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天上任典禮剛結束,若飛慌慌張張跑過來,沒頭沒尾說道:“小天哥,你快去,聖母失蹤了,大哥急得很,不知道怎麼辦好,讓你幫著想想辦法。” “什麼?若飛你別著急,慢慢說。” “典禮前你放在屋裡的通話器響了,我接聽後得知是大哥,他好像在哭,說謝菲昨晚突然不見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他把整個暗市翻了個底朝天,一無所獲,八成是出事了。大哥有點語無倫次,我知道他很著急,所以趕快來告訴你。” 魏小天心頭一驚,什麼人會盯上謝菲,知道她情況的都是自己人,不可能透露出去,況且現在福山會已經歸順,沒必要抓著她不放,難道是有人看上了她的吸附法?他左思右想不放心,必須去一趟暗市,但眼下的情況,迪塞爾需要他,脫不開身,於是叫來謝銅麟和梓禹,讓兩人代替他前去,找回謝菲。 謝銅麟聽說母親有難,對迪塞爾的事情全沒了心思,在梓禹的陪同下,恍恍惚惚騎上了馬,趕往暗市。莫振鳶也要一同前去,被魏小天攔下,怕兩位長老關心則亂,容易一葉障目,反而效率更低。 來到暗市,大哥已經急切的守在門口,看是梓禹帶著一個年輕人回來,有點費解,剛要開口問,梓禹搶先道:“大哥,他是謝銅麟,因為吃了仙藥變年輕。小天剛加冕迪賽爾國王,事務繁雜走不開,讓我倆先回來找謝菲,快說說情況。” 大哥點頭說道:“昨天下午我們還在一起喝下午茶,晚上人就不見了,我走遍她常去的所有地方,都沒找到,後來盤問後臺的演員和舞者,大家都說沒看到,經過調查,謝菲見的最後一人竟是我。” “你們分離後,謝菲有沒有說要去哪裡。” “她們前一天剛辦完大型演出,非常疲憊,她說要回去睡一覺。哎!你說,睡一覺這人怎麼就沒了?” “暗市內的監控設備都查了嗎?” “都查了,她確實回到了自己房間,然後再沒出來。” 三個人來到謝菲的房間,梓禹發現床上的被子淩亂擺放,確實有人躺下過的痕跡,他又推開房間的窗戶,這是一扇正對街市的窗戶,外麵的景象很繁華,窗臺上有幾個腳印,看大小是男性的腳印,裡、外兩個反向互相疊加。梓禹問道:“大哥,窗外有攝像頭嗎?” “沒有。” “為什麼?” “謝菲喜歡趴在窗前看景色,我不希望別人從監控設備裡偷看她。” 謝銅麟此前始終沒說話,聽到這裡冷不防的問:“你喜歡我母親?你知道她多大年紀了嗎?你、你......不放監控器可害慘了她......” 梓禹打斷道:“對方沒那麼蠢,早就探查好哪裡有監控,哪裡沒有,如果這裡安裝了,他們還會用其他方法。腳印都沒擦去,隻能有兩個可能,一是時間緊迫,確實來不及,二是根本不在乎,篤定咱們找不到他。” 大哥急切的問:“有沒有可能是兇手忘記了擦去?” 梓禹回答:“不可能,對方時間掌控的非常好,對周圍環境了如指掌,絕對是個心思縝密的人,不可能留下這麼大漏洞。” 謝銅麟用拳頭砸墻,惡狠狠的咒罵道:“真是活膩歪了,等我抓到你,非要將你碎屍萬段。” 梓禹揉搓著下巴,對大哥說道:“咱們去監控室,我要看她丟失這段時間的所有視頻記錄。帶著一個人離開沒那麼容易,如果不是抗在肩上,就是放在箱子或者扁擔裡,咱們分頭查看,隻要有可疑的人,都篩出來。還有,暗市入口要查驗腰牌,刷錢盾,記錄姓名,派個鬼差將名單拿來,我都要看。” 梓禹一連串的安排讓大哥看到了希望,他頹廢的表情消失,立即忙碌起來。大哥找來很多信得過的鬼差,幫著一起查視頻,主要集中在謝菲房間附近的監控設備。 功夫不負有心人,梓禹發現2號屏幕在下午3點鐘左右,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謝菲後麵,謝菲起初有察覺,回頭看了看,沒發現異常,才開門走進房間。他將畫麵定格在了兇手的背影上,放大後可以看到,對方是一個身穿黑衣,帶著帽子的人,從身材看,偏肥胖應該是中年人。 梓禹讓大家在其他視頻裡找這個中年人,畫麵越多越好。不到一刻鐘時間,大家就找出了大量畫麵,幾乎涵蓋了兇手360度的影像,對方在麵具外套著口罩,用帽簷遮著臉,根本看不到麵具樣式。大哥死死盯著畫麵,在腦海裡搜索所有見過的人,完全匹配不上,額頭上滲出密集的汗珠。 梓禹說道:“目前搜集到的材料可以證明,謝菲是被人擄走的,這個人大家都沒見過,是陌生人,他跟著謝菲一天,有可能在幾天前就已經呆在暗市裡,伺機而動,由於在這裡變裝很方便,查前幾天的記錄沒意義,所以門崗處的人員進入記錄也無法準確框定時間範圍......對了,皮箱或者大箱子的交易記錄,快去查查。” 又過了兩個小時,鬼差拿來近兩天所有商戶的皮箱和大箱子交易記錄,索性數量不多,梓禹用手指順著明細往下滑,僅找到一個售賣特大號箱子的記錄,他跟隨鬼差來到這個商戶前,問是否有看到買主的臉。商戶回答:“這筆交易他印象很深,對方隻說要最大的箱子,連價格都不問,我還沒介紹完,他就放下一袋錢盾,拿起箱子走掉了。那人帶著帽子,在麵具外還帶著口罩,有點滑稽,我還以為他害了風寒。之後就再沒見過這個人,不信你們可以查監控,我自己安裝的攝像頭,防止有人偷我東西。” 說著商戶取下監控器,遞給梓禹,梓禹回放前一天的記錄,果然如商戶所說,買家放下一個布袋就走掉了,畫麵上的人跟他們搜索到的是同一個人。 大哥在一旁補充道:“梓禹,可是,可是,他擄走謝菲後要拉著箱子走出去吧,我們查遍了所有影像,根本沒找到有人帶箱子離開暗市,也沒看到一身黑衣的中年男子。” 梓禹要來大哥的通話器,聯通拉烏防衛軍營地,找到柴吉,讓他用最短的時間趕來暗市,需要他協助調查。 對商戶及遊客的盤查還在進行中,可兇手和謝菲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出現在任何人的視野中。柴吉提前得知了情況,他在趕去暗市的路上就一直在思索,安娜是暗市的歌女,雖然受到監理的照顧,仍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目前迪塞爾不太平,一個歌女應該牽扯不到邦域政治中,排除了這些,隻剩私人恩怨。柴吉見到梓禹和大哥,顧不得寒暄,上來就問:“梓禹,你跟我說實話,安娜還有哪些身份信息是我不知道的,如果不能解析出兇手的動機,在諾大的暗市裡,尋找安娜就像在沙堆中要找一粒沙那麼困難。” 柴吉的話刺激到大哥的神經,他每天檢查暗市客流量和交易金額,遇到數值偏低時,都會跟幾個股東商議,分析經營不善的原因,想辦法提高市場熱度,暗市如今每日往來人數高達3萬人,排除夜間休市,每秒鐘幾乎就有一個人通過大門,時間越延後,找到兇手的機會越渺茫。他心急如焚,沒等梓禹開口,就搶先說道:“她原名叫謝菲,是福山會的聖母,也是神宮內的神媛,後來退出福山會,在這裡打工,做了一名歌女。” 梓禹嘆氣搖頭,現在救人要緊,必須借助柴吉的能力,不說實話隻會誤導判斷,但很多情況不方便透露,要看親屬的態度,因此他看了謝銅麟一眼,解釋道:“柴吉你認識,他是拉烏防衛軍的最高智囊,記憶力和分析力驚人,想找到謝菲,離不開他。他在軍中跟我關係最好,自己家兄弟,不必隱瞞。” 謝銅麟怕母親有危險,隻能照辦,說道:“丟失的是我母親,福山會聖母,我父親叫莫通海,是拉烏護衛主管,那時我母親是神媛,就是被我父親找到並獻給愛神的,後來兩人相愛結為夫妻,有了我們三個兒子。我母親也會吸附法,技能特殊,可以復製生命體,福山會早期的親兵都是她復製的。退出福山會後她改名安娜,隱居在暗市,其他的事大家都知道。要說特殊,就是她的吸附法,還有不老的容顏。” 雖然隻是寥寥幾句,信息量巨大,柴吉盡量不表現驚訝,以免引發謝銅麟的不悅,但心裡還是不停打鼓,在前愛神時代,管製何其嚴苛,竟有這樣離奇的經歷,怪不得會被人擄走。他整合了一下信息,對大家說道:“暗市的歌者、舞者不計其數,如果隻是圖財害命,兇手似乎找錯了人,但如果奔著安娜過去的特殊身世,動機可能性更強,更有說服力。照你們的說法,知道安娜身世的人很少,連我這個梓禹最要好的朋友都不清楚,也就是說兇手可能在知情人範圍內,看誰最有可能,或者有知情人將安娜的身世之謎透露給其他人,勾起其他人的歹意,你們看哪種情況更有可能。” 梓禹不假思索道:“哪種都不可能,知情人的範圍小到不超過拉烏防衛軍將領,更不可能向外透露,謝菲的三個孩子現在隻剩下兩個,保護她還來不及,怎麼會擄走她。” 柴吉知道梓禹會這麼回答,微笑著說出自己的觀點:“好,既然如此,排除了我們熟知的人,剩下的就是陌生人。安娜的社會交往關係非常簡單,除了福山會成員就是暗市的歌舞團,沒什麼可疑之處,那咱們就往回追溯,剛才謝長老說是莫通海將安娜獻給了愛神,為什麼?” 謝銅麟回答:“聽父親說,當時他在巡邏,看到一個女子倒在路邊,拉烏城內不可能出現女子,於是他上前盤問,才發現母親是外來者,所以就獻給了愛神,才封為了神媛。但父親也說,母親好像失憶了,隻記得自己叫謝菲,對之前的情況一無所知。” 柴吉點頭“嗯”了一聲,繼續說:“跟小天和梓禹他們一樣,是外來者,所以才不會變老,我說的對吧。”他回頭問梓禹。 “是的。” “好,因為安娜受到福山會、暗市及拉烏防衛軍的保護,靠山堅硬,別說擄走她,就是想想也會頭皮發麻吧,所以我的結論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失憶前的經歷也許才是關鍵。” 梓禹不置可否,沒想到柴吉的結論這樣草率,質疑道:“謝菲已經在拉烏多年,如果是之前認識的人來找她,為什麼才出現,早乾嘛去了?” 柴吉仍回以自信的微笑,答非所問道:“兇手買了大箱子,本打算將安娜打暈,放在箱子裡運出去,可是暗市門衛並未發現拉著箱子離開的人,在監控視頻裡也沒找到,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兇手還在暗市潛藏,想避過風頭再出去,二是安娜得知來人的身份後,自願跟他走了,根本沒用到箱子。” 聽到這裡,大哥命鬼差繼續翻看視頻,找這段時間內一男一女離開暗市的影像,然後說:“兇手繼續留在暗市的可能性很小,現在暗市內已經戒嚴,就算是隻蒼蠅,也得辨識了單眼皮或雙眼皮後才能放行,想蒙混過去根本不可能。” 半小時後,鬼差回報,找到了三段男女搭配離開暗市的影像,請大哥過目。大家簇擁到視頻前,一眼認出,第二段視頻裡的女人就是謝菲,竟戴著麵具,跟著一個男人大搖大擺的走出大門。 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柴吉料事如神,排除所有可能,那種最不可能的情況就是真相。大哥急切的拉住柴吉的胳膊,問道:“兄弟,麻煩你告訴我,謝菲去了哪裡,那個男人是誰?她為什麼不告而別?” 柴吉先安撫大哥情緒,然後說道:“這些隻有謝菲本人能回答,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她認識,而且很熟悉,她有不得不跟去的理由。就目前的情況看,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