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張鵬飛也是果斷下達了命令,“聯係指揮中心和大組,讓他們接手剩下兩隻。” “張鵬飛小組傳來通訊,請求協助擊殺兩隻逃跑的漏網之魚。” “隻剩下兩隻了?張鵬飛這小子現在這麼能乾?”坐鎮奧體中心的杜鑫聽著消息,堅毅的麵孔流露出一絲驚訝:“向指揮部請求無人機實時定位,小湯你帶著你的組員留守,其他人跟我追。” “收到。” 被稱作“小湯”的正是影衛另一位四階高手湯家季,他身材矮胖,皮膚黝黑,麵相憨厚,給人一種十分好欺負的感覺,他也絲毫沒有高手的架子,聽了杜鑫的安排也隻是憨厚地笑笑,轉頭去給組員們安排後續工作了:“李子啊,能不能幫我聯係一下交通局那邊;王哥,大廈那邊就麻煩你跑一趟了,多注意安全......” 湯家季的聲音寬和敦厚,語氣也異常隨和溫柔,甚至還帶點類似老媽子的絮叨,簡直不像一位特勤組織的高手。他手下被分配到任務的兩位成員卻沒有絲毫怠慢,各自應了一聲便分頭行動去了。 這邊杜鑫很快帶著大隊人馬追捕漏網的實靈去了,隻剩下湯家季和他手下的寥寥兩三人留在原地,用於隨時應對突發事件。 “湯哥。”他手底下看起來年紀最小的一位成員有些憤憤地開口,似乎像是遭遇到了什麼不公的待遇,隻可惜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就被湯家季擺手打斷了:“王小兄弟不必著急的,該是咱們的功勞就是咱們的功勞,杜隊長其實是個不錯的人,雖然平時看起來兇了點,但這樣的人更不可能克扣我們的功勞對吧?” 姓王的年輕人聽了這話並沒有什麼表示,依然是那副憋一股氣在身上的樣子,頗不服氣地反駁道:“杜前輩確實不克扣功勞。可您一副總是知道我要說什麼的樣子,代表您心裡其實也跟明鏡兒似的對吧?” 見湯家季黑著臉(他本來就黑)沒有打斷自己的意思,王姓年輕人接著說了下去:“咱們一次次的功勞確實沒被克扣不假,但隻有弟兄們知道湯哥你每次行動要受那張鵬飛多少欺負!您倆一樣的資歷,一樣的修為,可是那張鵬飛論大局觀差你差得遠了吧?誰敢說張鵬飛比你強我肯定第一個不服。那憑啥每次就他出風頭打攻堅,我們在後麵給他各種擦屁股,就因為他是杜鑫的的嫡係?到時候領導們看到報告怎麼想?人家提起來就是:‘哦,你們部門張鵬飛小組攻堅打得不錯,湯家季那個組後勤做得也可以’。說一千道一萬,他張鵬飛是個領情的也就罷了,現在組織裡瞎傳的關於湯哥你的那些屁話,要說不是張鵬飛散播出來的連陰溝裡的耗子都不信!簡直良心被狗吃了一樣,那人天天裝得人模人樣,誰想到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什麼人吶?!” “王老弟啊,你這樣說愛狗人士會譴責的。”坐在另一邊一直沒做聲的幾位同屬於湯家季小組的成員笑著在拱火(影衛一般的戰鬥小組大概有四五人,湯家季作為四階巔峰的資深組長手下有兩個戰鬥小組)。 “大家都是為群眾服務,為群眾服務......”也有人在打圓場,大家畢竟同僚一場,沒必要往心裡紮彼此釘子。 可以看出來湯家季這個人確實沒什麼架子,哪怕到了這種時候他也沒有疾言厲色去嗬斥誰,他隻是簡簡單單地站起身來,用自己那真誠的目光掃過一圈,挨個對上隊員們的眼神。他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停留了一陣兒,似乎是認命般地嘆了嘆:“你們......都是這麼想的?” 眾人都沒有開口,但無疑用眼神做出了肯定的答復。 湯家季終於搖頭失笑:“謝謝夥計們的關心,但是和你們想的不太一樣,咱們又不是外行領導內行的組織,何苦為了報告上那點東西算計來算計去的?再說了......”他神色一肅:“從我們的角度看,今晚的行動要為帝都拔除一顆顆毒瘤,是難得的功勞;但普通人呢?我們對老百姓怎麼交代呢?” 他手忽然一指奧體區裡正那棟熊熊燃燒的大樓,一向溫和的聲線罕見地拔高了一個八度:“我們的消防員,會把這種事情記在所謂的‘功勞簿’上邊嗎!” 他的眼神變得淩厲無匹,目光所到之處影衛成員們一個個低下頭去,不敢正麵直視他那灼灼逼人的目光。 直到所有的影衛都低下頭去,他才收回視線,聲音也回復到了往日的平和:“我們吶,要的不是多立功,而是少犯錯。各位也不妨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領導,今晚這種事情,算得上可以大書特書的勝利嗎?我不是批評大家,也不是為了講什麼虛偽的東西。兄弟們的這份情,湯某人全記下了。” 他又走到王姓青年麵前,伸出拳頭不輕不重地捶了對方胸口一下:“好小子。” 憑心而論,幾人在功勞這個問題上真沒有太大的私心,畢竟影衛屬於那種特別鮮明的修行者組織,內部的職級升遷必然與修為高低直接掛鉤。他們這些低階修行者立再多功勞也隻提待遇不提職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何苦用命去掙什麼露臉機會。但對湯家季這種有天賦有能力的四階來說,這種露臉機會就太重要了,說不好就關係到影衛組織內部下一個由誰晉升五階的問題,他們氣的正是這個,天天安排一個能力更低的張鵬飛去攻堅露臉,豈不是要先讓這種小人升了五階? 但他們說的那些東西湯家季也沒盡數反駁掉,眾人從頭到尾也沒提起過在場的第三位四階,雖然他也跟著杜鑫參與追捕去了。顯然,湯家季和張鵬飛這兩位影衛四階之間的關係......頗為微妙。 且說湯家季這邊忙著善後,張鵬飛和杜鑫這邊忙著捉靈,張長風這邊倒是在打真正的硬仗,收到指揮部的關注也最多,眾人眼都不敢眨地死盯著屏幕裡那經久不散的紅色血霧,似乎想要幫張長風從中把怪物的真身“看”出來。 可惜負責後勤調度的眾人裡並沒有擅長火眼金睛的人物,就算有估計也沒辦法隔著電子屏幕給你看出來——傳回來的影像畢竟不是對客觀現實的真實無缺反映。 唯一能確定的是那東西還沒有逃走的意思,它先後從濃霧裡對張長風發動了數次突襲,每次都是一擊即退。對方在血霧這種環境裡顯然如魚得水,連張長風這種六階大修行者都不能第一時間留住它。 居然真的可以和六階正麵對拚,那縱使不是五階巔峰也相差不遠了。林欣桐默默計算著實力配比與各種可能性,她現在必須時刻考慮帝都整體的戰略安全,而“幫餘昑找回腎臟”這一原本的主線任務也隻好全權交給沈醉和李明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