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沒有規矩,那就……(1 / 1)

“喲!”   “還帶著幫手來了?”   丹藥房的管事背靠著太師椅,雙腳放在麵前的桌麵,小拇指翹起深入鼻孔,表情沉醉地挖著鼻屎,這並不妨礙他用極其輕蔑的語氣說著上麵的那些話。   臉頰上,一顆大黑痣,上麵有著一撮毛,隨著說話聲,仿佛旗幟迎風飄揚。   聶無雙看了看四周。   整個丹藥房,除了麵前這位管事,並無他人。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有許閣在爭權,顧白雲手段又欠佳,對武館的掌控可謂力不從心。   這位管事姓萬,應該是萬家的人,修為境界大概在鍛骨境,三十多歲的鍛骨境,不過是一個庸人,能夠在丹藥房管事,多半是因為姓萬。   以前,有著顧白雲的條子,魏小賢在丹藥房來拿藥完全沒有問題。   本來,顧白雲就負責西院學徒的丹藥發放。   不過,現在他說話不管用了。   大廈將傾。   這個姓萬的,外號一撮毛的家夥,是把丹藥房的那些丹藥當成了自家的東西?   努力了一會,一撮毛終於將鼻屎挖了出來。   在指頭上黏成了一坨,輕輕地彈了出去,正好朝著站在他麵前的聶無雙彈了過去。   聶無雙一動不動,一眼不眨。   鼻屎小球在他麵前一尺落下,落在了地麵上,距離鞋麵隻有兩三寸的光景。   一撮毛收起放在桌麵的雙腳,站起身。   他望著聶無雙和魏小賢,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你們這些小崽子啊!”   “武館現階段,風雨飄搖,所有人都該共度時艱,大家一起刻苦度日方才能夠熬過這段日子,現在這時日,還想要丹藥修煉?怎麼可能啊!”   “上麵沒發錢,哪兒去買丹藥?”   “何況,就算有錢,也沒地去買啊!”   “百草堂的古太沖也死在了山莊,古家和我們仇深似海,怎麼可能賣丹藥給我們武館?”   “小崽子們,懂事一點吧!”   一連串不停歇的數落,根本就不給聶無雙和魏小賢說話的時間,這一刻,他仿佛道理的化身,規矩的具現。   聶無雙沒有中途插話的打算。   也沒有和這家夥辯駁的意思。   那樣做,不過是徒勞。   以前,武館全盛時期,有著規矩,人們都按照規矩做事,若是違背了規矩,自然會被上頭懲罰。   如今,武館風雨飄搖。   講什麼規矩?   講什麼道理?   全都是借口。   違背了規矩,也沒人能夠來懲戒自己,既然如此,何不仗著還有點權力,往自家兜裡撈好處?   哪怕是養血丹,拿到黑市上去販賣,也是一兩銀子一枚啊!   武館學徒本來就少了一大部分,再克扣下魏小賢等學徒的丹藥份額,全部拿出去賣,豈不是能發家致富。   丹藥房缺少丹藥,或許是事實?   但是,庫房一點存貨都沒有,那不可能!   “說完了!”   聶無雙輕聲問道。   這是什麼反應?   他的反應讓一撮毛始料不及。   在他看來,此刻的聶無雙應該氣急敗壞才對,然後,一臉激憤地和自己大聲爭執,爭執不過,就會搬出身後的顧白雲,像現在這樣平靜實在是不應該。   一撮毛愣了愣。   “說完了,你要怎的?”   “一句話,藥房沒藥,姓顧的來了,也是沒藥,沒有的東西怎麼能變出來……”   “小崽子們,滾吧!”   “莫浪費你萬爺的時間!”   一撮毛皺著眉頭,朝聶無雙和魏小賢甩了甩手,就像彈鼻屎那般,一臉嫌棄。   “哎!”   聶無雙嘆了嘆氣。   這世界上,為何那麼多不識時務的蠢貨?   一點也看不清形勢。   他真的以為身為藥房管事,這丹藥房所有的丹藥便都是自己的?既然,沒有了規矩,實力也就是規矩,區區一個鍛骨境武者,以前不過是仗著萬家的勢。   可現在,萬興都死了啊!   聶無雙很想對眼前這家夥說一句話。   大人,時代不同了!   不過,他隻是嘆了嘆氣。   也是,在這家夥的眼裡,自己和魏小賢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兩個氣血境武館學徒。   螻蟻而已!   想到這兒,聶無雙忍不住又笑了笑。   螻蟻?   最可笑的是什麼呢?   是螻蟻站在大象麵前,卻以居高臨下的態度來訓斥大象,把大象當成了遠比自己孱弱的存在。   嗑藥,嗑多了吧?   看來,須得狠狠來幾下。   把這家夥從幻覺中拯救出來。   就當發善心,做好事吧!   瞧見聶無雙在笑,一撮毛一下子被激怒了,在這笑容中,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屑。   區區一個武館學徒?   一個流浪兒出身的家夥?   狗屎一樣的東西,他怎麼敢?   “你笑什麼?”   一撮毛沉下臉來,向前跨出一步,便要有所行動。   然後,眼前一花,黑影掠過,接下來,一陣天旋地轉,房屋和地麵全都裝在了一個萬花筒中,在眼底快速地交替變幻,一撮毛感覺自己在飛,在旋轉著飛翔……   然後,重重地墜地。   “嘭!”   耳邊一聲悶響。   這之後,他才感覺到了疼痛,疼痛來自左邊臉頰,火辣辣的,至於身體,仍然處在麻木狀態。   一臉懵逼!   四個字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魏小賢的眼中,又是另一種情況。   他看見一撮毛剛剛向前邁步,聶無雙便一個跨步便出現在對方身前,對此,一撮毛木得絲毫反應。   然後,聶無雙手一揚,便抽在那家夥的臉上。   一耳光將那家夥扇得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轉著落地。   臉上的那一撮毛也被扇飛,在空中飛揚,無力地落向地麵。   “你……”   一撮毛掙紮著,一時卻爬不起來。   嘴巴剛剛張開,牙齒便像玉米粒一般噴射出來。   剎那間,半邊臉便腫了起來,像剛剛發酵的大饅頭。   聶無雙麵無表情地走了過去。   伸出腳,踩在一撮毛的左腿膝關節處,也不見有任何使勁的動作,便聽得極其清脆的一聲。   卡擦!   下一刻,一撮毛像被活生生拔毛的公雞慘烈地尖叫起來。   聶無雙鬆開腳。   一撮毛抱著左腿在地上來回滾動。   鍛骨境又如何?   被人用力一踩同樣會斷裂。   “庫房內,還有丹藥嗎?”   聶無雙叉著腿,站在一撮毛的腦袋前方,居高臨下地凝視著痛哭涕零的他,輕描淡寫地問道。   “有!”   “要多少,有多少!”   一撮毛一把鼻涕一把淚,大聲喊著。   聶無雙笑了笑。   果然……   對某些人來說,暴力才是他們唯一聽得懂的道理。   在上陽武館目前這個環境,也是唯一盛行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