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不是對練,每一招都須取敵人要害。 雖然失去記憶,但對攻殺的本能卻藏在艾諾身上,未曾抹除。 在與艾諾初次相遇,瑪門就知道眼前人,雖然看似隻有人類所評級的——初階。 但他有著同齡人難以獲取的——經驗。 艾諾就像一位經歷過無數次殺戮的戰士,能在正確的時間揮出沒有絲毫猶豫的一劍,直取對手性命。 在咆哮結束後,左邊獸人率先揮舞斧頭沖向艾諾,右邊那隻也沒有停留,自另一邊包夾過來。 顯然即便是頭腦簡單的獸人也明白,眼前為身披白色盔甲的人類並非單打獨鬥就能贏的。 麵對左右包夾,艾諾兩腿發力一躍而起,在夜色下,定格於半空的白色騎士,率先向右邊獸人沖去。 這個左手有暗傷。 瑪門如此提醒,艾諾自然也要把握住機會。 獸人持斧迎擊,兵器相撞,本大概率還是艾諾吃虧,但正如瑪門所說,獸人手部的暗傷,使他吃不住這次傷害,斧頭跌落地上。 隨著艾諾第二次揮劍,血撒半空,又一直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餘下獸人已經圍了上來,他們將艾諾包在一個圈內步步緊逼。 但沒有一個獸人敢率先發起攻擊,畢竟他們雖然以悍勇著稱,可這不代表他們不怕死。 兩個同伴的接連倒下,已經讓獸人群中有幾個膽小的,產生退意,隻是現在仗著人多,才圍上來。 “他們在害怕了。” 艾諾觀察四周,獸人圍的嚴絲合縫,包圍圈隻有一顆樹,眼下想靠沖鋒是不可能脫身的。 獸人中最為高大的存在,已然按耐不住對艾諾的殺意,他要分食眼前屠戮自己同伴的家夥。 戰吼再次響徹天際。 這群藍皮胖子,難道每次發起進攻都要朝天叫兩聲嗎? 不論何時,瑪門都有心情吐槽,但艾諾需要為這次四麵八方的獸人一同攻擊而做出應對。 沖鋒再前的獸人一馬當先,斧頭朝艾諾頸部砍去,但艾諾速度更快,一腳踹其襠部,在堅強的雄性受次傷害,也無法忍耐,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艾諾再身體後仰躲過左右獸人一同的橫斬。 但與此同時,艾諾身後的獸人也一斧劈下,本以為以後仰之姿的艾諾已經不可能做出反應,可借著右手的劍撐著地麵,艾諾向右邊閃去。 圍著的獸人頓時亂作一團,斧頭本就是大開大合的武器,可一群獸人圍在其,為了避免傷害同伴,那麼揮斧期間,左右的獸人都會暫時避讓。 艾諾也是瞅準時機,躲過獸人斧頭的同時通過他們間的空隙,左右橫穿,高大的獸人麵對比自己矮了不少的人類,自然會享受到修腳服務。 每一次的躲避,與穿行,艾諾的劍都會在獸人的腿部,或是腳趾上來那麼一下。 雖然砍在皮毛上很難留下傷痕,但瑪門的貪婪魔焱會化作一隻獵狗咬在獸人身上,縱使用雪化為水也無法阻擋烈焰的吞噬。 一時間,七八個獸人倒在雪地上,試圖撲滅身上的火,可隻需要數十秒,他們便會被焰火籠罩,最終在灼燒的痛苦中,在淒厲的慘叫聲中,斷絕生息。 有幾個試圖去搶救的獸人,在碰到火焰的瞬間,也落到和同伴一樣的命運。 看見同伴化作焦屍,看見從包圍圈裡出來,安然無恙的人類,以及他手上那把劍,雖然火焰已經從劍身褪去,但那已經是剩下活著的獸人一生難以磨滅的夢魘。 逃……必須逃。 哪怕精神被控製,可求生的欲望顯然更勝一籌,一隻……兩隻……一但心生恐懼且無法抑製,那潰散就成了必然。 冷風吹過艾諾,隻是他無法感覺,但他能清晰的看見,對麵那頭最高為強壯的獸人,在輕微的顫抖。 “對這群獸人發動精神控製的是個半吊子,所以貪生怕死的家夥都逃了。” 可眼前還剩一隻,非但沒有逃走,他甚至開始脫下皮甲,丟下巨斧。 “有意思,看著像是隻狂獸人。” “他就是獸人中的皇族?” “皇不皇不知道,但狂化確實是獸人種族中少有的天賦,或許是創世神早已猜到他們的智商,沒法獲取到神的歡心,所以給了這種別族沒有的能力。” 此時,天邊露出早霞,這場從晚上開始的戰鬥終於要迎來頂峰。 “我不想你一刻不停的使用權能。” 這是廝殺伊始,瑪門對艾諾說的話。 所以艾諾隻是在最危急的時刻才使用了魔王的權能。 本以為是瑪門怕劍身承受不住魔焱,但現在看來,使用權能會對自身又無法忽視的負擔。 心跳加速,眼前事物偶有重影,這是艾諾目前的癥狀。 任何力量都有代價,隻是光明神朱朗和混沌神凱亞索取人類的信仰,而父……黑暗神達索覬覦人的生命,得到就需要付出,這是我也無法更改的。 或許這也是黑暗神係的權能讓人討厭的最大原因,但意圖獲取的人,依舊源源不絕,畢竟它太簡單了。 相比較付出信仰,討得神的歡心才能得到些許權能,付出多少生命得到多少力量的黑暗權能,會讓某些人為之癲狂,因為達索從未規定……你所要付出的生命是屬於你自己的。 看著遍地的獸人屍體,艾諾已經明白瑪門的意思。 狂化的獸人以暴風之勢發起進攻,但對象不是艾諾,而是正在忙著逃跑的同伴。 那用劍也無法砍斷的皮膚,在狂獸人眼中便如薄紙一般。 不顧同伴的哀嚎,狂獸人將他撕成兩半,並暢飲其鮮血,頃刻間,他眼睛變成紅色,藍色皮毛也為鮮血所染。 狂化的獸人,會不知疼痛與疲勞,在打倒預定敵人前,哪怕斬斷其四肢也無法阻攔他廝殺的欲望。 並且其防禦和力量都會得到數倍的增幅,而艾諾在之前就已經陷入長時間的苦鬥,現在要想戰勝眼前之敵…… 獻祭,瑪門說了最後辦法。 “我該怎麼做。”艾諾問。 吞噬那些獸人的殘餘生息獻祭給我,我會將其轉化位力量反哺給你。 艾諾閉上雙眼,由魔王引導。 原本黢黑的屍體,忽然升起點點翠綠的光芒,一齊湧向艾諾。 湛藍的烈焰化作圍墻,艾諾與狂獸人仿佛置身於角鬥場。 已經預感不對的狂獸人沖向艾諾,卻被化成白骨死而復生的獸人同胞所阻攔。 雖然這些骨獸人一碰就算,但勝在量多,一時間狂獸人隻能眼睜睜看著艾諾完成最後的獻祭。 抓住懸浮在身前的劍,純色的盔甲已經與足以與黑暗融為一體,那頭盔眼罩處代表瑪門的魔焱正左右搖擺,仿佛眼睛般靈動。 “重獲自由的氣息。” 聲音雖屬於艾諾,但說話的靈魂卻已經是瑪門。 “狂獸人?什麼蟲子也配沖我咆哮。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隻是朝狂獸人一指,那氣勢渾厚已經將骨獸人盡數打碎且未受到絲毫傷害的狂獸人突兀倒地。 連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便被火焰焚成灰燼。 “難怪能狂化,原來是個小王子。”借著艾諾的身體,瑪門久違地降臨世間。 “隻可惜祭品太次,不然餘下的麻煩我也順帶給你解決。”看著高懸天際的太陽,瑪門有著萬千不舍。 但他最後看了一眼騎士的身體。 不會等太久的。 茂密的樹林變成一片空地,碎裂的骨頭,黝黑的屍體,還有一灘白灰。 艾諾看見白灰旁,有人用劍在雪地上刻字——藍皮小蟲子,阿夫戴特受誅 艾諾,我為你留了些小禮物,那會對你有幫助的。 “這是……你的惡趣味?” “這是反抗君主的下場。”瑪門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軟。 “我得休息會了,往東走,卡亞就在那裡,神器大概率……”聲音漸息,看來瑪門真的累了。 雖然在獻祭的那一刻,艾諾就已經陷入昏睡,但他還擔心過,要是自己被這惡魔騙了,失去身體控製權怎麼辦。 現在看來,他還算守信用吧?誰知道呢也可能是力量還沒積累夠。 不過,這樣就足以。 艾諾邁步向東走去,現在他感覺身體變得更輕盈,更有力。 精神也在方才的昏睡中得到恢復。 現在看來一切元兇就是卡亞,神器我要,他的名我也會收下。 而且瑪門似乎想把他碎屍萬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