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攻擊一點也不好玩。 　　差點就被掌教浮士德發現自己的操作，寧寅宵直後怕。 　　在這種瘋狂的場麵下，如果自己被揪出來，那還不得被這成千上萬的信徒活生生撕碎了？ 　　萬幸沒有被發現。 　　不能這麼莽撞了，周惟誌說得對，很多事得周密計劃，不能莽撞。 　　寧寅宵收斂不少，悄悄看著假“神明大人”的操作。 　　仙女星人取出一塊很大、形狀很規整的藍色賢者之石，又取出一個四、五米高類似火炬的東西，插在地上，把賢者之石放在火炬最頂端。 　　藍色賢者之石突然發出明亮的光彩，緊接著，熟悉的巨花憑空出現在當場。 　　與自己在157藝術中心見過的那朵巨花一模一樣，巨大的花體最上方是一圈囊泡。 　　隻不過此刻這些囊泡中，已經沒有人了。 　　“浮士德！”仙女星人呼喚道。 　　浮士德跪在他麵前。 　　“送上被選中的人吧，送他們揚升。” 　　“遵命！” 　　說著，浮士德沖著人群招手。 　　白衣持棍的護衛隊，把人海分開，形成一個通道。 　　一個人踉踉蹌蹌、精神萎靡地拖著身子，走向巨大的花朵。 　　那是胡安！ 　　這一天沒見，他去哪兒了？怎麼會在這裡？ 　　寧寅宵展開神識視覺，發現胡安的精神狀態不對，生命輝光一塌糊塗，處於迷幻的狀態。 　　他被人下藥了！一定是這樣！ 　　寧寅宵努力在腦中回憶，《禦夢行者》中記載了關於破解精神攻擊的方法中，確實有解除迷幻狀態的做法，但自己從來沒演練過。 　　也不知道行不行，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豁出去了！ 　　“……其摩尼水，流注華間，尋樹上下。其聲微妙，演說苦、空、無常、無我……”寧寅宵開始心中背誦起一段經文，同時展開一段幻想。 　　隨著他的幻想，虛空之中，憑空出現一個懸浮的水塘。 　　幻想已畢，心念已決，去吧！洗濯汙穢的清水，去洗滌胡安的神識吧。 　　虛空中的水，嘩地一下落下，如同大壩決堤一般，把同時具備神識視覺能力的星辰阿米巴曼巴和具備穿越者異能的掌教浮士德兩人嚇了一跳。 　　他倆都被這股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大水嚇得下意識地閃躲了一下，但現實中並沒有任何水出現，這隻是寧寅宵散布在虛空意識之海中的一段念頭、一段幻想而已。 　　這個幻想中的大水，徹底洗清了胡安的靈魂，對他的精神控製瞬間失靈了。 　　胡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恍惚了半晌，他才似乎明白自己的處境——自己正在被當做活祭品，送往那朵神秘的巨花。 　　胡安就地坐下的行為，讓圍觀的人群議論起來。 　　“這個人怎麼回事？” 　　“他是誰？你們認識他嗎？他為什麼不走了？後悔了嗎？後悔好呀，換我，我願意去！” 　　“我也願意！選我！” 　　幾秒鐘之後，喊叫聲便響成一片，已經有人翻過圍擋的繩圈，主動往前湊；穿白衣、拿棍子的保鏢努力維持秩序。 　　“有高手？”這是浮士德的第一反應。 　　他環顧四周密匝匝的人群，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物，所有人都狂熱地吼叫著，完全融入了這股瘋狂的宗教氛圍。 　　今天兩次出糗，浮士德有點緊張，害怕後麵出更大的亂子，於是悄悄告訴那個自己雇傭來的仙女星人，讓他趕快離開。 　　仙女星人收起藍色賢者之石，沖現場的信眾大聲說：“孩子們！今天的布道要提前結束了。 　　這是因為……嗯……今天是特別的天時，行星運轉到了神秘的位置。今天來觀禮的所有人都有福了，每個人都將得到來自我的賜福！” 　　一邊說，他一邊往臺階上走去。 　　隨著藍色賢者之石被收起來，巨花漸漸失去實體，逐漸虛化，最後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巨大的失望情緒開始蔓延開來。 　　此刻，浮士德又走到前麵，在麥克風裡沖所有人大聲說：“今天是一次重要的考驗！家人們，你們的信念是純粹的，還是功利的？ 　　回答我！你們的信念是純粹的，還是功利的？” 　　所有人都不再嚷了。 　　開始有人小聲回答：“純粹的！” 　　“我聽不清！”浮士德大聲質問道，“為什麼你們不敢大聲回答？難道你們都是功利的小人，隻指望神提攜，而不願奉獻自己的信仰嗎？是純粹的，還是功利的？” 　　寧寅宵率先大喊：“我的信念是純粹的！” 　　他的喊聲帶動了所有人的情緒，圍觀的所有人都開始大喊，“純粹的！純粹的！純粹的!” 　　浮士德示意自己聽到了。 　　“既然這樣，你們難道會因為今天沒有人被提、沒有人得到揚升而失落嗎？” 　　“不會的！這是考驗！”寧寅宵又帶頭大聲喊。找書苑 wwｗ.zhａoshuyuan.com 　　他的聲音再次得到無數人響應。 　　浮士德把手指向寧寅宵，當著所有人，表揚他說：“你們看！這個人才是真信徒！他比你們所有人都虔誠！ 　　他不會質疑神明大人！你說說，你為什麼這麼堅定？” 　　寧寅宵跳著腳地大喊：“沒有理由！我信故我信！有理由才信的，都是偽信徒！” 　　他身邊的比利和卡斯也一起跳著腳地附和他。 　　寧寅宵的回答顯然讓浮士德特別滿意。 　　他指著寧寅宵，對在場的所有人說：“你們看看！你們看看！這才叫信徒！他是今晚最有福的！你們要學他啊！” 　　全場掌聲雷動，歡呼聲此起彼伏。 　　寧寅宵憑著這幾句胡謅，儼然已經成為今晚的名人了。 　　偽裝成神明大人的仙女星人，已經登上開啟了光學隱形的飛船，在眾目睽睽中，憑空消失在所有人的眼前。 　　寧寅宵低頭小聲對曼巴說：“告訴周惟誌，攔截這艘飛船。” 　　曼巴點頭答應。 　　“那個有福的人！”浮士德沖寧寅宵招手，“你上前來，讓所有人認識你！” 　　寧寅宵左手攬著比利，右手拉著卡斯，三個人一起走到繩圈中間，向圍觀的信眾揮手致意。 　　歡呼聲此起彼伏。 　　就在寧寅宵揮手的時候，他忘了一件事，自己右手戴著紅色賢者之石的戒指呢！ 　　就聽到轟隆一聲巨響，一道紅色的閃電憑空炸開，寧寅宵的戒指不小心點亮了繩圈當中的那朵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