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高林還沒走出大廳,窗外院子裡就發出嘈雜的聲音,緊接著是巨大的爆炸聲,因為距離太近,大廳墻壁顫動,所有人都下意識捂住耳朵。 麥高林大喊:“不好,快走,危險!” 接二連三的炸彈引爆,大廳的立柱上出現很多裂痕,磚屑和塵土掉落,大家都曲腿彎腰抱著腦袋往外跑。 逃到外麵,院子裡已亂成了一鍋粥,高處的監控臺被炸毀,防衛軍四處亂串,完全看不到敵人的影子,炸彈全部從外麵投入,威力不遜於導彈。防衛軍不敢出去,又無處躲藏,像一匹匹脫韁的野馬,驚恐的喊叫著。 魏小天讓大家保護雙王,啟用吸附法虛化了身體,穿墻而出,想看看外麵的情況。 街道上很多帶著麵具的暴徒,高舉武器,將宅邸圍了個嚴實,任何膽敢出來的人都逃不過被擊殺的命運。 魏小天飛至高空,張弓拉箭,無數箭雨傾斜而下,頃刻間便消滅了所有暴徒,解除危險。他推開宅邸大門,見雙王嚇得已經癱軟在地上,大家都沒有受傷,有驚無險。 梓禹對魏小天說:“得把雙王轉移出去,老師家宅邸正處於邦域中心,會對周圍的邦民造成傷害。” 瑞王有氣無力的咒罵道:“是康新,一定是他,這麼大量的武器,普通人根本負擔不起,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為了奪王位連邦民的死活都不顧了。” 田斌插嘴道:“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大家彼此彼此,都沒好到哪裡去。” 湯駿接著說:“如果隻是康新一股勢力還能應付,就怕一呼百應,那樣你們就根本沒得逃。” 魏小天回到臥室裡取來幾副麵具,讓大家帶上,說道:“大家不能繼續呆在這裡,估計外麵的監控設備已經被對方掌控,先去無權地帶躲一躲,路上咱們買些吃食,先應付眼前的困難再說。” 闞王不願意離開,嘟囔道:“你們不是身經百戰,都很厲害嗎?怎麼這點攻擊就害怕了?什麼無權地帶,光禿禿的,啥都沒有,我不去,好歹也是國王,真怕了康新不成,就這麼灰頭土臉的離開,豈不是把邦域白白拱手讓人。” 田斌冷笑道:“這種級別的攻擊再高十倍我們也不怕,隻是跟你倆沒啥關係吧,我們現在就可以出去,大搖大擺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如果你們不願意走,就呆在這裡吧。我們是拉烏的人,不是你倆的保鏢,腦子還沒清醒呢?” 闞王氣不過,連個小小防衛軍都可以對自己隨意羞辱和指責,他挺起胸膛,指著麥高林說道:“麥將軍,你說句話呀,讓你的這些學生都留下保護我們。” 麥高林麵無表情的回答:“我已經加入拉烏防衛軍,現在是他們的最高級指揮官,與迪賽爾毫無瓜葛,在火災裡將你們救出是大家發善心,不想看著幾十條鮮活的生命隕落,僅此而已。你和康新之間的矛盾是邦域內部問題,我們不便插手,需要你們自己解決。” 瑞王擔心大家真的一走了之,對魏小天說:“你不是說要助我們一臂之力嗎?不會出爾反爾吧,愛神可從不食言的。” 魏小天回答:“我說了幫你們一定會幫,但前提是要聽我們指揮,不能私自行動。我們都有武技在身,你倆隻是普通人,一麵保護你們,一麵對抗敵人,風險性太高,誰也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所以必須去無權地帶。” 闞王不耐煩的說:“好好好,就聽你們的,但咱有言在先,暗市我可不去,餓死都不去。” 若飛實在忍不住插嘴道:“暗市是所有人的退路,隻容不下你們倆,還去暗市,一進門就得被生吞活剝。餓死也比被打死強,這方麵你到是看得通透。” 魏小天拉住若飛的胳膊,讓他別再繼續刺激雙王,必須盡快行動,以免第二批暴徒再次攻擊。 若飛擔心小青的安危,道:“小天哥,我們走了,小青姐怎麼辦,要通知她嗎?” 魏小天回答:“我會通知她,放心吧,她跟康新的交情匪淺,不會有危險。” 梓禹“哼”了一聲,說道:“你是真大度,我可比不了,別說康新,還有那個鐘竹換,早晚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想起他們看小青的眼神就來氣。” 魏小天無奈的搖頭,沒再接話。迅速帶著大家來到後院的飛艇停靠坪,親自護送雙王架飛艇離開。其他人要先去市場采購,最後大家在城門口外集合。 來到無權地帶,大家緊繃的心弦才稍有放鬆。天色已晚,韋祥從背包裡掏出了剛采購的帳篷,雖然隻是簡易帳篷,但足夠遮風擋雨,讓大家安心睡覺。帳篷搭好後,湯駿和田斌拾了些樹枝,在帳篷前點起了篝火,把剛采買的食品拿出來給大家分。 瑞王看大家井然有序的樣子,心生好奇,魏小天並未對每個人的職責作出安排,但大家好像知道自己的任務,連彼此溝通都省去了。瑞王對魏小天說:“起初愛神讓你接管拉烏,我完全不能理解,也不認可。經過今天的事,我相信你有資格做愛神。” 魏小天咬了一口麵包,邊吃邊說:“我不喜歡愛神這個稱呼,聽上去高高在上,拒人於千裡之外。我認為一個邦域的領導者跟普通邦民沒太大區別,隻是多了個大家長身份,要代表邦民做一些事,引導一些事,真心真意為大家好,責任遠大於權利。如果說資格,他們個個都有,哪個能力都不在我之下。” 瑞王剛要反駁,湯駿先開口道:“當王也好,當神也好,關鍵看動機,看領導者的目的是什麼,為人得人心,為財失人心,很簡單的道理。” 瑞王張開的嘴又合上了,魏小天和湯駿說的雖然簡單,卻道出了做王者的核心。他認為自己的實驗設計完美無缺,依靠引導人們的各種欲望促進發展,讓邦域充滿活力,永葆年輕。可是王的權利巨大,掌握著整個邦域的資源,他經常做著做著就忘記了實驗,自己也加入到勢力的角鬥中,采取了很多極端手段,傷害過很多邦民,包括眼前的麥高林。 梓禹接著說:“小天,你啥意思,是想讓我輪流做愛神嗎?可別呀,肩上的責任太重,你休想推給兄弟們,委屈你了哈,堅持一下。”大家聽到梓禹這麼說,都哈哈哈大笑起來。這種輕鬆又愉快的氣氛,雙王從未感受過,不可思議的互相對視。 遠處傳來馬蹄聲,大家立刻起身進行防禦。韋祥說道:“好像隻有一匹馬,別緊張。” 離近了才發現,馬上的原來是謝銅麟,他翻身下馬,遞給魏小天一封信,內容是兩周後約雙王在迪賽爾的拍賣行見麵,落款竟然是薩曼。 謝銅麟說:“這是我手下的人接到的通告,我收到後去了麥將軍府,是府上的人說你們在這裡,所以趕快送來了。” 若飛問道:“謝長老,為什麼是兩周後,既然是兩周後,為什麼著急現在把信送來,萬一咱們忘記約定,薩曼豈不是白忙活了。” 謝銅麟也有類似疑問,於是他搖頭表示不知道。 魏小天問謝銅麟:“城裡怎麼樣,還有人在追殺雙王嗎?你到這兒來沒人跟蹤吧。” 謝銅麟把馬繩拴在旁邊的樹乾上,說道:“城裡很亂,時常有帶著麵具打砸搶的,顯然是有人趁機犯罪,治安沒人維護,邦民嚇得閉門不出,街上的店鋪也都關了。” 雙王聽說城裡遭殃,急得團團轉,看著自己一手打造的邦域被小人禍害,毫無反擊之力,痛心不已。 魏小天讓雙王稍安勿躁,道:“薩曼應該知道現在迪塞爾的情況,此時發信來約見,想必跟這場暴亂有關。其實最穩妥的方式就是不見,兩周後康新可能已經掌控了政權,那時回去等於送死。” 瑞王哀求道:“小天,不、不,愛神,幫幫我們吧,薩曼是一切的源頭,不見他我們不甘心啊,求你保護我們,日後東山再起,我們一定回報。” 魏小天回答:“約在哪裡不好,非在迪賽爾,這就是薩曼的如意算盤,他篤定你們跨越萬難也會去,用心險惡。” 闞王開始猶豫了,說道:“薩曼固然可恨,但我倆最大的願望還是恢復王位,繼續統治迪賽爾,你說了要幫我們,是否有具體計劃?” 瑞王沖著闞王大喊:“咱們已經眾叛親離了,還能回得去嗎?就是他提供再多能源,也於事無補。你的萊茵大臣呢?咱們落難時他在哪裡?咱們早被孤立了,誰也沒想到事態能發展到今天的地步,你認為邦民能原諒咱們嗎?康新上臺收拾殘局,整好合了邦民心意,都是他在背後挑唆。我們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隻要康新繼續動手腳,暴亂無法平息,邦民就不能接納咱們。為今之計就是見薩曼,看他背後還有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也許還有轉還的餘地。” 闞王聽得後背發涼,他這才想起萊茵,抱著一絲絲希望,他掏出通話器,開始聯係萊茵及原鴿派高級官員,結果通話失敗,沒人理睬他。於是闞王說道:“就算你說的都對,可薩曼不是好人,他能做什麼?” 瑞王回答:“是不是好人不重要,關鍵是能不能為我所用。薩曼的出現掀起了兩個邦域的大風波,先是保羅退位,接著是咱倆,如今他不見新任愛神,反倒想見咱們,必須知道他還有什麼陰謀,到底要怎樣才甘心。” 闞王疑惑道:“你是說康新也受他指使嗎?那家夥傲慢得很,不可能受製於人。” 瑞王冷笑道:“越傲慢自大的人越好利用,沒準康新真是薩曼的一顆棋子。” 魏小天不願意看到迪賽爾的邦民因為權力之爭受迫害,他們是無辜的,思來想去他讓梓禹回迪塞爾,保護小青、鐘竹換,並且牽製住康新,穩定局麵,平息動亂。 梓禹張著大嘴聽魏小天安排完,無奈道:“小天,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吧,連雙王都做不到的事,我怎麼可能,別開玩笑了。” 魏小天補充道:“你先別急,柴吉、湯駿和麥老師都留下協助你,柴吉足智多謀,能幫你拿主意,湯駿膽大心細,能力超群,你可以把後背完全托付他,麥老師對迪賽爾邦域上層架構了如指掌,能幫你捋清形勢。謝長老應該還要回去,他的部下都能幫你辦事。我相信你會在兩周內擺平所有事,再說見薩曼也是咱們的目標。” 魏小天的安排合情合理,十分妥當,梓禹沒有拒絕的理由,但他不願意攪在政治鬥爭裡,全是陰謀詭計,哪比得上在戰場上沖殺來得痛快。梓禹憋得臉紅脖子粗,舉起拳頭向魏小天示威道:“你、你真是就可自己兄弟坑,人家邦域的破事管那麼多乾嘛?雙王都說了回去也是無用,你非蹚這趟渾水,你說......” 魏小天沒理梓禹,朝著麥老師和謝長老拱手表示感謝,然後會帳篷休息去了。 梓禹氣急敗壞的喊道:“魏小天,你真拿自己當愛神了,還跟我這倔,倔什麼呀,老子就是不去你能怎麼辦,嗨我就不信了......” 柴吉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連湯駿都笑得不行。“你倆笑什麼?”梓禹怒氣沖沖的問,一把抓起水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咕咚咕咚的喝起來。柴吉回答:“答應了雙王要幫忙,有些事情必然要有人去做,邦域層麵的事務,級別和頭銜有實力帶隊的,隻有小天,駿兄和你,小天把駿兄都分給了你,還有啥不滿意的,更何況還有麥老師和謝長老的鼎力幫忙,這是妥妥的立功機會。說實在的,梓禹,你可真變了,去迪賽爾弄不好你能做國王呢,小天對你不薄。再看看你的樣子,好像個潑婦,被情人拋棄了那種,哈哈哈哈,我隻覺得好笑。” 梓禹一口水噴向柴吉,反駁道:“你才潑婦,在哪裡學的這些難聽的詞兒。我不稀罕什麼立功,懶得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懂。” 柴吉跟梓禹在一起時間最長,非常了解他,想逗逗他,繼續道:“呦嗬,不惦記小青了,之前不還嚷嚷著要保護她嗎?這次咋變了?快別裝了,你就大方說想跟小天在一起,兄弟互相照應,乾啥都痛快,誰還能笑話你呀?就是嘴硬,不會說服軟的話。” 梓禹放下水壺,伸手去抓柴吉的胳膊,放狠話道:“你小子皮癢癢了吧,給我過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一天不知道腦袋裡琢磨些啥,竟說胡話,你給我過來,敢跑?我追不上你咋地......”兩人繞著湯駿轉圈跑,互相叫囂,湯駿哈哈哈大笑,顧不上安慰他們,直到肚子疼才停止。 次日天亮,魏小天等人帶上食物和水,與梓禹等分兵兩路,各自行動。 因為兩周時間太長,雙王不能一直呆在無權地帶,最後魏小天決定將雙王先安置在拉烏,等梓禹把迪塞爾事態穩住,再開展下一步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