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舞和裴清鸞繼續往黑風山趕路,不料在半山腰去下起了暴雨,說來也奇怪,明明剛才還晴空萬裡,可剛剛上了山就下起這般大雨來。兩人本欲找個山洞休息一下,沒想到這山奇石眾多,但竟沒有山洞,所以兩人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進。 沒有走出多遠二人看到了一處宅院,說來奇怪,這宅院高墻聳立,紅磚綠瓦像是什麼達官顯貴之人的住處,但怎麼會有人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山旮旯裡修這麼一座庭院呢。李不舞有些疑惑,裴清鸞對李不舞說,“既來之,則安之。好不容易見到這麼個地方,快進去避避雨吧。”說完,就推著李不舞去敲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婦人,或許是下著大雨的原因,看不清老婦人的麵貌。李不舞開口到,“叨擾了,在下兩人由北而來,不料在山中遇到這般大雨,不知可否在府中留宿一晚,待到雨停,我等便會離開。”老婦人立刻回答,“你們進來吧。” 進入庭院,果真是大戶人家,院內紅瓦綠樹,乾凈整潔,甬路相銜,山石點綴。李不舞暗自咂舌,不愧是大戶人家,不會是什麼名士隱居於此吧。裴清鸞嘴角含笑,獨自撫摸著胡須打量四周。老婦人引他們兩個來到客房,安頓好後說,“二位在此歇息,晚上府主會邀請一敘。” 在屋裡閑待了幾個時辰,天色漸晚,李不舞看向窗外,發現雨還沒有停,他不禁發問,“話說這山間暴雨會下那麼久嗎?”常理來說,瓢潑大雨下上最多一兩個時辰就應該結束,可是窗外這場雨直到現在還沒有變小的跡象。沒等裴清鸞說些什麼,房門就被推開了。 “府主請二位來大堂一敘。”先前那位老婦人說道。隨後,二人就被帶到了這座庭院的大堂,李不舞在路上一直感覺有些東西不太對勁,沒等他搞清楚是什麼,就來到了大堂。大堂之上,已經來了許多人,這些人大都是些避雨的過客,這黑風山是前往天京的必經之路,看來這座庭院修在此處確實有其道理。李不舞二人落座後不久,一些酒食就被搬了上來,這些酒食真是讓人垂涎欲滴,對李不舞這種在山裡啃了幾天乾糧的人更是如此。等府主剛說完諸位請便,李不舞就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頤了起來,可剛吃了兩口,李不舞就發現這些酒食太過清淡,沒有什麼滋味,這才離京城多遠啊,口味就變了這麼多嗎,李不舞心想。 宴席的氣氛逐漸推向了高潮,府主也叫出來一些歌伎在眾人麵前表演,不過李不舞看著並不如京城的舞妓跳的好,他暗自搖頭,沒想到在京城待這半年竟把自己的眼光也養刁了。這時,裴清鸞與身邊一老者交談甚歡,在與老者的交談中,裴清鸞也進一步的印證了自己的猜想。李不舞鄰座的一個書生樣貌的人也笑瞇瞇的向李不舞搭話,“不知兄臺來自何處,去往何方啊?在下於澤,來自南麵的紫雲郡,正欲往天京應天書院求學,不知兄臺是否可以同行啊。” 李不舞說道,“我等同行二人正要向紫雲郡前進,真是不巧啊。” “哈哈哈,即便如此,那也可以共飲一杯交個朋友嘛。”於澤舉杯邀請李不舞。 李不舞沒有推辭,和於澤對飲了起來。在與交談中,於澤李不舞說自己家境貧寒,想訪仙修行卻沒有門路,他說李不舞相貌非凡,不想凡人,定是有仙緣之人,讓李不舞提攜一二,李不舞推辭說自己井市小民,別說仙緣了,連那傳說中的仙人都沒見過。聽完李不舞的話後,於澤又吹噓起了自己學問有多高,他說自己才高八鬥,滿腹經綸,隻恨天京權貴沒有伯樂,不能識其才華。李不舞心想,你不是剛要去應天書院求學嗎?還沒人識得你這隻千裡馬。 不知過了多久,李不舞感到頭暈目眩,覺得自己像是喝多了一般,那酒水明明如同清水一般,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怎會喝多呢?一旁同樣喝得大醉的裴清鸞攙扶起李不舞,一邊說道“你我二人都喝多了,先去客房休息吧。”搖搖晃晃的把李不舞攙到了客房裡。 到了客房裡,李不舞看向裴清鸞,想開口說些什麼,剛才酒席間,雖然那讀書人一直在給李不舞讓酒,但李不舞故意沒有喝下幾杯。而現在他卻頭暈腦脹,此事必有蹊蹺。裴清鸞一掃剛才醉酒的樣子,搶先開口道,“少俠可知海市蜃樓?”李不舞自然有聽說過,傳聞天地間有一種獸名喚作蜃,其形似蛤蜊,而最小有三五人之大,大者,甚至可與那鯤鵬相比,蜃可以吐氣製作幻境,幻境便名為海市蜃樓,若人身陷其中不可察覺,會成為蜃的食物。裴清鸞繼續說,“少俠剛才也疑惑暴雨怎會下這麼長時間,方才酒席之一位老先生與我交談,他說自己是晌午來到此間,那時就已經大雨傾盆,而你我下午上山之時才遇見此雨。所以,此處庭院必是幻境。”聽完裴清鸞的話,李不舞也意識到了自己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剛才那引領二人的老婦人,明明在室內,自己還是看不清她的臉,宴席上的食之無味的酒食和動作僵硬的歌伎估計也是幻境所化。李不舞問裴清鸞,“那麼前輩,如何破除此幻境?” 裴清鸞笑了笑,“破除幻境容易,可幻境破除後,想查出和人作此幻境就沒那麼簡單了,對於何人於此作怪,少俠可有答案?” 李不舞思索一番,心中了然,他向裴清鸞點了點頭。 裴清鸞見狀,拍了拍腰中佩劍,“破境之道,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