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人群廝殺,殘肢斷臂不斷飛出,血流匯聚成一條小溪順著斜著的城門流到了穀桑縣城外。 “走吧!” “去哪?” “去裁縫店呀!” 李成拉著柳音音擠出廝殺的人群,中間有幾人發覺他倆要走竟陰笑著晃動鍛刀沖了過來。 鍛刀上血跡斑斑,直取李成麵門。 李成觀這幾人身上帶著煞氣,應該都沾染了幾條人命,便不和他們廢話,手中長劍揮舞,寒芒刺目,不多時便有幾顆人頭“呱呱”落地。 李成前世作為道教學院的博士,不僅精通咒法經文,還自幼習得太極劍,太極拳和八極拳。其實很多道士,在習法的基礎上亦重習武。魂體雙修便是如此了。 即便魂穿過來,但一招一式還未忘記,再加上煉精化氣後期的修為,普通習武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等擠出被戾氣支配的人群後,也許是張天師眷顧,李成順著人流方向果真找到了家裁縫鋪。 柳音音一邊嫌棄鄉下地方沒有好料子,一邊又把一件件布料捧起看了又看,最後才選了條較好的料子補在了裙子上。 “客官,一兩銀子!” 長著絡腮胡的敗頂中年裁縫舉起一根手指,色瞇瞇的看著柳音音。 “這麼貴?”李成以為最多也就50個銅板,要知道李村普通村民勞作一年也就賺五六兩銀子。 這次他出山,李大牛等幾位村民左拚右湊才給他湊了四兩銀子的路費。 柳音音聽了李成的話皺了皺鼻尖,不滿道:“又不是要你付錢,你嫌貴我還嫌便宜呢!這種布料放在以前,本小姐都不帶正眼看的。” 古人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李成以往還不信,主要是他常年住在學院中,女人很少見,小人就更少了。 隻是今日和這個橫州府來的大小姐一接觸,才覺得古人說的話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道理。 李成待柳音音付完錢後又四處打聽了一番,便拉著她往城北走。 “你乾嘛?” “去驛站呀!我剛才打聽過了,那裡應該有馬車能送你回橫州!” “我……” 柳音音麵色一暗,她其實並不想回去,畢竟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她還沒玩夠呢。 隻是二伯的死訊又要快點上報給家族,不然誤了鏢期薄了柳家的名聲,大伯會打死她的。 左右權衡再三,柳音音還是決定先回柳家。 不多久,隻走了兩條街道,二人便來到了城北驛站,所謂驛站不過一座木屋,外麵栓了兩輛馬車。 “喂,鄉巴佬!” 柳音音盤坐在馬車上,托著香腮喊了李成一句。 “道爺我叫李成!” “我叫柳音音,鄉巴佬你要是能到橫州府來可以到柳府找我,雖不能讓你在橫州府橫著走,但跟著本小姐也能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柳音音說罷,也不管李成什麼反應便吆喝了驛卒一句,“走吧!” 馬蹄聲碎,脆若擊磬! 李成沒再多留,此後二人說不定再無交集。他尋的是仙道,求的成仙作祖,日後或能博個道教什麼什麼祖師的名號,若到那時道爺我就真成了。 話說剛才自己在詢問驛站位置時,聽到了穀桑縣中有一座三清廟,自從上次得玉清賜福,自己還沒有好好感謝他老人家呢! 想到這,李成剛想抽身去城西的三清廟。隻是剛一轉身,便被三五個身穿捕快衣服的人攔了下來。 “舅舅,就是他煽動那些刁民打的我!” 王霸天捂著青腫的臉頰,口齒不清的說道。 一旁的捕快頭頭便是王霸天的舅舅,名曰張鐵膽,但比王霸天大不了多少,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 李成觀其太陽穴凸出,脖頸粗若水桶,更有絲絲青筋鼓起,眼中似有精練之氣炯炯有神,看來卻是個體修高手。 “你莫不是在拿你舅舅開玩笑?此人不過十七八歲,不到弱冠之年,哪裡有能耐煽動那些剽悍之人。我看分明就是你和那些人起了矛盾,事後找不到人便要拿這青年出氣。” 張鐵膽目光犀利,肌肉爆棚的右手揪起王霸天的衣襟怒喝道。 王霸天頓時怕的不行,他雖然平常欺行霸市,就算是知縣的幾個侄子他都不放在眼裡。可唯獨怕這個舅舅。 “沒,沒有。舅舅,我是為你好。你都三十五歲了還未成家,這小子身邊有一個絕世美人,侄兒是想把那美人搶過來給你做大夫人。” “好啊,好啊!你這個德行下賤,惡貫滿盈之人,要不是看在姐姐的份上,本捕頭早就把你押進監牢酷刑伺候了。” 張鐵膽看著眼前這個侄兒,直氣得臉色鐵青,怒目圓瞪。 他無數次想把這廝捉進衙門,論其罪惡行乾朝律法。 但一想到自己那苦命的老姐,就又靜下心來。他從小父母雙亡,是他大姐不辭辛苦把他養大,他可以不顧及這個舅舅身份,但不能不顧及姐姐的感受。 “再有下次,即便姐姐不同意,我也不會放過你。” 張鐵膽深呼一口氣便把怒火壓了下去,而後向手下揮揮手,“走!” “且慢!” 眼看著張鐵膽就要離去,李成快步攔在了這些人前麵。 張鐵膽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這青年,自己放他一馬不知道快些離開此地,反而攔住本官去路,莫不是真當本官是大善人了不成? “捕頭大人,貧道觀您額有黑光,眼皮含煞,恐怕這幾天會有血光之災呀!” “道士?” 張鐵膽看著眼前這青年。說實話,僧道之流,他小時是不信的,但自從當了捕快後便遇到過不少靈異事件,而且近五年來這種事件愈加頻繁,基本上每個月就會碰上一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他對僧道之流慢慢也有了敬畏之意。 “貧道青牛山三清觀雲開子!” 李成做了個道家拱手禮。 張鐵膽見狀也抱拳回禮,而後問道: “你說本捕頭有血光之災,可有依據?莫要拿相術騙我。” “貧道自有依據。我觀穀桑縣內戾氣怨氣煞氣躁氣聚而不散,恐怕原因多半出於縣衙。大人乃縣衙差人,衙門出事,大人必然躲不過去。” 李成一語道出,其實他本人對於穀桑縣中的情況也下不去定論。 這穀桑縣背靠青牛山,往北十多裡便是姥母江,江風含有濕氣遇青牛山而聚,聚多成雲,雲積降雨,故曰水蓄風藏,該是風調雨順,民眾安居樂業。 按理說是風水極好之地,不應如此。 所以應該是衙門出了問題,具體來說則是縣令的問題。 正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作為一縣之長,都不能秉公執法,清正高潔,其下治百姓亦將邪淫偷賭,爭強好勝,是非不分。 張鐵膽聞言暗自思索。他與那縣令向來不和,主要是那縣令為非作歹,欺壓百姓,他看不過去便與縣令起了不少沖突。 若不是還要靠他張鐵膽震懾宵小,恐怕他早就被縣令栽贓陷害押入大牢了。 “既然如此,是真是假就請道長隨我走一趟縣衙了。” “舅舅,他!” 王霸天一看還想上前阻止,隻是隨即就被張鐵膽瞪了回去。 “請!” 李成跟在張鐵膽身後,而王霸天則忿忿的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