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3尺釘(1 / 1)

大道旁邊 一箭地 4018 字 2024-03-17

杜勉的病好了,張佑男經常往大伯家跑,她天天圍著這個小哥哥,讓他將故事,他有好多好多的故事總也講不完一樣,她可愛聽了。周氏十分喜愛這張佑男,視同己出。   孩子的病好了,杜超並沒有走,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往那裡去。自從廟堂起了爭端,他受到老師的牽連後,就被迫出走。   杜超每每教導杜勉之時張佑男都在側。時光荏苒,五年光景,學問大漲,已經能夠提出自己的見解了。自從杜超來了,張佑男在也沒有去過私塾。   這張佑男和杜勉耳鬢廝磨,漸漸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傍晚,夕陽的餘輝灑在二人臉上,在他們的臉映的通紅。倆人躺在那高高的柴垛上看著彤紅落日,十指扣的兩人良久沒有說話。   “我爹說,明年就讓我去參加童試”。杜勉說道。   “嗯”。   “等我中了秀才,就去科舉”。   “嗯”。   “等我金榜題名之時,就是我回來見你日”。   “然後呢”?   “你知道,我不會說那吳儂軟語。但我心,日月可表”。   “誰讓你說這些,登高廟堂難不成是為了自己”。   “廟堂是報復,人心是情懷。我不會因為報復而失去情懷,你可知我最牽掛的人就是你”。   “好酸好酸。我有一物,一直在我身邊,自從我得了它,感覺它好像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從未示人,今日我將他贈你。”張佑男說著在懷裡取出一個包,打開之後是一把殘劍。   “希望你以後能夠像它一樣:剛正不阿,不偏不倚,寧折不彎”。   “人家送定之情物,都是女孩兒貼身之物,你這是哪裡搞來”。   “這是我在,白馬河之內撿到了。雖然是撿來的,可我冥冥之中感覺它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在我心中是最重要的東西的,天地日月,可證我心”。   杜勉撓了撓腦袋,傻笑說道“你身體的一部份啊”?   “是生命的一部分,討厭”。   杜勉把殘劍包了起來,揣入懷中,在懷中掏出了一塊玉佩,玉佩隻有半個巴掌大小,通體溫潤,上有纏枝連紋鏤空雕刻,中間一個杜字。“這是我家傳之玉,今日贈你,可要把它看好,別讓它跑了”。   “如果有一天他跑了,那也是他不想留在我身邊了”。   “傻丫頭,一個物件怎能跑掉”。   張佑男輕輕撫摸著玉佩,一股子甜蜜湧上心頭。   這幾日杜勉更加勤奮讀書了,張佑男也沒有過來打擾他。他已經過了童試,中了秀才就要參加鄉試了。杜超對著兒子說道:“功課是年積月累,並非三五日的勤奮,該休息就要休息,身體熬壞了,一切都是枉然。”   “爹你說我這次能中舉嗎?”   “你對自己沒有把握”。   “我是怕…”。   “考試的時候什麼也不要想,盡自己的能力就好,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情不要瞻前顧後”。   杜勉啟程要參加鄉試了,村裡很多人都來送行,東橋村已經好久沒有出過秀才了,更別參加鄉試了。   張佑男並沒有出現在人群中,她站的很遠,很遠。遠的她自己都看不清送行的人們。她把思念壓在了心底,她不想讓杜勉分心。杜勉也心領神會,辭別了鄉親們踏上了鄉試的道路。   這是他第一次出門遠行,心中激動不已,遇到什麼事都很好奇。   這一天他路過一個叫李家集的地方,夏天的太陽曬的人睜不開眼,他來到了一個露天茶棚,點了兩個餑餑要一壺茶,細細品嘗起來。   突然巷子裡竄出一個小孩兒,身後追了一灰衣人,手裡拎著搟麵棍,小孩兒跑到他跟前跌倒了,追逐之人怒氣沖沖,上來就要打,杜勉見狀連忙阻攔。對方見是個書生便不再動手,上前理論。   “這位公子,這小東西,來我們鎮上有段時間了。開始人們見他可憐還給他些吃食,誰知道這小子飯量奇大,吃不飽便偷,我們鎮上沒有一家沒被他偷過,我們都是小本經營,哪裡經得起他的禍害。這不,他又在偷嘴,讓我拿個正著,我們正要捉了他去見官,天下總過不去一個理字,吃了東西就要給錢,公子說是不是?”灰衣人說道。   “要錢歸要錢,打人總是不對的,他吃了你多少錢”?   “前前後後,三四錢銀子是有的”。   “你放屁,老子一共就偷了你家三回,一回就一個大餅,難不成?你家大餅一錢銀子一個,想訛老子門兒都沒有”。小孩子說道。   “偷東西,你還有理了,沒有三錢銀子一錢銀子總是有的”。   “你滿嘴胡沁。幾個大餅能要幾個老錢。我偷別人家,人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你鐵公雞,一毛不拔”。那小孩兒急道。   “算了算了,我這裡有一錢銀子,給你結他偷東西的飯錢,你看怎麼樣”?   “那感情好,多謝公子,公子一看就是個有才學的人,將來科舉定能高中”。   “你還真他媽是個勢力利眼”。那小孩說道。   杜勉勸阻了小孩,掏出了一錢銀子給灰衣人,那人興沖沖的離開了。   “你也真是個大傻瓜。讓人賣了,還給人數錢”。   “你這孩子,怎麼不知好歹,我救了你你反倒罵我,我也不與你計較,你趕快走吧!”   杜勉不悅的說道。   “哎呀!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我可不是什麼孩子,我比你可都大”。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杜勉看著人胡攪蠻纏,也不理會,隻是自顧自的吃起來。   “你這人,好沒道理,隻管自己吃,也不讓讓別人,這多年的書都白讀了”。   “我與你無親無故,為何要讓你吃。在說我已經幫了你。”   “你我有緣嗎!你我若無緣份,憑什麼幫我交飯錢?”   “你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我說,我這都餓得不行了,你給我整點好的唄!我看你孤身一人挺孤單的,連個陪伴都沒有,趕明兒起我就做你的書童怎麼樣”。小孩說著拿起了一個餑餑扔到嘴裡,嚼了起來。   杜勉看在人衣不裹體,很是可憐。心下便動了惻隱之心。說道:“做我書童,也可以但凡事得聽我的,不可在做那雞鳴狗盜之事”。   “隻要你供我吃飯,傻瓜才是願意偷”。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啦?”   “我是個要飯的,歲數可不小,三十好幾了,名字從小就不記得了,他們給我起了個外號,叫我三尺釘”。   杜勉仔細看去,這人跟個十一二歲的孩童沒有什麼分別,大眼睛雙眼皮,鼻子直又挺,紅唇白牙,臉蛋粉白。長的倒是頗為好看,隻是這身高隻有三尺。心下暗道“原來是個侏儒”。   “你想吃什麼”。   “管飽就行”。   這三尺釘是真能吃,他一個人吃了杜勉三天的飯。   “吃飽了,給你換身衣服”。杜勉帶著尺寸釘,到了一家成衣鋪。這真是,人靠衣服馬靠鞍,三尺釘換完衣服,立刻神采奕奕,銀娃娃一般。杜勉甚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