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什玉龍河 夕陽西下,三個黑點拖出長長的影子,乾枯的河灘,荒蕪的河灘,不時有巨大的轟鳴聲,煙塵劇烈的蕩漾,然後迅速的消散。 小蝶:“師父,咱們已經轉了快十天了,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杜安:“這裡沒有生機,當然沒人了,來到這裡,沒吃沒喝的,很難過活。” 小蝶:“那黃羊吃什麼?” 杜安:“黃羊不來河灘,咱們去獵的黃羊都是在草地邊緣的山腳下,那裡有草芽,還有鹽。” 靈兒:“有鹽嗎?” 杜安:“有的,石頭縫裡滲出來的鹽花。不過這東西很少,很多巖羊會爬很高的山上去,那裡會有鹽,低矮的地方,早就沒了,或者很難找到。” 靈兒:“家裡的羊也是需要喂鹽的,對嗎?” 杜安:“是的,水裡加點鹽就行,不用喂很多。” 小蝶:“鹽很貴的,人都吃不起,還喂羊。” 杜安:“鹽是常見的東西,等你長大點,教你怎麼製鹽。” 小蝶:“鹽還能製?” 杜安:“能啊,很多東西都能製出來,隻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 靈兒:“師父,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咱們在這找石頭,太磨人了。” 杜安:“有啊,你想玩什麼?滑水,滑冰,滑草,或者空降。” 靈兒:“空降是什麼?” 杜安:“就是空降,從很高的地方跳下來,很刺激,有兩種方式,一是跳傘,另一種呢,是跳山崖。” 靈兒:“怎麼落地?” 杜安:“訓練好就是慢慢落地,訓練不好,直接摔成肉餅。” 小蝶:“好危險。” 杜安:“危險是刺激的代名詞,也是勇氣的試金石。” 靈兒:“有沒有不那麼危險的玩意兒?” 杜安:“也可以有,今天就算了,天要黑了,早點回去休息。” 小蝶:“晚上還烤串,怎麼樣?” 靈兒:“好啊,師父,再教一首新歌吧。” 杜安:“走,回營地。” 小蝶:“走,回營地。” 靈兒:“走,回營地。” 回了營地,安排了羊肉燒烤,新鮮的羊肉分割開,下料醃製,烤爐蓄上炭火。起鍋燒水,切一個西紅柿,攪點麵疙瘩,準備做個疙瘩湯。醃製好的羊肉穿上鉤子,掛到烤爐裡,隻需要靜靜等待一個多小時。涼拌一點蘑菇和野菜,齊活,兩菜一湯一燒烤。 靈兒:“師父,有狼。” 杜安:“恩,看到了,肯定是肉味引來的。” 小蝶:“那綠油油的,是狼的眼睛嗎?” 杜安:“是的,很多隻啊。” 小蝶:“它們為什麼不動?” 杜安:“在等機會。” 小蝶:“等什麼機會?” 杜安:“等一擊必殺的機會唄。” 小蝶往杜安身後靠了靠說:“怎麼辦?全打跑嗎?” 靈兒:“能抓起來養著嗎?” 杜安:“不能,曲木為直終必彎,養狼當犬看家難,狼的野性太大了,還是直接滅了最好,離這麼近,晚上肯定會瞎嚎的,擾人清凈。” 靈兒:“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方法?” 杜安:“也不是沒有,我試試哈,等我給爐子添點炭火再說。”杜安給爐子添了一些木炭。走到靈兒身邊,抓住靈兒的手腕,摘下手鐲,閉目凝思。 二十多隻山魈放出來,杜安麵前出現一個麵板,二十多隻山魈全部的圖示,還有三隻熊貓。兩隻山魈圖示捏合在一起,一隻更加雄壯的山魈慢慢形成。 靈兒:“山魈這是怎麼了?合一起了?” 杜安:“恩,是的,用弱小的一隻,強化另一隻,這種方式不太好弄,一個不好就全毀了。” 靈兒:“這紅色是什麼意思?” 杜安:“融合出錯,死掉了。” 靈兒:“可惜了。” 杜安:“有什麼可惜的?這些山魈開過口的,說什麼也不能留下,能為咱們做點貢獻,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靈兒:“說的也是,這些死的還能用嗎?” 杜安:“能用,好像......好像死的更好用一點。” 靈兒:“為什麼?” 杜安:“不知道,好像意識會影響融合,沒有意識了才能真正的被吸收掉,意識這東西真的是獨立的嗎?” 靈兒:“意識是什麼?” 杜安:“就是人的想法,思考的能力。意識的起源還真是一個迷,有空得好好琢磨琢磨。” 靈兒:“這個三合一,是成了嗎?看著沒變紅。” 杜安:“沒有,合是合了,就是沒有往好的方向合,越合越弱了。” 靈兒:“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杜安:“我捋捋啊,骨骼強化,肌肉強化,筋膜強化,臟器強化,皮毛強化,都是正常的。” 靈兒:“腦子呢?” 杜安:“腦子,強化不了?怎麼回事?”這時,杜安脖子後的黑色三角旗子不停的隱現。 靈兒:“現在弄這個猴頭?” 杜安:“恩,行。”抓過一隻山魈,雙手扣上去,杜安的眼睛緩緩閉上。時間如流水,一個小時緩緩流過。 小蝶:“師父,要不,先吃飯吧。” 杜安的眼睛慢慢張開,這時的杜安比剛才更疑惑了,這裡不是自己的領域嗎?怎麼做點事這麼難呢,是不是方向沒找對? 靈兒:“羊肉熟透了,先吃飯吧。” 杜安:“行,先吃飯。”起鍋燒油,化開西紅柿,加水調味,水開下入麵疙瘩,家常味道,端上桌,取出羊肉,慢慢的切開,放進盤子。 靈兒:“師父,這事很難嗎?” 杜安:“我也不知道,一到了意識這裡,就會卡殼,肯定有什麼大問題沒有解決,算了,先不想了,記下了以後再說。” 小蝶:“那狼怎麼辦?” 杜安:“什麼狼?哦,嗬嗬,沒事,你倆好好吃飯,我去打了它們。”杜安轉身出了營地,直直的走向狼群。 小蝶:“靈姐,我有點想家了。” 靈兒:“恩,出來不少時日了,是該回去了,再玩兩天,就跟師父說這事。” 小蝶:“好的,靈姐,你說為什麼師父做的東西都這麼好吃呢?” 靈兒:“不知道,你想學嗎?” 小蝶:“想啊,回去跟師父說,讓他教我。” 靈兒:“哎,你真是沒救了,看你都胖成什麼樣子了。” 小蝶:“胖了不好嗎?” 靈兒:“好呀,肉嘟嘟,捏起來肉嘟嘟。” 小蝶:“你也多吃點。” 雲南邊陲 杜安引著幾塊巨大的黑色石頭從地下鉆出來,快速的收進手鐲。 靈兒:“這塊原石怎麼這麼大?” 杜安:“恩,小的沒要,回去切成片,貼墻麵。” 靈兒:“好切嗎?” 杜安:“小事,再挖幾塊咱們就回家。” 靈兒:“剛才等你挖石頭的時候,我聽到了老虎叫,就是那種你說過的吼吼的聲音。” 杜安:“運氣這麼好?” 靈兒:“能聽到聲音,應該不遠吧。” 杜安:“不挖了,抓老虎去。” 半小時後,茂密的叢林裡杜安找到了老虎,發現老虎正被幾隻大象追趕,看樣子,老虎是想捕食小象,被大象驅趕了。 杜安:“還真是熱鬧啊。” 靈兒:“師父,老虎打不過大象?” 杜安:“不好打,大象是成群的,一般出事都會一起上,老虎占不到便宜,又不死心,要不然早跑沒了。” 靈兒:“還有機會?” 杜安:“有,一切皆有可能,再強大的社團也有疏漏的時候,隻要被抓到一個疏忽,就能擊潰象群。” 靈兒:“沒這麼容易吧。” 杜安:“是的,很難,很難跟完全沒機會是兩回事。做到需要很大的耐心和準備。” 小蝶:“老虎肉好吃嗎?” 杜安:“肉食動物的肉都很酸,很少有人會吃。” 小蝶:“那老虎可以乾嘛用?” 杜安:“泡酒,入藥。也算名貴藥材吧。” 小蝶:“那還等什麼,抓了泡酒。” 杜安:“哈哈,口氣越來越大了。” 小蝶:“那是,跟著師父出來,得給師父長誌氣。” 靈兒:“小蝶,你這麼饞以後可怎麼辦呀,看見什麼吃什麼。” 杜安:“能吃是福,等長大,愛美了,就不會這麼吃了,十一二歲的孩子吃窮家,再過幾年,飯量會猛長的。” 靈兒看了一眼小蝶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蝶:“沒事,我會好好學本事的,自己給自己掙口糧。” 杜安:“哈哈,好,你想學什麼本事?” 小蝶:“學做飯,做最好吃的東西。” 靈兒:“你沒救了。” 渭南小院 杜安帶著兩個孩子,走了兩個多月,再回來,這裡模樣大變,十幾處房子已經修的差不多,許多人忙碌著。看到杜安回來,馮二奎趕緊過來迎接,到了近處還恭敬的行了大禮。 杜安:“那邊蹲著的人是乾嘛的?” 馮二奎:“哦,是那些強人的家眷,來要人的。” 杜安:“劫匪不是有二百多人嗎?怎麼才這麼點家眷?” 馮二奎:“這個嘛,現在世道亂,身強力壯的不是逃進深山,就是從了軍,家裡多數都是沒人的。” 杜安:“哦,也對,安排吃食了嗎?” 馮二奎:“這?不該咱們管吧。” 杜安:“他們來多久了?” 馮二奎:“有兩天了。” 杜安:“恩,安排吃食吧,告訴他們,留下來做工,一日三餐,管飽。” 馮二奎:“這得不少糧食吧。” 杜安:“去做吧。”看杜安臉色不好,馮二奎沒敢反駁,隻能乖乖去安排。 晚飯時間 杜安在學堂裡轉悠,仔細的看著陳木匠做的這些家具,還有房子用的木料。陳木匠慢慢的跟著杜安,有一撘沒一搭的說著話。這些家具看上去古樸,很多地方有一些現代木工的技術。 杜安:“家裡人都過來了?”杜安看了一眼院子裡吃的正香的幾個孩子。 陳木匠:“是的,東家,家裡待不下去,又打仗了。” 杜安:“恩,都過來也好,省的你還得想著家裡。這些東西做的不錯,確實下了大功夫。” 陳木匠:“謝東家誇獎,這年月,活命已是不易,得一個好營生,多用些功夫是應該的。” 杜安:“恩,有些事不要親自去做,多教點徒弟,別覺得養尊處優,你需要知道,人力有時盡,一個人再怎麼勤勉,乾的活總是有限的,這邊完工,你跟尤老頭盡快對接,把工坊弄起,我看宿舍建好了,先弄點基本的東西,趕緊從學堂搬出去,讓這些娃娃盡早蒙學,時間不等人的。” 陳木匠:“工坊那邊的地基早就挖好了,在晾著,木料短缺,隻能先供著這邊的房子用,尤老哥的磚窯又開了四個,工坊存了磚瓦,這邊蓋房子都是請的熟手,那些抓的力巴多數都去了窯廠。” 杜安:“恩,這樣安排也是應該的,窯廠需要的勞力多。” 這時狗子從外麵走來,嘴上的油汪汪的。 狗子:“安哥,這帶魚真好吃。一炸一燒。多吃了一碗白飯,哈哈。” 杜安:“恩,喜歡就好,最近長安怎麼樣?” 狗子:“沒什麼事,建成皇太子差人問過糧食的事,讓我別收太多糧食。別的沒什麼。” 杜安:“他管這事乾嘛?” 狗子:“還是打仗的事唄,有些事歸他管。” 杜安:“皇帝不管?” 狗子:“不清楚,聽東市一些夥計說,皇帝把事都給下麵人做,自己躲清閑。” 杜安:“哈哈,不用管這些,安排手底下的夥計,去遠點的地方收,不過要及時運回來,不要弄太大的動靜,這些糧食別進長安,直接來這裡,等這邊工程完工了,建點糧倉。” 狗子:“現在糧食不好收,存不了多少的,將將夠吃。” 杜安:“恩,盡人事聽天命吧,這次等幾天再回去,安排人曬點魚乾帶回去。自己吃或者送人都行。” 狗子:“那感情好。” 杜安:“明天你帶幾個人,弄個烘乾房,就是一個房子,下麵加個地龍,魚乾這東西,一次曬不出來,直接就壞了,咱們不能全靠運氣。” 陳木匠:“要安窗戶嗎?房頂是什麼結構?” 杜安:“不要窗戶,房頂隨便橫點檁條搭上稻草樹枝什麼的,門也不需要,弄個門板頂上。” 陳木匠:“房頂搭一層布可以嗎?” 杜安:“也不是不可以,布太單薄了,不能保溫,最好弄點厚實的東西。” 陳木匠:“麻布後麵掛上去,不然柴草灰太大。” 杜安:“恩,主意挺好的,便宜的麻布掛上去防塵。對了,老陳,燒瓷的人有眉目了嗎?” 陳木匠:“也不能說沒有吧,找了幾個,手段差了點,不知道東家能不能看的上。” 杜安:“這個吧,不好說,最初的設想是這樣的,大量的燒製一些家用的東西,陶碗陶盆之類的,不能說有手就會吧,至少你說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會的。安心找過來,能力行就給點工錢,不行的話,做個幫工肯定沒問題,讓人家混口飯吃也好。” 狗子:“老陳,那些人會燒瓷嗎?燒的差點也沒事。” 陳木匠:“不知道,口信是帶過來了,就是不知道具體的,聽他們的意思是都會做,但是做的不精。” 杜安:“精不精的沒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來了照著書燒就行,有什麼問題後麵再說,告訴他們,有什麼困難盡管提,能解決的,咱們都給辦了,要官府的封號什麼的,我給不了,其他的應該都沒問題。” 陳木匠:“多謝東家,按照口信的約定,他們六月底肯定能到。” 杜安:“恩,行,你自己安排好就可以。狗子,你怎麼最近瘦了?” 狗子:“春天的時候在宅子裡蓋了幾間房,沒怎麼閑著。” 杜安:“那院子不怎麼大,蓋那麼多房做什麼?” 狗子:“這不開春的時候嘛,給那幾個兄弟買了幾個婆姨,以前擠在一起,這往後就不行了。” 杜安:“買的媳婦?” 狗子:“啊,是啊,怎麼了?這年頭沒有多少良家子會嫁個奴仆的。” 杜安:“你自己呢?” 狗子:“我也找著呢,得撐門麵,不能找賤籍成親事,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找啥都行,現在不行,在西市東市做生意,身份很重要,不能自降身份的,讓人家看不起的。” 杜安:“你說的對,有時候身份很重要,不過沒事,你也沒多大,等這一兩年的事情不大。放心,以後慢慢做出點名堂來,親事不愁的。要是遇到什麼困難跟我說一聲,我替你解決。” 狗子:“哈哈,先謝謝安哥。跑了一天,我去睡覺了。” 杜安:“恩,去吧。” 陳木匠:“抓的那些人,還繼續留著嗎?” 杜安:“把那些帶頭的叫過來。” 陳木匠:“好的東家,我這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