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時至晚秋,天乾物燥,三更夜裡打更夫敲擊著竹梆子,他那嘹亮卻不刺耳的聲音回響在街道上。 打更夫的聲音令白水縣的百姓安心入睡,卻把已經熟睡的沈謐驚醒了。 推開房間的老舊的木窗,沈謐看到了街道上手提燈籠的打更夫,更看到了民房上穿梭跳躍地黑影。 “那是什麼?”沈謐擦拭了一下眼睛。 屋頂上的黑影轉瞬即逝,等沈謐再次睜眼早已經找不到黑影。 “難道白水縣不太平,是因為鬧鬼?” 沈謐關上窗門,回到床上將被?包裹全身,頭也不露出來。 雞鳴報曉,五更初晨。 似乎是先前昏迷時間太長了,沈謐從被打更夫吵醒直至現在雞鳴都沒有睡著。 聽著屋外逐漸有了行人的聲音,沈謐將屋內陳設恢復剛來的模樣,向客棧老板道謝後就離開了。 類似於古時明朝的衣物讓沈謐十分不便,昨晚沈謐還特地花了時間將衣服一件件脫去又穿好。 對於這個新世界,沈謐也有了見解,有挑擔上農的普通人,也有像昨日揮手可斷麻繩的不尋常人,姑且稱之為修者。 沈謐坐在路邊觀察了許久直到午時炊煙裊裊,他才得出結論,修者隻占少數,並不會隨便出現在市井街頭。 胡方帶著胡雙兒與幾個下人從沈謐身前經過,一行人很著急,顯然不是來逛集市的。 由於沈謐的位置較隱蔽,所以沈謐看到了他們,但胡方等人並未察覺沈謐。 但沈謐並沒有叫住他們,雖然肚子饑餓,但出於麵子上他不想求別人給飯吃,尤其是有胡雙兒在場。 “唉,昨天的老板勉強留我一夜,今天又該怎麼辦?” “公子,是否遇到困難了?” 正當沈謐滿臉愁容,思考住所和吃食該如何是好時,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響起。 沈謐循著聲音轉頭,卻發現一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手裡拿著圓扇,正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坐的自己。 為了掩飾臉上的褶皺她塗了厚厚的脂粉,看著沈謐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曖昧。 “你是誰?”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沈謐極其不喜歡,於是站起身,問道。 由於沈謐比她高不少,中年婦女不得不微微仰頭看向沈謐,旋即裝出一副嬌弱,姿態也更加嫵媚。 “公子不必知道我是誰,隻要知道我能讓公子擺脫困境就足以……” 中年婦女如此說著,手輕輕撫在沈謐的胸口一路往下,沈謐連忙後退脫開了中年婦女的手。 “夫人,可以為我提供工作?” “公子猜對了我這裡有一份美差事,不僅可以享受魚水之樂,還可以賺錢……” 就算沈謐再愚鈍也反應過來了,這是讓他去賣啊!令沈謐好奇的是古代青樓也有男妓? 雖然沈謐沒能看見自己的容貌,但也能猜到肯定有幾分顏值,加上令沈謐都覺得完美的身材,大老遠就把老鴇吸引來了。 一邊是出賣色相和身體,一邊是饑餓受寒…… “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這份美差就讓給別人吧!”沈謐道謝後就要離開。 中年婦女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手一揮,躲在暗處的下人就沖了出來。 “來人啊,他偷我東西,把他抓回去!” 很快沈謐被兩個下人摁住動彈不得,隻得喊道:“胡說!我什麼時候偷你東西了!” “搜他的身!” 中年婦女一聲令下,下人熟練的在在沈謐身上摸索,竟在沈謐胸口掏出了幾張張銀票,銀票裡還夾著一張青樓支出明細! 中年婦女蹲在沈謐身前,小聲的說道:“我已經買通了官府,要是送到官府,你依舊會被判到我青樓來賺錢贖身?如何?公子要去官府挨板子再答應我,還是直接答應我?” 沈謐總算明白了,怪不得原來古代青樓如此多的女子,原來都是強買強賣。 “你這樣做,若我父親知道了,你的青樓就完了!” 這些話當然是沈謐隨口編的,他剛來這個世界連這具身體都沒有記憶,隻能依靠衣著判斷自己不是尋常百姓而已。 中年婦女來了興趣,手指勾起沈謐的下巴笑道:“哦?你父親官居幾品?我有理有據,大可以走官府,偷偷告訴你,知縣大人可是我們的常客。” “算了,被你一說我真的有點怕了,那我們還是走官府吧,就算你父親來了,你照樣也得花錢贖身,不免我出來一趟。” “小的們,走了,去白水縣衙……” 來到縣衙,中年婦女的下人,敲鼓報案,很快就升起了堂…… 堂上,知縣問道:“劉氏,你不好好經營你的生意,報案作甚?” 中年婦女劉氏跪拜在地哭訴道:“民女經過此人身邊時,發現身上的財物不見了,所以就讓手下收其身,果然從他身上搜出了我所丟失的銀票和生意流水的賬單,周圍的百姓都可以作證,但他卻拒不承認,迫不得已隻能請知縣為民女主持公道了!” 反觀在一旁的沈謐,就像事情與他無關一般,自顧自站著也不說話。 “來人,讓他跪下!” 知縣一聲令下,兩名衙役上前狠踹沈謐的腿讓他不得已跪下。 “你叫什麼名字?你是否同意劉氏所說的?或者說你是否認罪?” 沈謐早已看到中年婦女劉氏和知縣多次交換眼神,必定暗中勾結,如果自己不認罪必定會屈打成招,但沈謐也不想認罪。 “我叫沈謐,劉氏將銀票與流水賬單塞到我懷裡,想要栽贓與我,希望知縣明鑒。” “你說你叫什麼?” “沈謐!” “一派胡言!” 知縣大怒,站起身從竹筒抽出兩支紅色簽子丟到沈謐身前。 “來人!把犯人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就當沈謐還在疑惑知縣為什麼莫名其妙大怒時,令沈謐熟悉的聲音響起。 “等等!” 大堂外,來者是胡雙兒和胡方。 胡雙兒的爺爺在朝廷裡當官,對胡雙兒和胡方,就連知縣也要給幾分麵子。 “雙兒小姐,你要包庇要犯嗎?” “他犯什麼錯了,要打二十大板?” “他說他叫沈謐!” “哦,他叫沈謐又怎麼樣?”胡雙兒問道。 胡雙兒沒明白知縣的意思,而身後的胡方聯想昨晚那三名官差的事情,似乎看出一些眉目,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那今天就有好戲看了! 知縣麵對眼前的這個丫頭也毫無辦法隻能耐心解釋:“當朝太子姓名就為沈謐!他犯了忤逆之罪!” 按大乾律法,任何人不得與天子同名,不得與太子同名同姓! 胡雙兒這才點點頭,忤逆之罪太大了,她也幫不了。 說起為什麼胡雙兒會出現在這裡,就得從沈謐離開胡府後說起。 沈謐離開胡府後,下人就在柴房發現了一塊破碎的玉佩和一袋錢財,胡雙兒猜到是沈謐的,但奈何沈謐已經離開了。 今天外出辦事正好看見公堂裡的沈謐,胡雙兒就打算把東西還給沈謐,沒想到一進來就聽到了沈謐要被打二十大板。 “你真的叫沈謐?”胡雙兒看著沈謐。 看著胡雙兒懷疑的眼神,沈謐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在穿越之前的名字。 “我......”沈謐啞口無言。 胡方看著沈謐表情十分古怪。 “無話可說了吧,拉下去杖責二十板,再打入大牢聽候發落。”知縣下令,衙役不再理會胡雙兒,架著沈謐就往刑架走 看到了胡雙兒臉上失望的表情,沈謐想到了她交給自己的任務,估計是完成不了她的任務,她才失望的。 “禦前錦衣衛依皇昭辦事,任何人不得違抗!所有人跪下不得抬頭!” 如宏的威勢籠罩整個公堂,所有人身體不自主的顫栗,胡方轉頭目光向縣衙門口看去,不出所料,來者正是昨晚的三個官差。 看到錦衣衛手裡印著乾字暗紅色的令牌,胡方連忙拉著胡雙兒跪下,心裡的猜測也得到確認。 大乾王朝有一種令牌由乾皇親授,名為大乾令,執大乾令,如大乾皇帝親臨,凡不聽命者誅,先斬後奏! 那錦衣衛手裡的紅色令牌,正是大乾令。 知縣看到大乾令,立馬從高堂上小跑出來跪拜在中年婦女劉氏身邊。 所有人跪伏在地,隻有沈謐愣愣的看著門前的三個人,腦子裡的記憶不斷湧現,他的身世、他的名字和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令青,你應該認識我吧?”沈謐聲音清冷。 三個錦衣衛的單膝下跪抱拳低頭。 為首的錦衣衛回答道:“屬下來遲,還請公子責罰。” “我叫什麼名字?” “屬下不敢……” “我給你這個權利,說!” “大乾皇太子,姓沈名…謐!” 在場所有人皆是心神巨震,尤其是知縣和劉氏,隨著沈謐的一步步靠近二人更是抖若篩糠。 “白水縣知縣,逼太子下跪,與劉氏誣陷太子;劉氏辱天子,辱太子,與知縣誣陷太子。令青,該如何處置?” “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可斬!” 一股泛黃腥臭的液體從知縣襠下流出,沈謐嫌棄的後退了幾步。 “劉氏,你問我父親官居幾品?現在聽得可還清楚?” “民…女,民女聽清楚了……” 沈謐不再理會他們,反正也活不久了,他走到胡雙兒和胡方身前問道:“我在胡府否有遺失東西?” “有…有的,雙兒還不趕快拿出來!”胡方著急的推了推跪在身邊的胡雙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胡雙兒倒是不害怕,拿出碎掉的玉佩和錢袋子後,站起身,仰著腦袋看著沈謐問道:“沈謐,我拜托你的事還作數嗎?” 敢直呼太子的名字沈謐也有些意外,胡方急壞了,一直拉著胡雙兒的裙擺。 令青本想張嘴但看到沈謐的眼神就閉上了嘴。 沈謐笑了,接過玉佩和錢袋子,說道:“本太子既然答應你了,即便要找遍整個大乾,也會集齊交給你的。” “雙兒謝過太子殿下了!” 胡雙兒開心的抓起沈謐的手不斷的搖晃,就好像麵對一個普通人,胡雙兒這麼膽大,令沈謐有些意外,胡方更是嚇得大汗淋漓。 “你臉上的手印怎麼回事?”沈謐注意到胡雙兒臉上有一個紅腫的巴掌印,昨天都沒有見到的。 “兩個黑衣人潛入我房間問你…殿下你在哪,殿下當時都走了好久了,我也不知道,我也是氣不過乾脆就咬了他一口,他就……”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報仇的。” “知縣的事,令韜一個人處理,令青和令澤隨我出去一趟,把那些藏在暗處的宵小處理乾凈!” 待沈謐走後,令韜胡才下令讓所有人站起來。 出了衙役,胡方拿著折扇敲了一下胡雙兒的頭。 “唔!疼疼疼,大哥,你乾嘛又打我!”胡雙兒捂著頭。 “以後你別叫我大哥了,你當我姐吧,我當你弟弟!” “也不是不行……” “唔,別打了別打了雙兒知錯了!”
第2章·大乾皇太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