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心頭隱患(1 / 1)

三遂劍仙傳 荒籽 5104 字 8個月前

楚修回到自家祠堂時正好遇到剛從外邊回來的徐安。徐安一張老臉上滿是抑製不住的欣喜,“少主,滅了賀家?”   楚修強擠出一個笑容,點了點頭,但他的心頭卻不是一番滋味。那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別沒有讓楚修覺得有多高興,相反,他覺得整個人很空虛。   徐安沒注意到楚修眼底的那絲落寞,自顧自地說道;“少主你應該滅他滿門,聽說賀家還有不少婦孺老少活了下來。”   楚修聽罷心理微微有些觸動,他心底漸漸升起一絲想要斬草除根的想法,這種想法如附骨之疽,一點點蠶食著楚修著楚修剩餘不多的良善。   傍晚,徐安不消楚修安排,已經分好馬肉,並帶了幾壺烈酒回來。是啊!是該痛飲一回。楚修不吃肉,隻飲酒,直到看到月亮落入湖中,看到樹木推著自己前行。他手拿著酒壺,踉踉蹌蹌地走到破壞的祠堂前邊。   “爹……”楚修盯著那些斷壁殘垣跪倒痛哭,一旁的樹木被微風吹拂,沙沙作響,像是冥冥之中在回應楚修一樣。就連月亮此刻也半隱在雲中,仿佛既見不得這種場麵,又在擔心那個痛哭的男子。   不知過了多久,楚修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他在夢裡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他們在對自己笑,楚修望著他們的身影,臉上雖然掛著笑容,眼角卻止不住的淚水。在父母身後,楚修看到許許多多楚家之人,他們笑著對著楚修招了招手,隨後消失在遠處的一片光芒之中。   這次他終於笑了,跟著自己的族人一起笑,跟著父母一起笑,笑的很開心,這一刻楚修忘記了所有,直到自己的父母漸漸消失在自己眼前,楚修急的大喊;“爹……娘……”   楚修醒了,就這樣突兀地醒了。在他身上蓋著一件破爛的衣服,徐安坐在他身旁。   “少主你醒了。”徐安看著楚修滿臉笑容地說道。   “徐老老先生,我剛看到我爹娘了,還有我二叔,三叔他們,好多好多人。”楚修像個孩子般驚喜地說道。然後他急忙環顧四周,想要找到自己的爹娘,還有族人。   “我知道,我知道,少主。”徐安安慰道,“但是他們走了,您一個人要好好活著啊!”   楚修像是聽此回過神來,他沉默地坐在一旁,仰頭看著不遠處的樹林,沙沙的聲音像是人的心事。   “少主,您是楚家最後的子嗣,要挑起光復楚家的重擔。”老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楚修仍然沉默地望著不遠處的樹林,穿過樹林的月亮留下一地稀碎的月光。   徐安長嘆一聲,也許是自己要求太多了,畢竟他還是個孩子,他肩上的擔子從來就不輕鬆。   就這樣楚修暫時安頓在自家祠堂,他這兩天將自家祠堂重新建造,將各位祖輩還有族人的靈位請進祠堂內。祠堂不遠處,楚修重新搭設一座結實的房子,徐安從此就入住這間廂房內。那件茅屋楚修沒有動,或許要不了多久它自己就會在一陣狂風中倒了下去……   實際上沒過多久,僅僅五日後,徐安已經走不動路了,他躺在床上隻有出氣沒有進氣。楚修用神識查看了他的情況,大限將至,非人力可為。   “少……少主,老奴……咳……老奴要去追隨老爺他們去了,您一個人要好好活著啊……”徐安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說到。楚修握住老人的雙手,臉上卻異常平靜,他回到;“許老先生,我會的。”   徐安長舒一口氣,然後徹底沒了生機。屋外傳來東西掉落的聲音,楚修抬頭望向窗外,隻見那座茅屋終究不堪急躁的狂風,倒了下去……   沒有釋懷不釋懷的,楚修仿佛對此已經麻木了。他知道老人堅持這麼多天是因為心中憋了一口氣,直到自己覆滅賀家,老人心中那口濁氣終於潰散,而他的生命也便走到盡頭。   楚修將老人埋在自家祠堂後邊,緊挨著自家的墳塚。然後將他的靈位也請入自家祠堂,找了個偏地供在裡麵。   這兩日,楚修覺得自己心口始終堵著一種東西,直到他再次修煉“浮屠經”,那種感覺越發強烈,似乎隱隱有不好的事將要發生。楚修思索許久,終於想到自己離開玄黃秘境時出現的幻覺,現在想來,隻怕那不是幻覺,而是一種映射。難道問道妖君真從玄黃秘境脫困而出?想打此處,楚修不由得仔細回想起來,當時好像聽聞那問道妖君所說,自己身上留有問道妖君所留的神識印記。楚修當下急忙盤坐在地,然後用神識內視己身,在自己身上一點點尋找起來。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都沒能找到那問道妖君所留的神識印記。幻天埑?楚修立馬想到可以用此物或許可屏蔽掉那問道妖君所留的神識印記,其道理很簡單,幻天埑可幻化萬物,其中就包括陣法禁製,恰好楚修之前在雷帝府見識過那種仙帝級別的陣法禁製,雖然不懂其中奧義,但依葫蘆畫瓢還是很簡單。   楚修從納戒中取出幻天埑,然後按照記憶中那可屏蔽一切感官知覺的禁製仿照刻畫,楚修顯然低估了此事的難度,越到後邊難度越大,幾乎成倍增長,饒是楚修神識龐大無比,也堅持了一整夜的時間才勉強間禁製初步繪製。隨著楚修用幻天埑一點點將那禁製勾勒成型,一道無形的波紋從幻天埑上散開。楚修將幻天埑佩戴在自己胸口,那幻天埑幻化的陣法頃刻融入體內消失不見,但楚修卻能清楚感知到幻天埑切切實實地在自己身上,與此同時,楚修心頭那種壓抑的感覺瞬間消失。   此時,玄黃秘境內。問道妖君與紫鴻真人等一眾兇獸匯聚在一起,在他們麵前,有一條石階迎天而上。   “諸位,天路的難度想必各位都很清楚,其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和紫鴻道友在前方開路,你等在跟在我兩身後,屆時需要諸位齊心協力,哪怕有一人出了差錯,其餘人都得遭殃。”問道妖君正色道,看的出來他很在意這件事,其實不用他提醒,其餘眾人都明白天路的可怕。登天路至少需要十二個人,這十二人登天路後命運便聯係在一起,一人受傷或隕落其餘之人同樣如此。彼時這十二個必須人齊心協力,按照天路層層軌跡拾階而上,期間不得出現任何變故,因為但凡有變故出現那便意味著死亡。當然,人越多,登天路所遇到的危險整體上而言便越少,如果有數十人登這連圖且能能做到心意相通,那這天路對於他們而言毫無危險可言。事實上人越多,心思便越雜,故而隕落的可能越大。   眾人神色肅穆的點頭同意,問道與紫鴻相識一眼,相繼踏上天路,其餘眾人緊隨其後。   “天路九難,這第一難躍龍門到了。”問道妖君看著麵前那座巨大的石碑說道。   問道妖君率先行動,隻見他走到石碑麵前,用力一拳擊在石碑上,那石碑隨即出現一道道波紋,而後從中深處一隻巨手,一把向著問道妖君身後抓去,人群中,那巨手瞬間抓起一道身影,而後扯入石碑內消失不見。其餘眾人驚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問道妖君撇眉,他轉頭看向紫鴻真人問道;“你之前有聽聞過這種情況嗎?”   紫鴻真人搖頭說道;“老婆子我聽聞天路九難,從不相同。”   問道妖君想了想向著紫鴻真人說道;“這次你來。”   紫鴻真人隨後一掌擊在石碑上,那石碑再次浮現出一隻巨手,從人群中隨意抓走一人沒入石碑內消失不見。   “你來。”問道妖君指著另一人說道,那人眉頭緊皺,似乎有所顧忌,問道妖君嗬斥道;“你想害死我們所有人嗎?記住攻擊這石碑時必須用盡你全部的力量。”   那人聽此略微猶豫便點頭答應,而後他用力一拳砸在石碑上,那石碑中再次浮現出一隻巨手,這次巨手並沒有攻擊其他人,而是將那人一把抓住沒入石碑內。問道妖君警惕著盯著石碑,那石碑忽然碎裂開來,後方的道路繼而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們三人呢?”有人說出了眾人心底所想,問道不知,紫鴻不知,其餘眾人也不知。   “等等吧!”還是問道沉穩,他一手扶長髯,一手掐訣推演。不多時,那三人竟從原本被石碑遮住的天路上走下來。眾人見此一臉疑惑,他們之前的打算便是從這條路走上去,不曾想那三人居然從這條路走了下來。   三人走到問道妖君與紫鴻真人麵前,看到所有人一臉疑惑地盯著自己;“妖君,這是……”   問道妖君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搖搖頭說道,“此路並非如此。”隨後他示意三人離開那條路,那三人隨即退到問道身後,隻見石碑破碎後出現的那條天路瞬間消失,而後又出現一條路,問道妖君這次沒有猶豫,直接往上走去,紫鴻真人大有深意地看了問道妖君的後背一眼,隨後跟在他身後走了上去。其餘眾人稍微猶豫便緊隨其後。   不多時,問道妖君麵前再次出現一座石碑,而那石碑上寫著幾個大字;“獻祭,生。強闖,死”。眾人看罷心頭一緊,這分明就是強迫一人去送死以保全其他人啊!這下眾人都不願意了,問道妖君掐指算了後指著一人說道,“你,過來。”   那人頓時目光陰冷,盯著問道妖君問道;“為何是我?”   問道妖君斜瞥了一眼他後說道;“你要是會卜算也可以由你自己來指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人拉著臉不說話,畢竟沒有人甘願成為他人的替死鬼。   問道妖君厲聲說道;“這裡是天路,來之前就跟諸位交代好了,若你此時退縮豈不是要害死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再說了,依照第一難來看,你不一定會死。”   那人眼見眾人的眼神冰冷,稍微猶豫後走到石碑麵前,隨後他在問道的示意下,將手掌貼在石碑上,隻見那石碑忽然光芒散發,從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力將那人牢牢吸附在石碑表麵。而後那人血管中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石碑吸走,接著便是整個人的內臟,最後整張獸皮也被石碑吸走。那人伸至慘叫聲都沒發出來,一切速度太快。   任誰都知道,剛才這人的的確確死了。   石碑轟一聲碎了,後方浮現出一條古樸的天路。眾人抱著一絲僥幸等在原地,隻是許久之後,未見有人下來。問道掐訣算了算,然後向上走去。紫鴻真人麵色無常地跟在身後,其餘眾人相視一眼,隻能默默地跟了上去。   這邊是天路第二難,死祭。   隨著往前走去,一種不安的氛圍籠罩在眾人心頭,似乎生怕下一關又有類似需要獻祭才能通過的關卡。問道妖君走在最前方,身後眾人的心思他能猜到,但這還不是最麻煩的,隻怕身後這些人已經對自己掌握這種生殺大權心有不滿,隻要人心不齊,那接下來的天路便可直接宣告結束了。想到此處,問道妖君心理哀嘆一聲,隨後便是對楚修濃烈的恨意,莫非楚修奪走幻天埑,自己怎麼又會淪落到這種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