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郜九所言,天埑原比自己師尊所言更加兇險,可以說是一處絕地。古往今來,他們天師會許多厲害的人都死在了天埑,直至如今,天師會所掌握的關於天埑的情報也僅僅是其中關鍵幾處。 楚修聽此隻是沉著臉,郜九看罷心頭微微有些發怵。雖然他剛才所言多少有些威脅之意,卻更多的是討好之意,而且句句屬實。楚修不是愣頭青,自然聽出了郜九的言外之意,天埑之中若真沒有熟悉情況的人,怕一不小心就得生死道消。 “看來帶你還真是帶對了。”楚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末了,他還不忘給郜九一點甜頭,“若咱們真能通過那天埑,屆時我定會解除禁製還你自由。” 郜九連忙點頭道謝,他說那麼多無非就是在等楚修這句話,如今楚修親口承諾,郜九總歸安心不少。 於這山水間,倆人又足足行了兩日,這才趕到一處巨大的懸崖之前。放眼望去,一條巨大的深淵橫亙在天地之間。這深淵其勢自西向東,不知多長,完全看不到終點。寬不知幾許,滿天煙雲遮住了視線,完全看不到彼岸,下方混沌彌漫,隱約有雷鳴之聲。 “這便是天埑?”楚修的語氣像是自語,又像是詢問郜九。他的目光緊盯著下方的深淵,臉上的震驚從一開始持續到現在。郜九聽罷也不由得有些出神,這天埑雖然他之前已經看過數次,但每次給人的感受都不一樣,而唯一不變的便是其勢磅礴,讓人見一次震驚一次。 “是,此處便是天埑!”郜九嚴肅地回道。郜九的聲音讓楚修回過神來,然後便是他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問題,要如何渡過這天埑呢? 楚修觀察許久,始終一無所獲,最後不得不問郜九,“如何過去?” “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爬到深淵底部,從下方過去。另一種便是用天舟直接飛過去。” “何為天舟?”楚修不解。 “天舟便是用帶有天埑獨特氣息的天涯木所製,如此才能隔開混沌,隻是那天涯木生於深淵深處,我天師會僅僅隻有一截,做不了天舟。” “說說第一種吧!”楚修麵色不善地說道。 郜九連忙拱了拱手,解釋道;“天埑之內混沌彌漫,看似毫無章法,卻也有著規律可言,那便是每隔三年,混沌之氣便會消散許多,彼時借以術法,說不定便能安全渡過這天埑。” “依你所言,三年時間不算太長,為何你們還是沒有渡過天埑之人?”楚修沉聲問道。 “唉,據生還之人所言,那天埑太過寬廣,縱使結丹期的前輩拚盡全力也沒能渡過去。”郜九長嘆說到。 “你在騙我?”聽著對方語言中的漏洞,楚修當真有些生氣,他的眉頭緊皺在一起。郜九聽罷急忙拱手行禮,說道;“還望前輩恕罪,隻是我天師會之前采摘了不少天涯木,奈何受此地法則所限,天舟的大小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而且那天舟所需靈力太過磅礴,縱使我天師會曾有兩位結丹期前輩一起出手,竟然隻走出數十丈,那兩位前輩也因鄰靈力枯竭而墜入混沌之中生死道消。” 楚修聽此想了好一會,總算是暫且認可了這郜九所言。看來自己隻能采用第二種方法了,隻要找到足夠的天涯木,以自己的貯備來說,安全渡過這天埑應該不是問題。當下他再次問郜九;“如今據下次餛飩消散所需多久?那天涯木又是什麼?如何區分?” 郜九聽罷瞇著眼數了數手指頭,“應該就在這幾日。”而後他對楚修結施道;“天涯木與槐樹很像,隻是槐樹屬陰,天涯木屬陽。”說著,郜九從懷中摸出一塊玉佩交給楚修。 楚修分出一縷神識進入玉佩,隻見那天涯木確實與槐樹很像,而且一股濃烈的至陽至剛氣息陰麵撲來。 “敢問前輩可是想用第二種方法?”郜九不解地問道。 楚修沒有回話,隻是對著他點了點頭。 “唉,前輩三思,那天舟所需的靈力真不是築基期所能支撐的,隻怕是到了元嬰期方可堅持。” “靈力的事用不著你操心,待日後進入天埑采摘天涯木之時,保證天舟所需的數量即可。”楚修說完便不再理會郜九,隨後他便找了塊還算乾凈的石頭,一個閃身盤坐在石頭上,便自顧自地修煉。郜九看此雖然一臉無奈,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默然退在一旁。 三日後,那天埑深淵之中,煙雲裹挾著混沌迅速翻滾,掀起一層層混沌波瀾向楚修襲來,楚修隨手布置了一道結界,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天埑深處。不多時,那混沌之氣仿若泄水的池塘,居然開始向著天埑深處退去。 楚修與郜九不再苦等,一個起身直奔著深淵地底而去,兩人速度很快,饒是如此也下行了足足五個時辰才來到地底。楚修看著麵前樣貌怪異的樹木,急忙在其中尋找天涯木。奈何兩人找了足足半個時辰,連個天涯木的影子都沒看到。不得已隻能冒險伸入繼續尋炸。 忽然,一陣嘻嘻蟀蟀的聲音傳入楚修耳中。楚修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地底忽然爬出許多黑色的小蟲,那小蟲向著楚修與郜九的位置抬頭聞了聞,而後發瘋似地向二人跑來。楚修看著那滿地密密麻麻的蟲影,頭皮不由得一陣發麻。 “糟了,魂蟲。”一旁的郜九看著這些蟲子喊道。“快跑,此蟲專門以魂魄為食,無孔不入,無懼水火,修士遇到它隻有逃跑的份。” 楚修聽此隻能跟著郜九一起開溜,說來奇怪,之前兩人苦苦尋覓半天都沒找到的天涯木居然在楚修與郜九慌不擇路地逃跑中出現在兩人視野中,可是隨之出現的便是前方密密麻麻的魂蟲。 被包圍了,饒是楚修自認定力再好,此刻也免不了有些慌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那郜九更不用說,眼底絕望一覽無餘,他癱坐在一旁,手裡僅僅扯著自己的一截衣角。 楚修瞧見那些魂蟲慢慢將自己與郜九圍在中心,他忽然想到自己的納戒之中有一物,那邊四魂始,不知魂始是否能震懾這些魂蟲。當下他不再猶豫,將魂始直接從納戒中取出。那魂蟲在看到納戒的一瞬間,忽然止住了身形,急忙向後退去,隻是不消楚修動手,那魂始自己發出一道詭異的紅色光芒,凡被光芒照到的魂蟲,全部被禁錮在原地,而後一縷縷黑色的詭異氣息從哪魂蟲中飄出,被魂始所吸收,隻留下一具屍體在空中緩緩化為齏粉消失不見。楚修一時間呆了,不曾想這魂始對魂蟲還有如此作用。不消片刻,此地的魂蟲消失一空,剛才嚇到幾乎癡呆的郜九此刻終於緩過神來,他沒見過魂始,更不知魂始的名字,隻是看著麵前突然出現的這石頭將此地的魂蟲盡數消滅,不由得對這寶貝有幾分眼饞,可楚修那一雙沉默的目光看來,郜九隻覺得從頭到腳一陣冰涼,他隻能訕訕笑道;“前輩這什麼寶貝?居然能克製魂蟲。” 楚修默然將魂始收入納戒,沉聲道;“不起眼的玩意,沒想到居然能殺死魂蟲。” 郜九聽此不再說什麼,隨即他來到天涯木龐,使出術法將天涯木掐頭去尾,留下中間最結實的一段木頭後收了起來。 “前輩,如今天涯木采摘到了,我兩是否回去?” 楚修點了點頭,兩人隨後向著崖頂爬去,這鬼地方他兩一刻都不想繼續待下去了,這次是魂蟲,下次指不定又有什麼玩意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