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觾
而並非鐘繇。
杜畿顯然也極其明悟這一點。
上任以後,幾乎是軍、政兩手都抓,兩手都硬,可謂是廢寢忘食的處理政事。
而此刻的他,掌中拾起來一折奏折,似是細致入微的漸漸查閱起來。
越關注著,他臉色間所浮現的神情也愈發的鄭重起來。
片刻間後。
他輕輕放下掌中竹簡,有些玩味的說道:“趙統此子,不可尋常吶!”
“如此小小年紀,心思就如此縝密?”
“當真是不可思議也!”
一席話語徐徐落定。
他言語間亦是無比的感興趣。
他目前所看到的就是近兩日才從前線送回來的軍報。
也就是費曜麾下部將擅自出營屠戮隴南周邊民眾,後續漢軍的善後處理。
耳聞著總督的輕聲細語,從旁環伺一旁的護軍趙儼也是麵容鬆動,似是有些心有感慨,遂拱手回應道:
“都督,可是那趙統又有何動作了乎?”
一言而落。
杜畿側目注視著趙儼臉上所掛著的絲絲疑慮。
隨即緩緩將方才所看到的戰報為其大致講述了一番。
夏侯淵鎮守關中前,就是趙儼為其參謀輔助。
現在主將換成了杜畿,自然也是如此。
且趙儼現另一層身份乃是丞相司馬,深得器重。
杜畿深諳官場之道,自不會晾著他。
待得知了來龍去脈。
趙儼麵色忽是有些嚴肅,遂道:“照如此看來, 此子確是我方日後後患矣!”
“他僅憑數千步騎,孤軍北上我軍境內,就能與手握數萬軍力且有張德容後麵源源不斷援助所抗衡。”
“此人於軍略上的潛力顯然是不可限量的!”
“現在還能在如此穩健的同時,擇機尋到我軍間的破綻。”
話至此處。
趙儼雖然意識到自身有所鼓吹趙統了,可他所言也盡皆是事實,絕非虛言。
遂頓了頓,緩和一下情緒,繼續說著:“費曜麾下將校不尊號令,擅自屠戮周邊士民,以是落了下乘。”
“原本各郡縣的百姓對於我軍先前的數次屠戮心有餘悸,這才是他們寧冒性命之危,亦要走而挺險資助蜀軍的本質原因。”
“現在這樣一弄,我軍的名聲更為敗壞不提,反而是讓那趙統趁勢尋到了一波積攢名望的良機。”
“此事恐怕將會是一道伏筆!”
話越至最後。
趙儼所麵臨的神情也是越發鄭重起來。
他其實也是極力反對動輒以屠戮各地來威懾士民的決策。
隻是,從曹操自上而下的眾將,都是持一貫的態度。
以致於他先前雖說不斷的勸說曹操。
卻也隻是收效甚微!
現在,聽聞著此事,他也不由再度發出了數道感慨。
聞言,杜畿麵色此時也不復方才那般輕鬆,亦是略微有些鄭重的回復道:“此事就沒有必要再提了!”
“這都已經是發生過了,目前是無法彌補了。”
“這隻能日後我方靠時間的積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逐漸改善士民的印象了。”
一言而落。
他依然是無比冷靜的徐徐分析道。
隨即,他稍微是沉吟了一番,又道:“現下蜀軍於我方邊境上屯駐,費曜雖握有兵力上的優勢,可卻無法建功。”
“無力驅逐賊軍,令趙統安然能與之相持對峙。”
“這勢必會影響接下來隴西郡所組織的春耕。”
“若無法安穩發展,那我關隴之地在日後在麵對著西蜀全力出擊北上時,是沒有穩固的後方。”
“目前的當務之急還是得應當思索一番該如何盡快擊敗這支敵眾,方為良策!”
一語落的。
杜畿作為治政大才,眼光自然不俗,與張既的看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