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越通過記憶,無奈的發現,這個時代,死人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情。 當下的“永寧之治”已是數十年乃至百年來的盛世,但即便是這種空前盛世下,邊疆士卒,也會因為戰爭很快死去,一場遭遇戰下來,就可能全軍覆沒。 邊疆士卒也好,掌兵大將也罷,隻要是從軍,那就是與危險畫上等號,冷兵器的時代,人、馬、兵器、糧草就是主要戰力。 而非熱武時代,一梭子下去,甭管對方幾十上百人,都能給你乾掉。 但記憶中有一段讓伍越格外注意——他於軍中見識過,宗師級別武人的手段。 非是妙境小宗師,而是實打實的大宗師,也被稱為無憂境大宗師。 那人的神通真可謂是通天徹地,最讓伍越羨慕的是,那位大宗師禦空而來,仙人之姿!對戰軍中高手,舉重若輕。 這段記憶讓伍越眼神一亮,在這個時代是真有超出常人的存在,再聯想到自己因一枚印章而能力大幅提升,這不禁讓伍越燃起幻想。 關於修煉的記憶,他僅僅搜索到武境中品的修煉方法,距離小宗師都相差甚遠更別提大宗師水準了。 此時的伍越還處於武境末品階段,距離無憂境真的是天差地別! 唉!伍越心中嘆息。 看來原主對於修煉一途,也僅僅是初窺門徑。 實力要超過那位百夫長才行,如果每次都依靠那印章,豈不是讓我提前猝死的節奏? 況且如何激發那枚印章,我也不知道,印章兩次讓我實力暴漲,一次是情況萬分危機,另一次是極端憤怒下開啟,但這是不是偶然? 下次會不會也因為這兩種情況自行開啟? 不!不!伍越搖了搖頭,否定自己的想法。 千萬不能這樣想,萬一這破印章不能自行開啟,那小命就真要交代了。 古代低配版偵察兵,哎......又是一個要隨時麵對死亡的職業,真的是造孽喲,這身份真的太卑微了! 看來等蘇醒後,就得抓緊時間修煉了,定個小目標,先達到武境中品再說,畢竟小命最重要。 嗯!就這樣辦。伍越自顧自深深地點頭,他覺得這種想法才是正確的,自己的性命要握在手中才踏實。 另一方麵,王遠來到五原州鄭熊處,王遠見到鄭校尉時,他在一幅巨大的晉陽地圖前站定。 因為直到如今還未有北夷軍確切的用兵消息,此時折沖都尉王鳳鑲,兩位果毅都尉以及一眾軍中校尉,他們匯集在一起,推演北夷會如何用兵,以及揣測節度使大人會如何排兵布陣。 正在幾人陷入激烈的討論時,王遠的到來,讓他們意識到,刺探北夷進軍的線路,可能有了著落。 在眾人身前站定的王遠,感覺到一道道目光射來,無形的壓力讓他有些不自在。 我也算是經歷過大場麵的人了,可在校尉、都尉麵前,這壓力比起上戰場廝殺,都他娘來的恐怖啊!平日裡,鄭校尉一人訓話時,氣場肯定有,不過感覺都還好啊,今天這樣的肅殺氣,就覺得自己要被剝光了一樣,這一幫子人在一起,氣氛咋就那麼恐怖喃?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殺氣麼? 王遠如此想,但動作卻毫不凝滯,他單膝跪地,低頭悶聲道:“稟各位都尉,校尉大人,我小隊探查北夷軍動向有所收獲。” 王遠簡短地匯報與北夷斥候的遭遇戰的情況,然後他就看到幾位大人,均是一臉陰沉,眼神也充滿擔憂。 鄭熊看著臉色蒼白,多處傷痕的王遠率先道:“王遠,陸離怎麼安置的?” 王遠眼神一黯道:“我將陸大頭交給了受降城的營帳,事出匆忙,小隊中就隻有我還能前來匯報,伍越他們三人,直至我出發之時都還在昏迷,所以交給受降城來安置陸離。” 初聽到疑似北夷大軍的動向,五原州折沖府的幾位話事人,都有些吃驚。 他們都忽略了,一伍斥候,竟然能在四十人眼皮下逃出生天。 王鳳鑲忽然眉毛一抬:“等等!你是說包括你在內,一共有四人回到受降城?並且你們幾個並未親眼看到北夷大軍的動向,隻是遭遇了大股北夷斥候?” “回都尉大人,是。” “那按照你所描述,敵軍中有一位,武境上品的斥候對吧?那你們五個是如何逃離戰場的?依靠軍弩,加上奮力拚殺的話,乾掉首批的十多名斥候,這並不意外。但北夷後續所趕到的斥候,足足二十人!你們無論如何是逃不掉的,那麼......” 王鳳鑲說到最後,眼神變冷,語氣也好似結了冰,他開始懷疑王遠的話。 兩國時隔多年將要開啟大戰,情報方麵,萬不能有閃失,這名叫做王遠的斥候,話中存在漏洞,由不得他王鳳鑲有絲毫的大意。 王遠聽聞王鳳鑲話,即刻明白折沖都尉的意思,他把頭埋的更低道:“都尉大人!事情確實如您所說,北夷大股斥候將我們包了餃子,一次對撞之後,宋老哥就被那名斥候百夫長砍去一臂,李虎川身上多處受傷,昏迷不醒,陸離......陸離更是戰死。”王遠頓了頓,穩定失落的情緒。 “第二次沖鋒前,伍長命令讓我們先走,他一人抵擋追兵,我本不願意,反正那種情況下,橫豎都是個死,倒不如與袍澤死在一起,來的痛快。但......宋峰,李虎川實在傷的太厲害,特別是李虎川,真是快斷氣了,我不能看著他們就這樣窩囊的死去。隻能帶他們先離開戰場,想著安置他們兩個後,再回來拚命都行,但後來北夷追兵並未攆上來,也就是在這時候,伍長帶著陸離的屍首回來了,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離開前我看到伍長瞬間擊殺了兩人,那等強悍的戰力,那兩名斥候是被伍長瞬間殺死,以前的伍長並未展現過這等實力,還有他胸口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刀,整個人的狀態很不好,見到我後就直接就昏倒。” 王鳳鑲飛速思索王遠的話,他轉頭看向鄭熊。 鄭熊會意,他明白這位頂頭上司的意思。 鄭熊回答道:“他們一伍的伍長叫伍越,絕對不會有問題,他的父母都是死於北夷軍南下的戰爭中,伍越本人對北夷人恨之入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還有他親妹就安置在五原州,據我所知伍越極其寵愛這個妹妹,如果他是北夷細作,他唯一的親人,絕不會安置在這裡。” 王鳳鑲點了點頭。他認可鄭熊的說法,邏輯上沒有問題。 那麼能解釋成功脫困的原因,就隻可能是這個叫伍越的手下,他隱藏了真正實力,除此以外,不會有第二種解釋。 “等北夷事了,整理一份伍越的資料,我需要查看。”王鳳鑲揣度著伍越的實力,他想到了一件事,王鳳鑲嘴角微微上揚。 王鳳鑲繼續問道“趙闊,最東方的斥候小隊,西部第二梯隊的斥候有沒有消息?” 趙闊搖了搖頭。 “回都尉,兩隊並未回來。” “不能再等了,即刻傳書節度使大人,上報探查情況。趙闊,東部再撒出些斥候,以防萬一。” 此次的探查可以說是收獲甚小,由此可以看出,北夷進軍計劃周密。 已經不是他這個小小折沖都尉,能夠左右的事情。 即使作為上府的掌軍都尉,他手中兵力也不夠看,自魏神通入主朔河道,擔任節度使,朝廷便賦予其募兵的權利。 這幾年下來,五原州的兵力,已從原來的一千兩百餘人,擴充至兩千五百人,整整翻了一倍! 但幾千士卒應對幾萬人規模的北夷大軍,當真夠給別人塞牙縫? 大軍調度,還是得節度使大人來籌劃才行,想必即使沒有自己這邊的探查,節度使大人也有自己的渠道獲得信息,但願節度使大人那能得到詳盡的消息,王鳳鑲如此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