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一群兵將,還有一群身著華麗的北七國人從盤星樓裡走出。兵將當中,有的客氣些,跟朱大周等抱個拳、行個禮、道聲好;有些不客氣的,徑自走到酒席上,似乎對天犬眾人暗含不屑。而北七國人中,為首的,正是陳雄的嶽父,拂雷堂的堂主,蕭巖。 待眾人坐定,隻見一位老奴,站在盤星樓前的臺階上,見眾人都入席,便高呼一聲:“請陳將軍入席!”高呼聲畢,陳雄便攜二美人出,其中一位,便是蕭巖之女,陳雄的六房,蕭子月。而另一位,實則亦是蕭家人,原為蕭子月的丫鬟,後歸陳雄七房,名喚園園。 陳雄到場,眾將起身行禮,天犬眾人也不得不有樣學樣:“參見陳將軍!” “各位愛將、天犬寨各位好漢,平身。”陳雄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 “這陣仗,快趕上江都的皇上了。”馬悌爾暗嘲。 “噓!”艾波在一旁提醒道。 眾人落座。陳雄侃侃道:“此次伍素城風波平定,多虧了天犬寨的各位壯士。所以本將軍在此,特意設酒,為各位壯士慶功。天犬寨的各位壯士隻管吃喝,不要見外。”說著,就舉杯:“來,我們舉杯!” 眾人敬過陳雄,一同舉杯共飲。 眾人飲罷,老奴便在一旁舉手拍掌。中間木臺兩側已然坐了些樂師,開始奏樂。隻聽笙管齊鳴好不熱鬧。緊跟著,幾名曼妙女子從兩側登臺獻舞。席上眾人也都放鬆下來,該吃吃該喝喝。時不時的也有軍將向陳雄敬酒。朱大周、洪南等人也紛紛敬酒。縱使心中有千百心思,也不敢流露席間。 臺上舞女一波又一波,展示著江陵各地的舞蹈,各軍將看到自己家鄉的舞蹈,都驕傲地給身旁人介紹。而每一波舞女下臺以後,都會留在眾人中間斟酒夾菜。軍將和北七國人對此倒是樂在其中。隻是天犬寨的少年們在此中氛圍下卻略顯局促。 眾人興致正高,奏樂聲突然戛然而止。眾人好奇,紛紛看向木臺。隻見從池中假山的涼亭裡突然飛出一道粉色的絲布。木臺兩旁,不知從哪裡躍出兩個身著北七服飾的女子,接住飛來絲布的兩角,騰挪舞躍,拉直了絲布。同時,兩側樂師也突然奏樂,確如古時一位詩人所述“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的震撼。伴隨著激情的樂曲,涼亭裡飛出一位女子,身形婀娜,麵帶絲巾,卻難眼神嫵媚。這女子同樣身著北七服飾,踏著絲布而來。隻見玉足一點,絲布並未落下太深痕跡,足見身手了得。洪南在一旁不由慨嘆一聲:“好身手!” 女子飛出後,臺上兩女子舞動得更加賣力,努力將絲布拉扯。拉扯之下,另兩名女子借力跟著蒙麵女子一同飛來。 三人齊落臺上,便與另兩名女子一同跳了一段北七舞蹈。舞終之時,天色已黑。臺上四女子用初始得絲布將中間的女子圍起,使人透過周遭燈火,隻見其影不見其人。此時樂師曲調也已放緩。再細聽,便聽出一股江陵國宮廷樂的調調來,而裡麵那蒙麵女子果然跟著旋律跳起了正統的江陵宮廷舞,一時間引起席上一片嘩然。 隨著樂曲的進行,絲布漸漸落下,五位絕世佳人一同身著這北七國的服飾,卻跳著江陵國的宮廷舞。眾人有的驚嘆這其中結合的奇妙,也有的心中不由嘀咕,舞者的用心。那隻觀美人的,自是席上的陳雄及許多軍將,以及北七眾人;心中犯嘀咕的,則多是天犬寨的子弟。 後來慢慢的,曲漸終,臺上佳人最後擺出一副動人姿勢,引起臺下一片叫好。特別是陳雄,對臺上之人實在熟悉,連連稱贊:“好!好!好!實在是好!弄兒這番舞藝實在是舞到了本將軍的心裡頭啊!甚好!”陳雄甚至激動到最後大聲喊了出來。 臺上眾女子聞聲行禮。帶頭的蒙麵女子揭下麵紗,容貌美艷動人,席上之人無不心中悸然。隻見那女子莞爾言道:“妾身陳弄,給將軍、軍中各將士、北七各位同族,還有天犬寨的各位好漢獻醜了!”原來是陳雄的二房陳弄。這陳弄亦是北七國人。陳弄繼續娓娓說道:“妾身托人從家鄉帶來幾壇家鄉釀的草原美酒,願在此獻於將軍,與各位好漢助興!”說著,就扭動腰肢走下木臺。此時臺上已立了一排侍女,身著北七服飾,手上端著壺壺美酒。 “弄兒這番舞姿已是攝人心魄,沒想到還有美酒錦上添花。來來來,快到本將軍座前伺候!”陳雄垂涎之態難掩。 陳弄從身旁侍女手中接過一副托盤,便從中間朝陳將軍走去。其餘侍女皆緊隨其後。待她走上臺去,其餘侍女已然分散各處,將酒斟於眾人。 “身著北七服飾,卻跳我江陵宮廷之舞,陳將軍可真是曠世胸懷啊!”朱小全暗怒。 “而且不過幾個妾室,卻代替正室坐席居高,甚至從席位中間肆意而行,實在不妥!”艾波也不由嘆息。 朱大周在一旁也是忍耐嘆息。 “哈哈哈,好!陳娘子一番舞姿,實在是美輪美奐。且身著我們北七服飾,跳這江陵舞蹈,更是別有一番風味。既然陳娘子為了給大家助興,都如此出力,我們拂雷堂也一定奉陪。老夫拂雷堂的漢子,也願意獻上我們草原的‘蒼歌舞’,還請陳將軍給我們這個機會!”蕭巖起身道。 “好!準了!” “多謝將軍!”蕭巖行禮後,一揮手。幾個勇猛的漢子便從他身後起身,幾步跨到了木臺上。尾行還有四個樂師,落座於江陵樂師中間。 隻聽臺上的漢子一聲大喝,臺下樂師起奏,漢子們便舞動起來。姿勢勇猛有力,又歡快振奮。 “這蒼歌舞,是北七人慶祝節日、慶祝勝利時候才會跳的舞,這個時候跳,是不是太張揚了?”朱小全臉上難色不改。 “忍!”洪南低聲說道。洪南話雖如此,但臺上的漢子聲聲大喝,實在是喊得他青筋陣陣凸起,實在難耐。再看看臺階上的陳雄,正和三個美人嬉笑對飲,麵對臺下漢子的舞蹈,也是時不時稱快助威。誰讓他身邊三個都是北七人呢。洪南心中暗嘆無奈,不由掛念起被打下牢獄的池逵來。 臺上的漢子舞了一會兒,停了下來。 “好!來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賞!”陳雄高呼。 “多謝陳將軍!不過我等不要什麼獎賞!” “哦?那你想要什麼?” “陳將軍營中的姑娘們舞了,陳娘子也舞了,我們拂雷堂代表在座的北七來賓也舞了,接下來,我等想請天犬寨的兄弟們,也能來給我們助助興!”那漢子兩眼輕蔑,矛頭直指天犬眾人。 “哈哈哈,這位小兄弟說笑了。天犬寨的好漢怎麼會跳舞呢?”陳雄道。 “我等也不一定要看他們的舞。我等也知道北七和江陵兩國風土不同。我們北七國幾乎人人可歌可舞,江陵國雖然不倡歌舞,但江陵國的武林絕學卻是名滿天下。所以在下想請天犬寨的兄弟,為我等展示江陵的武林絕學。” 天犬眾人麵麵相覷,無不驚詫。 “方才拂雷堂的兄弟們所展示的,雖說是舞,卻盡顯男兒剛勇。天犬寨能人輩出,確實也大可為我們展示江陵武藝,也好顯我江陵英雄之本色!”陳雄玩味地看著天犬寨的眾人:”各位好漢,咱們江陵國的場麵,可不能丟啊!” 天犬眾人麵露難色,紛紛議論,暗道小人挑唆。 朱大周行禮道:”回稟陳將軍,我們都是一些江湖莽漢,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北七國的友人麵前,我們實在不敢……” 未等朱大周說完,陳雄便打斷道:”朱大俠不必過謙,我早就聽聞,貴寨洪南洪大俠,使得一手’撥陽劍法’精妙無比,更是借此劍法在此次伍素城風波中立下汗馬功勞。洪南洪大俠何不就此展示,讓我們這些不識之輩一飽眼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