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侍衛則和三位太上長老閑談一會兒,見小姐這邊忙完了,便終結閑談,走到嵌套式傳送門的中央。 大手一揮,龍氣發散,勾動已經不知道塵封多久的嵌套式傳送門,在嘎吱作響中,傳送門再次啟動了。 一道門從門檻開始構建,其中深奧復雜的紋路交互交纏,如同血管一般延伸。 接著是從門檻的兩邊豎直生長的門框,和門檻的厚重不同,門框同樣也布滿看不懂的花紋,種類明顯不一樣。 最後是門上的門樓,其中依稀可見“算神門”三個古龍字,竟然還是定製版,盛極一時的時代殘影。 或許是能量尚未完全充盈,又或者是修好不久,出於某種未知原因,嵌套式傳送門激發出來的門,恍若水中的影子。 最後構建的則是兩塊門板,它們從門檻、門框、門樓下開始編製生長,非常神奇。 白侍衛閉眼認真評估了一下,不影響其正常功能,便嘗試溝通神王都,一步到位,直接傳送回去。 善惟站在傳送峰最遠處,看著那門緩緩構建完畢,從若隱若現到恍若實質。 “諸位,後會有期!” 白侍衛回望一眼算神門送行的龍族,目光最後落在了善惟的身上。 大家也紛紛出聲回應,雜亂無章。 “潘騰,來日再見!” 段雲帆努力揮動手臂,對著潘騰大喊,自此,試煉之前,大家生死仇敵。 潘騰,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突然被段雲帆喊出來,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過,他對段雲帆臨走前的那六個字有不同的斷句。 臨行前告別完畢,白侍衛揮揮手,構建完畢的傳送門打開,裡麵是溫柔的光,等著二位進入。 白侍衛赫然轉身,領著段雲帆一腳踏進去,大門緩緩關閉,徒留他們逐漸光化的背影。 大門徹底關死,短短一瞬,一道強光拔地而起,朝著高空直沖飛去。 與此同時,傳送峰構建出來的那巨大光門,消失不見。 轟隆隆,傳送峰像是一個遲暮的老者,努力把最後一趟船推出去後,深深呼了一口氣,溘然長逝。 “傳送成功,啟動自毀陣法。” 啟天下長老掐指一算,枯槁的麵容難得露出喜色,立即命令道。 歡送隊伍一哄而散,大家各就各位,按序啟動布置好的陣法。 善惟沒有參與修復工程,對傳送門了解也不多,在師父的叮囑下,第一時間通過吊橋離開傳送峰。 沒多久,師兄師姐如同炮彈飛來,又如同飛葉緩緩落下。 轟隆隆,在善惟的眼眸上,一座山在爆炸聲中從根部折斷,山石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四散開來。 別說其上傳送門,就是生活在傳送峰周圍的野獸們也被殃及池魚,死傷無數。 正當善惟看得入神,龍群中,一雙明亮的眸子,也在悄悄地打量著他。 即便因為距離太遠,傳送峰的破壞不會波及到這裡,但爆炸產生的沖擊波,還是拂過每一條龍的衣衫。 善惟望向強光消失的東方,不由得長嘆一聲: “大幕開啟。” “什麼?” 攜兇善載歪頭詢問善惟,他剛剛說了一句什麼話,沒聽清。 善惟笑笑,搪塞過去。 善娥十鱗的時間,善惟掐指一算,自他認識段雲帆,一直到剛剛傳送峰被毀,並沒有十鱗。 十鱗,不是潘騰認識段雲帆的這段時間,而是從她出發到她回歸的這段時間。 掐頭去尾,真正和潘騰一起生活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過是八鱗而已。 善惟修正了推算方法,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十鱗一晃而過,就像身後那漫天煙塵,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散去了。 而如同塵煙一般將他圍繞的,還有那些與小師妹共同度過的美好記憶。 他們之間的相見並不愉快,實際上,那段時間,善惟隻覺得自己是在戲弄一條母虯龍,就像逗弄嬰兒玩耍一般。 接著是莫名其妙地拜入算神門下,成了師兄妹。 即便現在他們已經不是是兄妹了,他們之間劃清了界限,善惟還是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自從慢慢知曉了段雲帆的真正身份,也清楚了自己的定位:一條被動參與了龍王試煉的普通龍族。 在和段雲帆的接觸過程中,潘騰除了貪圖她的龍幣,並沒有貪圖她更多的東西。 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你情我願的交易。 給她禦寒保暖,給她做飯,教她行為處事,教她言行舉止,代寫作業,代工乾活,給她修築獨立居所,一起泡溫泉,一起上課,朝夕相處,直到她身影渺渺、、、、、、 說實話,當段雲帆就此離開,潘騰還是很傷心的。 揮霍無度的大客戶離去,能不傷心麼? 不過,善惟也不沒有心裡準備,他一直在積極拓展其他客戶。 目前,最重要的客戶,就是善載師姐。 隻是,她沒有段雲帆那般富有,消費能力也一般般。 說善載,善載到。 善載上前,龍未至,乳先到。 善惟瞟了一眼師姐那必須馬賽克覆蓋的胸部,略感無奈,一物降一物的無奈。 善載的細長手指放在善惟黑色頭發上摩挲,半瞇著眼睛笑道: “小虺龍,不錯不錯,已經踏入二級算子行列了,再給你幾鱗的時間,豈不是要趕上我這個三級算子了?” 龍算師職業路徑是為四階九級,前三級都是算子階段。 “載姐,你要求我做的工作,我都已經完成了,是不是該,嗯?” 善惟搓動他的三根手指,意思很明顯,要龍幣。 “小小虺龍,鉆龍幣裡算了,整日不思修煉,努力提升自己實力,就想著賺這一捧半勺的龍幣,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善載嘴上這樣教訓善惟,卻喜滋滋地從龍儲之中掏出了龍幣。 一萬龍幣,雇傭小師弟為自己整理藥材,簡直太劃算了。 不過,善載還是很在意,壓榨小師弟真的是很爽的事情。 她像善惟這麼大的時候,整日除了修煉就是上課,再就是漫山遍野找吃的。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必須好好修煉,否則,那可不是僅僅是浪費大好光陰的問題了。 “謝謝師姐,如果還有其他什麼任務,隨時可以找我。任何時候,我都有時間。” 善惟接過龍幣,掂量了一下,無需清點,心裡美滋滋地離開了。 善惟強大得有點過分的神識對著積攢的實幣一掃,腦袋裡就閃現出一個數字:1216280000。 這是善惟目前擁有的所有實幣,12億的實幣,兌換成龍金,也不過12金,都不夠段雲帆在神王都吃一頓飯。 或許是因為來自於財富的壓力,善惟感覺自己像一隻即將越冬的倉鼠,沒有足夠的財富,怎麼辦? 這一刻,善惟從未覺得時間如此緊迫。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根繩子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腳下是堆疊起來、搖搖欲墜的幾塊石頭。 隻要自己一個不小心,很快,石頭散落。 他就會變成一個瀕臨窒息的可憐蟲。 最後的日子趕論文? 善惟從來不會有這種感覺,因為他的論文開題之後一般三日就寫完了。 學霸大佬的世界,普通的思維理解不了。 善惟想知道,這漫無邊際的壓力到底來自何處,顯然,財富的壓力,隻是一個引子,並不是全部。 可是,轉眼一看周圍,六峰區域之內,門派凋零卻也和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段雲帆的離開,善惟的生活變得更有規律起來。 這最大的變化就是做飯不用再一日三餐、四餐,甚至是五六餐了。 身體的快速成長時期,已經過去了。 隻要早上做好一頓,就足夠了。 師父不挑食,這一點非常值得肯定和贊賞。 載姐的嘴是越來越刁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沒有小師妹那麼財大氣粗,要求卻比段雲帆還要刁鉆無理。 從發現善惟會做飯,她就在善惟這邊日常蹭飯。 發現了善惟會打掃房間,她更是連洗衣服這種事情都交給了善惟來做。 一百龍幣一次,而且洗得比自己乾凈,何樂不為? 發現親愛的小師弟會管理莊園,她更是歡天喜地的將自己的莊園交給善惟來打理。 以至於她都不清楚自己的莊園中種植了什麼糧食,又或者養殖了什麼肉食動物。 她隻關心那片小小的藥園中的藥材長勢如何。 若是放手到這種程度,那也就罷了。 善載發現自己平時除了去師父那裡聽聽課、偶爾研究一下自己的興趣愛好。 剩下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乾一件事情:修煉。 咦,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熱愛修煉了呢? 善載撓了撓頭,靜止不動,唯有四指在快速掐算,過了好一會兒,算不出什麼結果來。 真的是好奇怪,隻要是有關善惟的推算,無一例外,都算不出結果。 這種算不出結果,並不是將掐算推向混沌的那種沒有結果,而是推算出來的結果匪夷所思。 就像善載剛剛推算出來的結果是,善惟在洗澡。 可是可愛的小師弟就在自己眼前,正在埋頭整理剛剛收獲的藥材。 善載再次撓了撓自己那如同雞窩一般的頭發。 算了,等有時間,把善惟身上的各種零碎像拔雞毛一樣拔乾凈,總歸是能算出他的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