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和曹巨聽她這樣說,心裡一陣心花怒放,她終於願意跟他們坦誠相待了。 曹巨迫不及待地說道:“這一切究竟是何緣由而起的?” 安果緊緊地懷抱著母親的屍體,聲音壓抑地說道:“我該從何說起呢?” 黑木半蹲著,用指點迷津的口吻說道:“就先從你和你母親之間有怎樣糾葛說起,怎麼會最後母親對女兒起了殺心呢?” 安果下意識地抬頭望一眼掛著月亮的天空,長舒一口氣,說道:“終於有機會給人講講我們畸形的母女關係,我深感輕鬆。” 黑木鼓勵道:“——那就一吐為快!” 安果猶豫了下,說道:“我母親叫安沉,出生了不到一個月,被她父母遺棄在東北深山的一家農戶。那是一家窮到令人絕望的人戶,她的養父是個窩囊廢,掙不到錢,但有一身絕活兒,執得一手好飛鏢,柳葉形飛鏢,九十度直飛,一百八十度旋飛,三百六十度旋飛,能夠百發百中,這是一般人望塵莫及的神妙技藝。這麼酷炫的技藝,從來沒有派上用場,沒有像武俠中的俠士用鏢殺過人,也沒有用這像樣的技藝,換回過半斤米,唯一用途就是投鏢排解焦慮和苦悶。我母親的養父過於貧窮,這個世界上基本沒有人尊重他,包括他的老婆。隻有他投擲柳葉鏢百發百中時,才能得到別人的喝彩,自己本身也能感受到自己的閃光點,從而愛上了投飛鏢。一旦一個人,對某件事情,出於愛好,而去努力的時候,很容易把這件事修煉的爐火純青。” 黑木重重地點頭,承認她的這個觀點。 安果繼續說道:“我母親叫安沉,她一生跟她的名字一樣,是沉重的。她小學都沒有讀完,就輟學在家,幫著她的養父母乾農活兒,閑暇之餘,麵對自己茫然的人生,也是憂心忡忡,便跟著落魄的養父,學投鏢,打發那無聊的時光,不料她在投鏢這件事上,比她養父更有天賦,不僅柳葉鏢學的好,一根竹簽到她手裡,她都能有足夠力道和精準度,投擲插到樹木裡,這意味著,隨便一根棍子,她都能拿來當武器,投擲殺人。圓珠筆是她用的最為順溜的武器,因為她曾用圓珠筆投擲人偶,練習如何投擲到人的要害部位,讓人一命嗚呼,因為這個技藝,她成了十裡八村的名人, “有一天,村裡來了一個外地陌生男人,那人戴著毛絨帽,身穿動物皮套裝,臉蛋子紅撲撲的,據說像是猴子屁股那樣紅。紅臉男人找到我母親的養父母家,說要給他們一筆豐厚的錢,據說有一萬塊,帶走我母親。母親的養父母一輩子沒見過太多錢,上個世紀八十年代,能有一萬塊,簡直就是天文數字,母親的養父母,拿了錢,不問青紅皂白,就把的母親交給了那個紅臉男人,讓紅臉男人帶走我母親。” 曹巨情不自禁地驚嘆道:“這可真是精彩非凡的故事啊!”
九十四,第14章 蹲守(七)(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