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在校時一天沒事情做的時候喜歡吹笛子。 大悲咒歌曲他不會唱,但用笛子吹奏出旋律的話易如反掌。 陳禕看許宣若有所思,希冀道:“許兄可是想到辦法了?” 許宣點了點頭:“我對音律略有研究,心中有些想法。陳兄可知那裡有紫竹。” 這個時代竹笛還沒有現世。 各種音樂也出於起步階段。 “長安城外多得是,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許宣不妨一說來,我派人分頭準備。”陳禕顯得很上心。 “如此,就有勞陳兄了。” 四五個小時後,許宣得償所願的製作出了第一根竹笛。 他試吹過,竹笛音很準,發出的音很好聽。 “怎麼樣,怎麼樣?可以了嗎?”為了這根竹笛,陳禕跑前跑後的忙了大半天,如今腦海裡全是竹笛的影子。 許宣是他與菩薩喜結連理的希望,而那根竹笛是撬動金山寺老和尚的唯一寶物。 見陳禕心急,許宣熟練的吹了一遍大悲咒,並借此機會教了一遍陳禕筒音作5的指法。 動聽的音律讓人心靈空明,煩惱盡去,內心平靜。持續聆聽,又會讓人不自覺的留下眼淚,勸人向善,有消除業障之功。 如此神曲,初步學會演奏的陳禕都舍不得讓許宣交給老和尚了: “許兄大才,此曲問世,世間必定會少許多爭鬥。這回,我到要看那老禿驢如何拒絕!許兄稍等,我這就安排人準備好禮物,我要上金山寺,迎娶慈航!” “都聽陳兄安排!”許宣微笑點頭。 他發現隨著身體恢復過來,手上的紅繩已經恢復如常,這意味著紅繩有了護他一次安危的能力,這讓有勇氣上金山寺做媒的底氣。 另外,有慈航菩薩背書,有這個世界的主角唐三藏站隊,料那金山寺的老和尚不敢胡來。 最主要的時完成任務的時間不多了,他必須抓緊一分一秒。 完不成牽線配對任務,先天靈寶姻緣紅繩可不會和他講道理,說嘎就嘎。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左右,屋外敲鑼打鼓。 許宣換上陳禕找來的一套唐服穿上後,隨著接親隊伍前往金山寺。 隊伍不算龐大,隻要八人抬腳隨行,但都是些身強體壯的糙漢子。 這些人按照陳禕要求個個腰插短棍,說是備不時之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火拚。 許宣留意到這些人氣勢不凡,眼神中透露著縷縷殺氣,在談話中了解到都是一些上過戰場退伍回家種地的老兵。 他們與陳禕並不熟,也無親戚關係,之所以幫唐三藏接親,完全是唐三藏強大的“鈔”能力。一人十兩白銀做定金,事成後還有十兩銀子報酬,如此美差,人人爭先恐後的搶著做。 他們隻是幫忙抬花轎的,都覺得心地善良的和尚不至於就這點小事找他們麻煩。 許宣好奇詢問陳禕如何積攢到這麼多錢財才能請動這麼多退伍軍士。 陳禕笑而不語,突然蹲下,從腳底下撿起一兩銀子隨手丟給許宣:“說也奇怪,我從記事那天開始,每天都會撿到錢,不多不少一天一兩。這些年吃喝不愁,也積攢下了潑天富貴。” 左右壯漢來投羨慕的目光。 但卻羨慕不得,那麼寬的路,偏就陳禕能撿到銀子,其他人卻視而不見,這能怪誰? “佩服佩服,陳兄當真鴻運當頭!”那怕穿越來的許宣也不由暗暗稱奇,猜測手裡的銀子多半是佛界大佬暗中施法故意讓陳禕見到的。 否則世上那有那麼好的事。 一路前行,許宣注意到整個長安城透露著一股狂暴肅殺之氣,上至花甲老人下至三歲孩童,似乎都喜歡以武服人。 稍有口角爭吵,便是拳腳相向,流血隻是輕的,打傷打殘不過家常便飯。 看熱鬧的人很多,但勸架的人一個沒有,大家似乎都習以為常。 這不正常。 大唐尚武有益於增強國力,這沒什麼錯。 但尚武變態到這個地步已經威脅到百姓生存,動搖到國家根基了,朝廷怎麼會坐視不管? 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他詢問陳禕。 陳禕靠近小聲道: “十年前的長安並非如此,那時的長安民風淳樸,百姓雖然尚武,但好勇鬥狠者極少。如今這般,據傳是涇河龍妖作祟,導致煞氣肆虐,長安百姓被煞氣侵染才狂暴好武如此,天子已經下召向世間奇人異事征詢良策,想來用不了多久彌漫在長安城的狂暴嗜殺之氣就會消散。今日聽許兄一曲《大悲咒》,有勸人向善驅散煞氣之妙,如此神曲足以風靡長安,驚艷朝堂。許兄大才,不日必將聞名天下!” 許宣擺了擺手:“原來如此,陳兄謬贊了。” 原來那是煞氣。 在來到西遊世界的那一刻,許宣就留意到幾乎每一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散發出一股黑煙,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這是西遊世界生靈特有的。 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接親隊伍一路直奔金山寺。 道路兩旁圍滿了看熱鬧的吃瓜群眾。 陳禕喜歡金山寺的慈航菩薩,這在長安不是什麼新鮮事。 但如今當真有人替他做媒,上金山寺提親,還有八抬花轎跟隨,弄得紅紅火火的,這就比較有看頭了。 要說還是年輕人血氣方剛不知天高地厚啊。 悉知大唐皇帝李世民與佛門之間關係莫逆,今日竟然有人上寺廟提親,如此荒唐之事,那陳禕和那媒人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很快,接親隊伍來到金山寺門前。 廟門大開,得到消息的金山寺武僧手持水火棍列隊站在道路兩邊。 許宣留意到,每個武僧身上的煞氣比尋常百姓更濃。 道路中央,金山寺方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和許宣打過照麵的老和尚閉目禪坐。 今日金山寺已經放出消息謝絕香客。 但前來的人卻絡繹不絕。 無論如何,金山寺此後將會成為長安的第一大笑話。 老和尚睜開眼睛,目光看向陳禕,隨後落在許宣身上:“孽障!瞧瞧你乾的好事,今日之後,我金山寺的名譽皆毀於一旦。” 陳禕心有愧疚,老和尚對他有大恩,今日此舉實屬逼不得已。 他其實與老和尚商量過其他良策,比如半夜三更無人注意的時候與慈航菩薩成婚的,但左說右說,老和尚就是不肯點頭。 如此過了幾年,他實在想不到好的辦法才出了如此下策。 陳禕是個實誠性子,跪倒在地對著老和尚就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一切罪孽在我,還望方丈莫要責怪許宣兄,他隻不過是成人之美罷了。古言出家人不打誑語,我與方丈約定過,若有人肯幫我上金山寺做媒,便能如願娶到慈航菩薩雕像,今日良辰美景,想來方丈不會毀約才是。” “阿彌陀佛,好一個成人之美!”老和尚雙手合十,寵溺的目光看向陳禕道:“好孩子,看來你長大了。錯不在你,若不是許宣教唆,你絕對做不出如此荒唐事的,快快起來。” “可無論如何,這都是你的選擇,但願你將來不要因這事後悔。” 老和尚揮了揮衣袖,一股柔和的力量將陳禕托起。 但不知怎的,陳禕想開口說話,才發現開口發不出一個音,隻能抓著許宣衣袖乾著急。 他在不知不覺中著了老和尚的道。
第七章 紫竹(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