你能參悟到權利火焰的奧義,真正成為自己心目中的王者。”說著白衣梓禹身體變得透明,顏色越來越淡,然後他微笑著撲入梓禹的懷抱,與梓禹融為一體。 “梓禹哥,梓禹哥,快醒醒,快醒醒,你別嚇我,快醒醒......”梓禹聽到若飛的喊聲,焦急且急促,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他猛然睜開雙眼,抬起頭,看看周圍的環境,仍然在“美麗世界”入口處。他對若飛說:“我沒事的,別怕,這不是好好的,剛才太累了,我休息了一會兒,做了個非常逼真的夢。”說著他站起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竟發現自己的疲憊感完全消失了,他又動動胳膊、抻抻腿,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好像自己從來沒參加過戰鬥。 若飛如釋重負,一屁股仰麵坐在地上,汗珠大顆大顆滾落,說道:“我的個老天,希望下次受罪的是我,可別讓我在看著你們乾著急了,你這時而變成黑色,時而變成白色,最後被黃色火焰包裹,比小天哥的還可怕,特別是變成黑色時,連樣貌都變了,不知道是不是反噬作用的結果,太嚇人了......” 梓禹好奇的問道:“是不是變成白色時身體還變大了?” “別提了,身體倒是沒變大,但是地上的影子可大十幾倍,一直延伸到電子隧道出口那裡,人麵巨鳥都被你嚇著了,始終在出口徘徊,沒一個敢出來的,估計是預感到了危險......”若飛用手指著隧道出口,十幾隻巨鳥叫喊著,不知在表達什麼。 通過若飛的話,梓禹意識到剛才不是做夢,如果不及時消滅黑色怪物,也許此刻的自己已經被毒液吞沒,如果不出所料,是白色梓禹把力量傳給了自己,所以才感覺身體裡有源源不斷的能量湧出。 此時,電子隧道開始頻繁閃爍,馬上就要消失,巨鳥已無選擇餘地,隻能放手一搏,十幾隻巨鳥一股腦沖出隧道。 梓禹和若飛轉頭看向入口處,魏小天閉著眼睛,依舊在發射夢精,入口不斷縮小,但仍能看到裡麵灰黑一片,高山瀑布依稀尚在。 “戰鬥還沒有結束,我們必須盡快打敗巨鳥,去支援小天。”梓禹握緊拳頭,惡狠狠的瞪著十幾隻巨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