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張叔夜1會宋江(上)(1 / 1)

水滸臥底 加亮 2938 字 8個月前

約有二更時分,宋家莊上的人都睡了,全莊上下無一點聲音和燈火。雖是夜裡,微風中還是帶著股柔媚暖意,星光靜謐璀燦,令人沉醉。   忽然間,前門一片聲打破春夜的寂靜。四下裡都是火把,一群人團團圍住宋家莊前門,叫道:“不要走了宋江!”   宋江披著衣服,搬個梯子上墻來看,隻見火把叢中約有一百餘人圍住前門。為首的兩個人騎著馬,便是鄆城縣新參的副都頭,卻是弟兄兩個,一個叫做趙能,一個叫做趙得。   宋江叫道:“你們不要鬧,也不要叫。我不想跑,也跑不了。且請二位都頭和你們眾人進莊吃些酒食,明日再去見知縣。”   下麵趙能與趙得也是驚訝,時知縣隻說宋江今晚在家中,要他們連夜來拿人。這二人知宋江躲在江湖上,結拜了一班兒殺人放火的弟兄們,如何敢來?然而不來又不行,趙能略有主意,與趙得商議道:“我們隻圍住前門,虛張聲勢,驚宋江從後門走。拚著吃知縣怪罪,也別得罪了宋江。”   眼下二人見宋江擺出一個束手就擒的架勢,不知他葫蘆裡賣什麼藥,驚疑不定。   趙能與趙得低聲商議一番,與宋江回話道:“你莫不是要使個什麼計策,騙我們進來?”   宋江道:“我如何敢連累父親、兄弟?你們隻管進家裡來。”   說罷宋江下梯子開了莊門,請兩個都頭到莊裡堂上坐下,連夜殺雞宰鵝,置酒相待,又取二十兩花銀送與二人。那一百土兵人等,也都有酒食管待。   兩個都頭見宋江態度和氣,加上吃了酒,犯了懶,當夜宋家莊上歇了。   次日四更,眾人離了宋家莊。天明解到縣裡來時,知縣時文彬才剛剛升堂。見都頭趙能、趙得押解宋江前來,時文彬大喜,提了宋江到後堂,又屏退左右。   時文彬為等宋江前來,徹夜未眠,已有些困倦,隻強打起精神,開門見山道:“汴京城職方司衙門高副使死了。”   “死了?他是怎麼死的?”   “隻知道是元宵節的時候被一個女子殺死的。”   “梁山泊的事要如何?”   “所以我才火急火燎的要找你來商量。梁山泊的臥底,全歸他一手掌握。除他之外,別人都不知那些臥底是誰,也無人知那些臥底是否可靠。”   宋江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撫著心口暗叫道:“好險!好險!這條命險些沒交待在梁山泊上!”   雖然花榮、秦明等人本領高強,但宋江打算去梁山泊火並晁蓋的最大倚仗卻不是他們,而是職方司已經安插在梁山泊上的臥底,以及柴進的人。柴進的人被梁山泊一網打盡,已是指望不上,就隻剩下職方司的臥底了。   晁蓋等人也不是傻,這麼多人上山,如何不提防?然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有臥底裡應外合,猝不及防之下,就算沒有十成把握,九成五總是跑不掉。然而高副使一死,那些官府臥底無人能證明身份,不是匪也成了匪!他們兩不相幫已是萬幸,如何還能幫宋江火並?   宋江想了想道:“這麼看來,火並晁蓋等人已行不得,隻得先上山去,徐徐拉攏山上舊人,再不斷援引新人上山,慢慢蠶食晁蓋等人勢力,待占了上風時,再行奪權。”   時文彬道:“隨你便吧。高副使一死,我也不想再趟這渾水,不然也隻怕哪日稀裡糊塗丟了性命。我已暗中辭了職方司的職事,這鄆城知縣也不做了,改日就要調任外地。汴京職方司衙門因你不服管束,勾連梁山泊強人,讓我抓到你,解你去濟州府,不然不放我外任。眼下既然你已經來了,也不用等六十日限滿,我這就寫成文案,解了你去州裡。”   宋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職方司要抓我?”   “你這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宋江聽了這話,恰似萬丈高樓失腳、揚子江心斷纜崩舟。他轉身奪路要逃,被趙能、趙得帶了十幾個人堵在後堂門口,好似甕中捉鱉一般,按倒在地上。   時文彬大聲道:“我是清清白白的官,你犯了朝廷律法,勾連強人,又殺了閻婆惜,如何庇護得你?黃泉路上,切莫怪我。”說罷他寫了一道公文,讓趙能、趙得帶了幾十個精乾公人,押解宋江去濟州府,又與他上了長枷腳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免路上逃走。   宋江失魂落魄,渾渾噩噩,任由這些人擺布了上路。   鄆城離濟州府甚近,六十裡路程不到。趙能、趙得知道這趟活是個燙手栗子,隻死催著宋江趕路,這日下午便到了濟州府衙。   濟州府尹張叔夜看了申解情由,當廳對宋江說道:“你勾結梁山泊強人,又殺傷人命,本應是個死罪。近來西軍打了一場大勝仗,朝廷降下一道大赦文書,凡民間犯了大罪,盡減一等,各處已經開始施行。按你的罪名,本該刺配沙門島,隻是那裡近來出了事,便打你二十脊杖,刺配江州牢城。今日天晚,且先打了脊杖,關在單人牢房裡,明日起行。”   那二十脊杖,都不甚沉重,沒多時便打完,幾個衙役有說有笑把宋江送入牢中。   宋江原本以為這番性命定然不保,滿腔憤懣,無處發泄,一路上隻一會哭一會笑。眼下竟然保的性命,又恢復了梟雄本色,在牢裡尋思道:“這二十杖挨的好生輕鬆,江州也是個好地麵,魚米之鄉,不知是誰使了錢將我刺配去那裡?成也職方司,敗也職方司,不能算虧。要是就此擺脫了職方司,也不算壞事,省的日後再出什麼事。”   宋江躺在稻草上睡去,睡得極其不踏實,經常感覺自己往下掉。他時不時就會醒來,每次醒來都要想上很久才知道自己睡在哪。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聽到牢門響,有一人走了進來。宋江奮力睜眼細看,那人八尺身材,貌若天神,不是白日堂上府尹張叔夜又是何人?   宋江驚疑不定,站起身來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