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馬車緩緩行駛。車廂裡的顧十五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然後揉揉眼睛,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昨夜緊緊抱在懷中的包裹,心中湧起一絲好奇。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 包裹內,除了幾件熟悉的衣服,還有一個用黃油紙精心包裹的糕點和十幾張百兩麵值的銀票。 看到這些,顧十五的淚水突然如決堤般湧出,他嗷嗷地哭喊著,口中不停嚷嚷著“爹,娘。” 他的心中充滿了對父母的思念和失落。 然而,就在這時,黃油紙包裹的糕點散發出的誘人香氣,緩緩飄入他的鼻端。 那香氣與黃油紙的特有味道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令人陶醉的味道。他下意識地打開黃油紙,取出一塊糕點,輕輕地放進嘴中。 第一口咬下,軟糯的糕點在舌尖融化,甜蜜的味道迅速擴散開來,仿佛將他的心情也一同甜蜜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哭喊聲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的“好吃!好吃!” 原本失落的心情也被這美味的糕點所安撫。 吃過一塊糕點,顧十五開心的掀開車簾的一角,朝著車夫說道:“前輩,做我師傅吧,我用糕點跟你換,這糕點很好吃的。” 車夫沒有搭話,安安靜靜的驅趕著馬車。 “前輩?” “前輩?” “前輩,你再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車夫終於轉過頭來,瞪了他一眼:“小崽子,一邊待著去,別吵吵!老子可沒興趣當別人的師傅。” 顧十五撓了撓頭,有些失望地坐回車廂:“哦,好吧。” 但他很快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好奇地問道:“前輩,我想問一下,昨晚我看到的爬在狼背上的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啊?感覺好醜好醜。” 車夫終於轉過頭來,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是一種叫做狽的生物,非常罕見。它們天生肢體發育不全,前肢短小,無法獨立行走,因此常常依附在狼的身上。盡管身體有所殘疾,但狽異常聰明,在狼群中擁有極高的地位,如同軍師一般。實際上,狽是狼的一種特殊形態或者變種。民間所說的‘狼狽為奸’中的‘狽’,指的就是這種生物。” 顧十五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隨後,兩人一路無話,顧十五懷捧著糕點,坐在車夫身旁慢慢咀嚼,兩隻小短腿就那麼懸在空中,一前一後的晃蕩著。 隨著馬車的前行,風景如畫卷般展現在顧十五的眼前。翠綠的山脈連綿起伏,像是一條巨龍蜿蜒而行。山穀中,溪流奔騰,水花飛濺,發出清脆的聲響。 道路兩旁,茂密的森林鬱鬱蔥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形成一片片光斑。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似乎在歡迎著顧十五的到來。 顧十五被這美麗的風景所吸引,他忘卻了離開父母的悲傷,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好奇。車夫看著他微笑著,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溫暖。 馬車在隴西郡城的城門口停下,車夫跳下馬車,向守城士兵遞上了通關文牒。士兵檢查完畢後,便揮手放行。車夫回到馬車旁,輕輕地拍了拍顧十五的肩膀,示意他下車。 顧十五跳下馬車,好奇地四處張望。隴西郡城熱鬧非凡,街道兩旁的商鋪琳瑯滿目,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他興奮地跟在車夫身後,左瞧瞧,右看看,對一切都感到新奇。 車夫帶著顧十五來到了一家客棧前,停下了腳步。客棧的招牌上寫著“悅來客棧”四個大字,看起來十分古樸。 車夫回頭看了看顧十五,說道:“我們今晚就在這裡休息。”顧十五點點頭,跟著車夫走進了客棧。 客棧內布置簡潔大方,墻壁上掛著幾幅山水畫,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客官,住店還是打尖?”店小二熱情地問道。 “一間客房,兩壇上好的酒水,兩碟下酒菜。”車夫回答道。 “好嘞,客官請隨我來。”店小二領著他們上了樓,打開了一間房門。 顧十五一進房間,就看到一張乾凈整潔的床鋪,他興奮地跳了上去,在床上滾來滾去。 車夫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的夜景。 月亮高掛在天空,灑下淡淡的銀光。車夫靜靜地站在那裡,思緒仿佛飄回到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車夫回過神來,轉身對顧十五說道:“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顧十五抱著被子,眨巴著雙眼問道:“前輩,明日我們能不能在這裡買些糕點再走?” 他一邊說著,一邊舔了舔嘴唇,顯然還在回味白天吃的糕點的美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車夫隻是笑了笑,但並未回話。 不一會,店小二便敲響房門。得到回復後,他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客官,這是您要的酒菜,請慢用。”店小二微笑著說道,隨即放下酒菜轉身離去。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快速地從窗外進入房間內。這身影身手矯健,形如鬼魅,瞬間便來到了車夫對麵的板凳上坐著。 隨後自顧自的拿過一壇酒水,揭開封口,昂起頭豪邁的痛飲一口。 “啊!帶勁!” 這人發出一聲贊嘆,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車夫白了一眼眼前的之人,沒好氣的說道:“臭小子,有門不走翻窗戶,小心我把你當成圖謀不軌之徒給宰了。” 年輕人嗆了一下,厚著臉皮笑道:“嘿嘿,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張林,事情辦的如何?” 說著,車夫也揭開另一壇酒水,緩緩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隨後細細品味。 張林一臉痛苦的哀嚎道:“別提了,男娃女娃一共十二人,一路上嘰嘰喳喳,都快煩死了。” “行了行了,別在我這叫苦,趕緊滾,打擾老子喝酒的興致。” “我說沈明,好歹咱們兄弟一場,就不能讓我在這躲下清凈?” 沈明冷笑一聲,嘲諷道:“嗬,七八個人連幾個小娃娃都搞不定,你還好意思說出口。” “沈明,你這話說得輕鬆,那十二個小鬼頭可不是省油的燈。一路上又是哭又是鬧,耳朵想清凈會都不行。”張林抱怨著,同時拿起酒壇又灌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