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願者上鉤 　　四周一片白茫茫，慕長生明明記得自己剛剛還躺在床上睡覺，不知怎麼，等自己再次睜開眼睛，就來到這個地方。 　　“估計又是哪個神來了吧。”慕長生已經是見慣不怪了，第二次來到這樣的地方，明顯比第一次適應很多。 　　“怎麼，汝似乎不願見到吾。” 　　四周的白霧逐漸散去，慕長生麵前逐漸凝聚出一個少女的模樣。 　　“你又是誰。” 　　“才一會兒不見，就不認得吾了？”少女頗感不悅.。 　　“我都沒見過你，怎麼可能認識，而且什麼叫一會兒，我被丟到西岐那個鬼地方都快有十多天了。” 　　“也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何況汝還在過去，時間差確實不同。”少女若有所思。 　　“真的不認識吾？”少女幾乎將臉貼到慕長生麵前。 　　“你是羲和？” 　　“正是吾。” 　　“嘖，一會兒男，一會兒女，鬼才會認識你？” 　　“這樣啊，等會吾去抓一隻來問問？” 　　“你……”慕長生無言以對。 　　“說正事，找我來乾什麼。” 　　“真是冷漠，虧吾專門來給汝做售後。” 　　“你一個神還懂售後？” 　　“這有什麼，與時俱進而已。” 　　“那你說說是什麼售後服務。” 　　羲和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隨即將手抵在慕長生的腦門。 　　“好了，吾該走了。” 　　慕長生不明所以，羲和也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一把將他推到，慕長生當即倒下，腳下的地麵憑空消失，形成一個無底的深淵。 　　“啊——”慕長生從夢中驚醒，夢中的墜落感是無比的真實，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莫名其妙，什麼都沒說，就走了，還售後服務，要是可以，老子第一個給差評。 　　可不管怎麼樣，故事還要繼續，慕長生在房間來回踱步，雖然已經想明白下一步薑子牙是關鍵，但是自己人生地不熟的，該怎麼找到薑子牙呢。 　　忽然，他的腦中靈光一閃，竟莫名出現了薑子牙當前的所在地——渭水之濱。 　　“人物百科已送達，收到請回答。”羲和那俏皮的聲音在慕長生的腦中回響。 　　“故弄玄虛，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非得讓我自己解鎖。” 　　不過至少幫了大忙。 　　慕長生當即出門，想要去渭水，但是他又意識到自己就算知道了地點，自己也不認識路啊。 　　看來隻好找姬昌了，但慕長生一點也不想和姬昌多接觸，越是接觸，他越是發現姬昌的可怕之處，生怕哪一天自己多說一句就露餡了，能夠開創一番霸業的，都不會是什麼善茬，單靠善良和仁慈，是成不了帝王的。 　　這樣思考也不是想不出辦法，不如出門轉轉。 　　值得一提的是，經過上次與西伯侯的長談，慕長生已經被侯府視為了座上賓，雖然姬昌想給他一官半職，但是都被慕長生給謝絕了，對現在的他而言，官職反而是一種累贅。 　　沒走多久，慕長生看到了侯府的馬廄，之前忽悠姬昌給自己買的病馬現在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如果騎馬去的話，交通工具是解決了，但指路的人該找誰呢，繼續找賣馬的那個店家？對！就是他，經過上次的事，他應該對自己印象深刻，並且也不是西伯侯的人，再稍微給他洗洗腦，就可以當作自己的親腹了。 　　“先生。”馬夫向慕長生拱手行禮。 　　“無妨，”慕長生擺了擺手，指向馬廄中正在吃草的病馬，“馬夫，此馬的馬栓解開，再到東市的馬廄把那馬夫找來，就說我替他賣了病馬，現有一事求助，如若不來，後果自負。” 　　“為先生喊來那馬夫到無妨，隻是沒有管事口令，小人也不敢擅自解開馬栓。”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吾有急事要辦，你隻管去做，有什麼事，我擔著。” 　　“這……”就算慕長生這樣說，馬夫仍然猶豫不決。 　　慕長生當即怒斥：“吾奉西伯侯之命外出辦事，汝如此這般扭捏，若是誤了大事，汝可承擔得起？” 　　“不敢，不敢。”一聽到是西伯侯的命令，馬夫立刻解開馬拴，向東市飛奔而去。 　　慕長生鬆了一口氣，果然是西伯侯這三字管用，或許自己該要個輕鬆點的官職，在找個府邸，建立自己的一個根據地，不然一舉一動都在西伯侯的眼裡，反而更容易被懷疑。 　　他親自拉著馬走到門口，雖然有許多人都詢問他在乾什麼，但隻要他說出西伯侯三字，就沒人再問。 　　很快，馬夫就帶著跑了回來，雖然隻經過數分鐘，但慕長生簡直如坐針氈，深怕這事兒傳到姬昌耳裡，雖然這是遲早的事，但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薑子牙要緊。 　　“我的老爺哦，這次又要搞什麼幺蛾子。”被喊來的馬夫一臉的恐懼，上次跟著慕長生，都被嚇破膽了，現在更是一點都不想見到慕長生，可他說後果自負啊，這種瘋子，鬼知道他能乾出什麼事兒來，沒有辦法，馬夫隻好應邀來到侯府門前。 　　“沒事兒，隻是讓你給我帶個路。” 　　“大人呀，小人就一個市井小販，您老就饒了小人我吧，小人還有家眷要贍養，離不開馬廄，這馬廄要是有什麼差錯，小人一家都得挨餓。”馬夫苦苦相求。 　　慕長生對著侯府的馬夫說，“你找人幫他看著馬廄。” 　　然後又貼著馬夫的耳朵說：“上次我幫你賣了一匹病馬，這次我幫你賣掉所以馬廄裡的馬，怎麼樣，當然，前提是你以後得跟著我混。” 　　“大人吶，這馬要是能全賣了，就是讓我給你當牛做馬都行啊。” 　　“那好，上馬，帶路。” 　　“去哪？” 　　“渭水。” 　　慕長生也不猶豫，兩人同騎著馬疾馳而去。 　　很快便日薄西山了，二人正沿著河邊前行。 　　“根據部分史書記載，薑子牙就是在這裡和姬昌相遇後，受到重用，姬昌也正是因為重用薑子牙，才開創了一番霸業，更是為武王伐紂奠定基礎。” 　　慕長生四處張望，也沒看到薑子牙的影子。 　　“你是不是帶錯路了？” 　　“這不可能，小人雖然沒來過幾次，但這條路可是記得牢牢的，不可能走錯了，咱們再往前找找。” 　　“行吧。”慕長生也不繼續廢話，還是慢慢隨著河水向上。 　　終於，在不遠處能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 　　慕長生原本打算直接騎著馬過去，但想到薑子牙已經年過七十，而自己不過二十五歲，這樣騎著過去，不合乎禮數，像他這樣的老者，是最重禮儀的，所以慕長生讓馬夫牽著馬，跟隨自己慢慢靠近。 　　隻見一人背著柴火，另一人坐在石子上垂釣。 　　“老人家”樵夫指著魚竿說，“釣魚得用魚餌，用魚鉤，你這樣什麼也不用，怎麼會有魚兒上鉤呢。” 　　“吾所待者，非此池中之魚，故無餌無鉤。” 　　“莫名其妙。”樵夫搖著頭就離開了。 　　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慕長生看在眼裡，心裡已經認定釣魚的老人就是自己要找的薑子牙。 　　但是自己該怎麼和薑子牙說呢，這個活了七十歲的老家夥可不像姬昌哪樣好忽悠，而且弄不好的話，等他到了西伯侯那裡，自己以後難免會被他排擠。如果自己和馬夫一起把他綁走會怎麼樣，但是就薑子牙這副身體，慕長生真怕一不小心弄傷他。 　　“青春正當時，年少氣輕狂，汝有何事猶豫不決呢？”薑子牙蒼老平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慕長生見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隻好硬著頭皮走到薑子牙麵前，恭恭敬敬地行禮。 　　“晚輩心中有些許疑惑，希望老先生能夠指教一二。” 　　薑子牙見慕長生態度謙卑誠懇，滿意地笑了笑。 　　“無須多禮，汝願聽老夫愚見，老夫當竭智而答。” 　　“依老先生之見，何為天子？” 　　薑子牙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為天子者，敬其眾，合其親。敬其眾則合，合其親則喜，是謂仁義之紀無使人奪汝威，因其明，順其常。找書苑 wｗw.zhaoshｕyｕan.com 順者任之以德，逆者絕之以力。敬之無疑，天下和服。” 　　慕長生細細品味著薑子牙的這番話，他追求的是古代聖賢都在思考的仁政，和羲和所說的天子相比，薑子牙口中的天子似乎更符合常理，也更具體，按這個方向思考的話，目標或許會更明確些。 　　“何為天子劍？” 　　“顯天子之威，昭天下之大勢，此為天子劍也。” 　　“嗯？”慕長生心裡雖然不認同這個答案，但還是客氣地回應著，“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薑子牙的回答看似準確，但仔細對比羲和說的話，二者有明顯的區別，羲和讓慕長生找的天子劍是神物，而薑子牙口中的天子劍，更多的傾向於凡人鑄造的武器，很明顯不是一類事物。 　　雖然薑子牙的回答令慕長生有些失落，但還在可接受範圍之內，如果輕而易舉就讓自己有明確目標的話，這副棋未免太乏味了。 　　“不必客氣。”薑子牙擺了擺手，繼續說道，“汝風塵仆仆而至，定當另有所圖，不妨與吾直言。。” 　　慕長生聞言，也不矯揉造作，直接回答道：“不瞞您說，晚輩此次前來隻為請先生出山，輔佐吾主，開創霸業。” 　　“汝主可是西伯侯姬昌。” 　　“正是。” 　　“汝且回去，吾慵懶成性，不願為官。” 　　“先生年已七十，此時不出，往後再難尋此良機。” 　　“若如此，老夫自當修道去也。” 　　“無餌無鉤，豈能釣神龍？” 　　薑子牙麵對慕長生的責問，也隻是笑著說：“願者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