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魏燃講這個故事的目的是想讓他明白,乾這一行的,經常接觸死人,要給予死者最起碼的尊重,不可做有違背倫理道德人性之事,因為在他們眼裡,它們也是人。 老師傅也在給魏燃講了這個故事後不久,意外的失足後腦撞上了桌角,流血不止,等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後來也來了一個年輕人,頂替了老師傅的位置,二十來歲,名字叫許浮。 魏燃一直謹記著老師傅說的話,每天接觸著各種各樣的屍體,因為土夫是魏燃的第一份工作,待在通州城北土夫房很長的時間了,由於魏燃做事嚴謹和業務熟練,很快魏燃成為了通州城北土夫房的老師傅了。 魏燃日日夜夜的盡心盡力的在通州城北土夫房工作,一切都按照可預見性的軌跡發展,直到從那一天開始,打破了魏燃的所有的認知,這時魏燃才想起來,老師傅死之前講的那個故事真正的含義。 這是來到通州城北土夫房的第三個年頭了,一切的顯得那麼平平淡淡,且有點乏味了。 雖然通州城北土夫房裡隻有五六個人,但是魏燃和他們接觸得也不多,更多的也是和死人接觸得比較多。 畢竟工作就是屍體搬運火化,每天十二時辰待命,一道傳令就可以從睡夢中起來,然後馬不停蹄得奔赴現場。 當魏燃來到土夫房之後,很快的和另一個同為土夫,名叫做許浮的夥計結交成好友。 當和他慢慢熟絡起來,魏燃也給他講述了自己的身世,出乎意料的是他好像完全沒有反感,相反還非常感興趣一樣。 當魏燃問起許浮的身世起來,許浮也隻是潦草幾句,說同為天涯淪落人,他早年間父母雙亡,隨後是被親戚拉扯大的,是通州城西的人,熟知很多好玩的東西。 魏燃在他的帶領之下,這才認識到外麵的世界其實是很精彩的,因為魏燃從小都在通州慈幼局長大,很少接觸外麵的世界。 雖然中間陸陸續續的被領養過幾次,但是都很少接觸外麵的人,也很少有機會出去玩耍,幾乎也沒有認識什麼新夥伴。 這一天晚上,早早下班的許浮帶著魏燃來到城南的瓦舍勾欄看戲。 魏燃從小都在慈幼局長大,很少有屬於自己的零錢,因此去瓦舍勾欄既興奮又新奇,一直看到很晚,才在許浮的催促下,才有點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然而非常的不走運,離開瓦舍勾欄之後剛走了一段路,便突然下起大雨來,使得魏燃和許浮不得不一路狂奔。 “胡子,要不咱們回瓦舍去開間房吧,這雨實在是太大了。”魏燃一邊跑一邊對許浮說道。認識的時間長了,魏燃給他取了個綽號。 “不行!我們現在距離瓦舍太遠了,回去的話,我們一定會全身都濕透了的。” “可是,我們總不能就這樣跑著吧?這樣跑的話,我們回到宿舍的時候,都成啥樣了。” “你放心,我記得前麵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廢棄的茶攤,我們過去那裡避雨就行了。” 許浮帶著魏燃跑了一段路,果然見到一個小小的茶攤。一同跑進茶攤,遮雨棚下,他倆不停地抹掉臉上的雨水。 “要是有賣傘的就好了。”魏燃苦笑說道。 “沒用的,現在這個時辰,不要說賣傘的,就是連個詭影都沒有。” “不會吧!”魏燃抬頭一看,發現大街上的情況,和胡子說的一模一樣。 寬大的整個大街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剩下的隻有那極遠處人家忽明忽暗閃爍著的燈籠。 在路上是冷冰冰的,還刮著一陣陣猛厲的風。留在枝頭的一兩片枯葉,也不時發出破碎的哭聲。 但是當魏燃的視線回到茶攤這邊時,有了新的發現。 在魏燃左邊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女人。這女人打著紅紅的雨傘,穿著一件紫紅色的長裙。 長裙很精致,把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很好的展現出來。她的紅傘盡管打得很低,但魏燃還是可以看到她的半張臉。 而正是這半張臉,使魏燃可以肯定她是一個絕色美女。 “胡子,你看到了沒有。” “看到什麼?” “那邊有個美女!”魏燃喃喃地說道。 “是嗎?” 許浮順著魏燃手指指示的方向看過去,當他看見那個長裙女人時,他的反應完全出乎魏燃的意料之外。 “他娘的!”許浮低聲罵了一句。 “怎麼了?這姿色還不如你意呀?”魏燃不滿地說道。 “我隻是覺得,那個女人有點古怪。” “古怪?她哪裡古怪了?” “我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古怪。” “是嗎?” 許浮的話,讓魏燃不得不重新審視起那個大晚上穿著長裙的女人來。 她的皮膚很白,白得就像完全沒有血色一樣。 她的行為也很奇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魏燃發現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一動不動的,跟一個石蠟像沒有任何的區別。 她唯一讓魏燃感覺到她是個人的地方,就是她的麵部表情。 一開始魏燃看到她,她的俏臉是毫無表情的,可是當魏燃盯了她很久之後,一股詭異的笑容漸漸出現她的臉上。 突然,魏燃感覺到她緩緩地轉過頭來,對著魏燃笑了一下。就是這麼一笑,讓魏燃看到了一個異常恐怖的畫麵。 她的嘴巴好像曾經被人用剪刀剪過一樣,居然裂了開來,伴隨著鮮紅的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他娘的!!!” 魏燃當即嚇了一跳,雖然平時經常和屍體打交道,也見過各種各樣的死相奇特,但是像如今麵前發生的這樣,完全都不在認知範圍內啊。 連忙對許浮喊道:“胡子,咱們快走!那個女人不正常。” “我早就不想呆在這裡了!” 於是魏燃和許浮脫掉上衣,將其當作雨傘,頂著頭上,連忙從茶攤跑了出來。 由於返回宿舍的路是在魏燃原先站著的地方的左邊,因此當魏燃跑了幾步之後,便從那個女人的身邊跑過。 此時魏燃的大腦已經把那個長裙女人定性為傳說中的女詭,可不知怎麼回事,當魏燃從她的身邊跑過時,還是忍不住悄悄看了她一眼。 “郎君這是要去何處呀?”她瞪大眼睛,張開血盆大口看著魏燃說道。 “為何不留下來陪我?”說著,伸出一隻手來,那手臂瘦的看著就像是隻有一層皮包著骨頭,揮舞著像是要把魏燃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