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即將孵化的卵(1 / 1)

我覺得很開心,起身向外麵走去。   當我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老李克特已經死了,他安詳地躺在床上,就像是老死的一樣。他從前問過我是否信仰神,想必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他一定看到天使了吧,就是不知道是教國的天使還是朗神教的天使?送完東西以後我或許可以去教堂裡看看。   老李克特下葬了,參加葬禮的就辦公室幾個人。我以為密斯人庫庫提亞和薇斯小姐會自發地來哀悼,但是直到結束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真是寂寞啊,活了一輩子就那麼幾個朋友。我本來以為他會以英雄般的禮遇下葬,區主教親自念悼詞,但沒想到上頭卻說沒有調查清楚前,不能確定他的戰鬥與事件結束有直接關係。真令人氣憤,但不管怎麼說,葬禮上少些市儈的人也不錯。   醫院裡的修女看我活蹦亂跳的,當場就讓我滾蛋了。因為大霧的影響,靈異公署從上到下都忙的上躥下跳地,特別是柯林斯女士,沒日沒夜的翻檔案,紅色的手指甲都褪色了,我再次因為上級傳喚再次見到她時,缺少妝容的皮膚配上沒精打采的狀態看起來老了十歲。   “這位是福格先生,你把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他說清楚。”福格是個卷毛,看他的年紀不大,但是聽葛林說他隻是看起來年輕,其實已經在靈異稽查科乾了二十年了。他穿著棕色的休閑西裝,手裡拿著畫板,是個十足的帥哥。   我說完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就對著手裡的畫板作畫,一邊畫,一邊自言自語道:“素描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這是所有繪畫技術的基礎。對於初學者來說,畫出好作品最重要的就是擦拭。告訴我你喜歡素描嗎?”   我一開始以為他在自言自語,但是看著這房間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隻好硬著頭皮說:“我可能,應該不討厭吧。為什麼問這個。”   “可能隻是無聊吧。你知道嗎,對於新手來說即使排線排的再醜,輪廓畫的一點都不像,隻要你擦拭一遍,都會變得好看,這可能就是朦朧美。”說完他就畫完了,當他拿給我看時我驚訝的合不攏嘴,竟然和那時的街道一模一樣,連被做成“貓頭鷹”的傑特的樣子都畫出來了。   他用一張黑色的紙不停地擦拭,最後整張畫都變得格外的逼真,唯獨有貨架上一個不起眼的箱子還停留在線條草稿階段。   “有點意思。”他咧嘴笑道。   他和我們,一起去了現場,附近的幾棟房子都被貼上了封條,小巷子也被封住了。福格這個人似乎對我這個後輩不夠信任,他讓我留在店外看著,讓葛林主任和他一起進去。他們把那個畫中的盒子拿了出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一顆白色的蛋,有一部分已經變成了黑色。他拿出了一個紫色的盒子,盒子裡像宇宙一樣,看不到任何的線條,仿佛沒有盡頭。他小心翼翼的把蛋裝了進去。   “要是再晚點,這玩意就孵化了。”他說起話來麵無表情,眼裡沒有任何人。   再往後這個傲慢的人就帶著他的人準備離開。即將離開時,我把繃帶男用過的斷掉得到長槍給他看,詢問他是否需要回收調查。這把槍短斷成兩半,失去了原來的光澤。   他說:“公署不收垃圾,拿回去做紀念品吧。小子你還有好多要學的。”我討厭這人的態度。   隨後他即將掩上汽車門時,對葛林主任說:“等著升官吧,葛林,公署感謝你們的努力。”   我剛想問有沒有獎金,這人就關上了車門。   福格帶走了這個街區所有的疑惑和喧囂。在他走後幾天,整個街區都安靜了下來,最近發生的事情又變成街頭巷尾的談資。   有的人說是礦業公司的挖掘行為惹怒了地底的惡魔,也有人說現在的人太專注自己的享樂卻沒有人去關心神,於是神明降下了天罰,更有甚者說舊貨店老板傑特是教國的間諜,被公署的李克特發現了於是殺了他滅口。   我對於這樣的說法很是氣憤,不僅僅是由於他們不了解了真相,更關鍵的是這樣的說法會對死者的名譽造成不好的影響。   幾天以後調查報告書下來了,辦公室的大家都唏噓不已,那上麵把這一切的原因都歸結於傑特收取那顆蛋的冒險家,但是關於那顆蛋是什麼,怎麼引起的大霧以及冒險家,繃帶男是誰都沒有提及一個字。整份報告除了公署署長和福格的潦草簽字外沒有什麼醒目的了,和白紙一樣,就是因為這樣,大家才唏噓不已。   我不由得想起李克特,那個刻薄又深情的可憐男人,他不該這樣不明不白地消失在這個世界,很明顯教會以及靈異公署在隱瞞些什麼。   但是說到底,連大學都沒畢業的小職員又能乾什麼呢?現在對他最大的尊重就是安安穩穩地把信送到他妻子那裡。   我下班以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李克特的家,他家離辦公室並不遠。   聖衛區-百福街7-2二樓,這裡是街區外來人口紮堆的地方,一般這種地方都很窮。李克特的家在理發店二樓,這個地方到處都是奇怪的味道,要是晚上不想遭賊的話,每扇門窗都要釘上鐵板。要說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這地方離皮格勒斯圖書館很近,也許李克特是看中了這一點才租住在這邊。   我拿出已經有些銹的鑰匙,還記得整理遺物時,主任把鑰匙找了出來,然後遞給了我“在該死的律師去清算之前把這些事情處理好。”   李克特是獨居的,他在這個城市沒有家人和朋友,不知道我和柯林斯女士算不算,總之按照規矩他的遺產就充公了,律師會來清算。   我走進房間,撲麵而來一股舊物的味道,他真的像個老頭子一樣,房間裡一點裝飾都沒有,全是灰色的色調。僅有的一張桌子邊擠著一張床,床頭櫃連著塞滿書的書櫃,書櫃下麵堆了一大堆報紙。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房子裡少有的色彩就是喝水的貝殼色杯子和遠方的深紅色神龕,裡麵供奉的是一個長著鱷魚頭的男人,可能這就是戰爭大神吧。   他是個矛盾的人,既供奉教國的舊神,也把朗神教的《神息論》放在床頭。   我按照他和我說的,在床底下找到了兩個箱子,一個白色的,一個棕色的。   棕色的箱子裡麵是一大堆錢,他沒有存銀行的習慣,剛開始碰到他的時候他就和我說過,銀行家都是一群小偷和騙子。在他最後的時刻,由他口述,葛林書寫了一封長信,當時我還在昏迷當中。葛林把信給了我,我輕輕地把信放在箱子裡。   另一隻箱子裡麵是一桿長槍,就是當時與繃帶臉戰鬥時他手裡拿著的變形武器“良心”,拿在手上我才知道柄長槍有多大,它銀色的閃光有種冰冷的機械桿。我把這把槍看做他的戰鬥精神,帥是真的帥,重也是真的重。   他的桌上除了書報,還有一大堆發票,看起來他一直在給什麼人寄東西,可能是每個月都會給父母寄錢把。旁邊有一大堆印著礦石的郵票,我全都拿走了。   他的書櫃裡有很多書,這些年他都肚子在追查當年的兇手,裡麵有堪榮山脈附近的地方誌,當地神話,甚至還有很多教國的書籍。   李克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發現我根本不了解他,所以,接下來幾天我下班都會回到他的房間,看他書櫃裡的書。   其實就是亂翻翻,翻到最後還是發現還是不了解這個人。但是我卻在浩渺的辭海中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