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一陣沉悶的氣壓聲傳來,將在座所有人驚醒,一個個抬頭往天邊看去。 遠處的天空,一輛古銅色的戰車被兩頭鸞鳥拉著,在灰白色的天色裡,快速朝華山趕來。 “這是什麼人啊?看上去很囂張。”人群中有人悄聲說道。 “能養得起鸞鳥,用得起這種戰車的,自然是一些隱世家族,人家有皇族支持,有錢又有礦,有囂張的資本。” 也不知是誰回了一句,緊接著又有人說道,“我國的隱世家族哪一個不富得流油,又身具神秘傳承,怎麼還參與華山弟子的納新?” “切,人家隱世家族的老祖一個個都活著呢,吃過的鹽比咱們走得路都多,都精著呢,怎麼舍得把所有子弟都放在一個籃子裡,哪個不想遍地開花?我看,他們巴不得所有的宗門都是他們家的。” “沒想到華山身為四大宗門,也逃不過這些毒瘤的惦記。” “所有大安子民均可公平參加大安宗門選拔。這是當年皇上即位時立下的規矩,華山再強也不能枉顧大安皇權。” ...... 眾人左一句右一句,安冉靜立在人群邊緣,看著青銅戰車緩緩降落在人群中央,也聽了一耳朵。 這時,一位身軀挺拔的藍衣少年從戰車上走下來,一米八左右的個頭,十四五歲的年齡,臉上帶著冷漠與沉靜,將在場所有人掃視一圈,然後他的目光卻落在安冉身旁的羅珊臉上。 少年身旁立刻便有中年模樣的仆人筆直地穿過人群,來到羅珊麵前,“姑娘,我們少爺看上你了,跟我們走吧。” 安冉聞言連忙擋在羅珊身前,“她是我妻子,你們這是做什麼?強搶民女嗎?” 此地所有來參加弟子納新的少年少女們紛紛投來目光,一個個皺著眉,瞪大了眼睛,但卻沒有一人多說什麼,唯有任大任二湊到安冉身旁,呂滿意則分外小心地站在了安冉身後。 仆人回望了一眼少年,見少年目光如舊,便從衣襟裡取出三塊蘊含靈力的玉石向安冉遞過來,“這三塊靈石是修行必備之物,給你。” “你什麼意思?”安冉怒火中燒,他見過欺負人的但還沒見過像這樣騎著臉欺負人的。 仆人板起臉來,“三塊靈石,買你後麵這位姑娘。不要說這姑娘是你妻子,她還是處子之身,我們賀家可不是好騙的。” “嗬,賀家不愧是隱世家族,好大的威風!光天化日之下,華山宗門之前,竟然光明正大地強搶民女啊!”任大亮出大嗓門。 仆人雙眼一瞇,一股陰森之意從他身軀中散發出來。安冉伸手將任大拉到自己身後,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眼前人一身靈力波動浩瀚非常,他自襯遠遠不如,已經做好了受辱的準備。 “我不去。”正在這時,羅珊輕移蓮步,語氣堅決道。 仆人哂笑道,“我們賀家的強大遠遠超過你的想象,你若拒絕我,以後會後悔的。” “我不去。”羅珊再次說道。 仆人凝眉回首,見那少年的目光移到他處,道了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拂袖而去。 卻在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驚呼,“看,那是不是飛舟?是不是隻有皇室才能駕馭飛舟?” 緊接著便有人回答他,“沒錯,我曾親眼目睹過一次,那的確是飛舟。天啊,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說皇族要下場和我們搶奪納新名額了嗎?” “你想什麼呢?皇族族人要想入華山修煉,那是給華山宗門臉麵,華山長老是要掃榻相迎的,哪裡需要搶什麼名額!” 眾人眾說紛紜,在安冉抬頭遠望飛舟之際,身側羅珊冰涼的手探到他的手中,安冉扭臉看去,羅珊眉目如畫,嬌嫩的嘴巴無聲地開合著,分明在說‘不離不棄’四個字。 安冉心頭微暖,正要回頭再去看飛舟,眼前卻出現一道黑影,他定睛看去,是那隱世家族的少年趁大家抬頭看天的功夫,穿越了人群走到羅珊身前。 “我長這麼大還從未被人拒絕過,你是第一個。”少年冷聲道。 羅珊勉強擠出一絲乾癟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更談不上拒絕。” “哼,我看上你是你的榮幸,你這是不識抬舉。”少年旁若無人地朝羅珊伸過去手。 羅珊連忙往後退步,同時抬手準備阻止少年的無禮舉動,安冉已經早她一步,將少年的手一巴掌拍走,“你若是沒有背後的家族勢力,又算是什麼東西?像你這樣的,若是我在山林中遇見,早讓你死千次萬次,怎麼還會讓你在這裡狺狺狂吠!” 少年體內隱隱透出的靈力波動也就在煉氣後期,像他這樣煉氣之人,在山林中和安冉撞見,一旦被近身,必死無疑,安冉沒說大話。 少年露出一抹陰冷的笑意,他看向安冉,上下打量,“不過一介武夫,竟敢在本少麵前指手畫腳,誰給你的勇氣?” 說著,少年右手綻放奪目金光,朝安冉拍去。方才過來的仆人發覺自家少爺上了心火,連忙穿過數人趕至少年身邊。 安冉阻止任大蠢蠢欲動的大刀,主動迎上去,然後在即將和少年硬撼的剎那,忽而避開,雙手如蛇一般,環繞少年的胳膊便要上他的身。 仆人眼疾手快,揮拳如奔雷朝安冉咽喉打來,安冉這才罷手後撤。但仆人得勢不饒人,馭使出一柄赤色飛劍,從拳鋒中疾射而出。 安冉一時間根本無法阻擋,身旁的任大也愛莫能助,眼看那飛劍便要穿進安冉的脖頸。 安冉全身揮散冷汗,兩世為人,這是他第二次瀕臨生死存亡,就好像一團遮天蔽日的烏雲遮住了所有的陽光,讓他的眼前隻剩下黑暗,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大恐懼。 “皇祖母一直在我耳邊說你們賀家是什麼知禮的人家,不想今日一見不外如是,回頭再見她老人家,我可有底氣跟她老人家說道說道了。”一襲紅衫的女子,順著剛剛刺破天地的紅光突然間在少年背後出現,美艷得不可方物。 仆人已經微微凹陷了安冉肌膚的飛劍,隨著這一句的落下再難寸進,似是失去了控製一般,貼著安冉的身體跌落而下,正好落在安冉攤開的掌心。 ‘噗!’ 仆人一腔熱血噴出,灑了安冉一臉一身,他的麵色一瞬間從紅潤變得蒼白,他驚駭地轉過頭去,看到了那紅衫的一角一朵綻放的瓊花,仆人瞳孔驀地睜大,竟二話不說,直愣愣朝著紅衫跪下。 “賀家奴才見過公主。” 紅衫女子側過臉去,看都不看他,“快些在本公主麵前消失,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人,你們賀家不嫌丟人,本公主還嫌丟人呢。” 安冉瞧見賀家少年深深撇了一眼羅珊,眉目中帶著一分不甘,朝紅衫女作了個揖轉身走了,他心中微微思量,也學著少年的模樣朝紅衫女作了個揖道,“公主一看便是個好心腸的,還......” 紅衫女抬手將他話語打斷,“別對本公主說什麼感恩戴德的話,本公主聽膩了。” 紅光下,紅衫女閃閃發光的眸子打量了安冉和任大任二一眼,倒是沒有賀家少年的鄙夷,反倒多了些好奇,“你們三個好俊的體質,來華山作武夫倒是屈才了。” 她又仔細看了安冉一眼,“你的體質真有些難得了,本公主建議你別走煉體的路子了,既然來了華山還是去煉氣吧,五脈的法門挺適合你。” 說罷,紅衫女才把眼睛轉移到羅珊身上,“嘿,怪不得賀蓮山那小子對你這麼上心,你這小妮子的身體還真是饞人啊!” 她轉眼朝安冉道,“本公主相人一向很準,賀蓮山那小子絕對不甘心放過你媳婦兒,以你現在的修為可保不住她。給你打個商量,讓你媳婦跟我去三脈修煉吧,我倆在一塊,保證給你看好了,待你修為能保護你媳婦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再還給你,怎麼樣?” 安冉摸了摸後腦勺,感覺這位大安公主的行事作風不像個公主,倒是和前世行走江湖的劍客差不多,但他也知道公主說的在理,便和羅珊打了個對眼,“你覺得怎麼樣?” 被一個女人這樣說道,羅珊紅了麵龐,但她是知曉利害的,便朝安冉睜大了眼睛,“我跟公主走,也不知為何就覺得公主不會害我。” 安冉忐忑的心為之一定,一半不舍一半心安道,“既然你也這麼覺得,就跟著公主走吧,等入了華山我再去尋你。” “好。”羅珊咬著嘴唇微微點頭。 公主似是覺得把他倆拆散有些不好意思,指點安冉道,“本公主不知別人是否給你說過,你這體質和他們兩人不同,雖同為千年難遇的戰體,但你這個允文允武都可以,不必非在煉體一道深修,或許走煉氣的路子能比煉體走得更遠,你好自為之。” “這年頭是怎麼了,以前千百年不見得體質怎麼和大白菜似的,一下子就出來了三個?”公主自言自語著,也不給安冉二人離別的時間,紅衫漫卷將羅珊環繞,隨後眨眼的功夫她便踏劍而上,直沖山峰頂上華山的門戶去了。 “這公主的性格還真隨性!”方才公主在時,任大縮著腦袋頭都不敢抬一聲不吭,現在見公主飛走了,這才高高探出腦袋來,眼珠子望著公主的背影猛瞧。 “也不知羅珊隨她去,是好是壞,總之應比呆在我身邊好得多。”安冉感慨道,隨後往賀家少年所在的方向看去,正巧同賀家少年投過來的目光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