魎從來沒喜歡過螫,螫太過愚蠢,隻會一味的爭強鬥狠。 就像被邀請來元靈大陸時,螫發現石靈從來不抵抗,老實可欺,於是到處抓捕石靈當做奴隸,卻從來沒想過既然降伏石靈這麼容易,神之階為什麼不自己派人出擊。 原因非常明顯,四精隻是探子罷了,即使全都死去神之階也不覺得可惜,到那個時候,神之階會果斷放棄這片不祥之地,不再踏上這片土地。 石靈如果真的那麼軟弱,怎麼可能曾經統治這片大陸,還讓元精大陸的住民感到窒息。 螫隻看到了石靈軟弱的外表,可從不清楚其軟弱的原因,石靈也有發怒的時候,沒有多少人能抵抗石靈充滿憤怒的攻擊。 石靈不會為自己抵抗,那是因為他們覺得無論自己受到什麼樣的對待都是神的懲罰,可石靈還是有珍視的東西,比如他們的後代。 魎曾有過慘痛的教訓,當他企圖抓捕一群被藏匿的石靈兒童時,石靈展示出了他們的力量,讓他的手下死傷一片。 從此以後,魎不會再觸怒石靈,他甚至願意給石靈奴隸買酒,最便宜最烈的那種就足夠慰藉石靈操勞一天的身體,平復石靈的心靈。 隻要一點微小的恩惠,就可以泯滅石靈的抵觸情緒,魎當然樂意給予,他已從石靈身上汲取太多利益。 螫永遠不會明白這個道理。 魎看著躲在後麵的石靈,不少人已經握緊了雙拳,克製自己的怒氣。 如果術士不敵,那些石靈就會開始出擊。 螫走到離術士將近五十步,停了下來,讓手下都去圍剿魔獸,他自己獨自麵對術士。 這決定聽起來很勇敢。可魎知道縛魔術士的大部分實力在於魔獸,縛魔術士自己可不難對付,螫肯定也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敢這麼囂張。 螫大剌剌的站著,對術士說道:“我是神之階的螫,對麵的術士,你叫什麼名字?” 術士平淡的回答:“何須知我姓名。爾等頃刻即亡,難揚我名。” 術士說完以後,魎在其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死亡的氣息,他差點遁出地下,徒步逃離。 魎趕緊鉆到更遠的安全地帶,瞇著眼睛打量遠處的信息。 在這個距離,魎已經無法偷襲,他也已經放棄,他是弱小的老鼠,對於危機天生就有敏銳的嗅覺,他知道眼前的術士不是螫可以對付的,螫的死亡隻是時間問題。 魎想親眼看著螫死亡,他等待螫的死亡已經等了太久,自從他獲得神之階的位階開始,螫就在找他的麻煩,那時起他就在等待螫的死亡。 魎想過自己下手,可螫皮糙肉厚,他害怕自己一擊不中,反而給了螫殺死自己的機會,因此隱忍至今。 螫的死亡已經拖得太久,魎依靠神之階成員的身份換來的尊重已經漸漸消失,如果螫再不死,恐怕另外兩精也要開始作妖。 雖然魎如此盼望螫的死亡,可他離遠了才發現,術士隻是鋪就了一張虛妄的恐懼之網。 也許這個縛魔術士隻是用這個辦法把敵人騙走,好讓自己免受攻擊? 如果是這樣,魎就得趕緊接近,趕在螫和術士分出勝負之前,從地裡鉆出,將術士的頭顱割下,當作自己的功績。 魎有些搖擺不定,他既想相信自己對危險的嗅覺,又害怕術士落敗,讓螫占據先機。 魎看向魔獸,觀察那邊的局勢,借此作為下定決心的依據。 魔獸的戰意能彰顯出縛魔術士的戰鬥力,隻要縛魔術士顯露出一絲敗像,魔獸就會躊躇不前,伺機逃離。這就是縛魔術士的困境,縛住的魔獸越是強大,自身越是弱小,對於魔獸越是沒有約束力,魎對此心知肚明。 那魔獸刀槍不入,力大無比,除此之外,倒是也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螫的手下對魔獸的包圍不一會就被撕開,魔獸隨意抓起隻小怪當作武器揮舞,碰到的精怪紛紛斃命。 螫的手下仗著人多還在竭力攻擊,一把把刀劍劈在魔獸身上,一支支槍茅刺在魔獸胸口,這些攻勢都沒有奏效,魔獸還是攻勢不減。 魔獸每一次揮動手臂都有精怪倒下,每一次撞擊都有精怪飛起,即使如此魔獸的效率還是太低,場上還有大量的精怪保持著戰意,畢竟螫的手下眾多,總能撐到魔獸體力耗盡、漏出破綻的時刻。 突然,場上局勢發生了劇變,魔獸身上冒出火焰,靠的近的精怪被卷入火焰,付之一炬,這火焰好像是活的一樣,伸出觸手向周圍的精怪探去。 精怪們無法抵抗火焰的侵擾,四散躲避,隨著死亡的精怪增多,剩餘的精怪慢慢腿腳無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畏縮的或站或蹲停在原地,滿懷恐懼的等待死亡的降臨,早點解脫對於他們都是種恩賜。 魎忙向術士那邊看去,那術士身上也包裹了暗影的外衣,那暗影正在啃食螫,將螫吃乾抹凈。 魎心中翻滾起驚恐的駭浪,一輪又一輪的沖擊他的心理防線,他鼓起最後一點勇氣從這屠殺場逃離。 都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這螳螂撞上了車,黃雀也隻能趕緊逃走,免得殃及自身,死無葬身之地。 背後傳來幾聲炸裂的聲響,魎還是忍不住向後瞥了一眼。 那術士在精怪群中布下了一簇簇火焰之花,花朵逐漸成型,化為火焰炸彈,將精怪炸飛,將精怪群炸散。 那術士發出尖銳刺耳的笑聲,肆意玩弄著那些無法抵抗的生命。 魎這才明白那術士才是此處最強大、最惡毒的生靈,對此他羨慕不已,原來一隻羊也能夠沖散獸群的圍攻。 遠處石靈的麵目辨識不清,可魎覺得他們肯定在心中叫好,認為這術士為他們出了一口惡氣,將這術士的作為視作他們的復仇功勛。 魎不敢再看,不敢再想,踉踉蹌蹌,哆哆嗦嗦的躲回了據點裡唯一的三層小樓,那是他最後的藏身之地,可即使到了這裡,那殺場還是一遍一遍在他的腦海裡回放,讓他戰栗不已。 一位石靈少女帶著笑容,討好的迎了上來,挽住了魎的手臂,這少女以為隻要笑容足夠甜美就可以化解魎的惡意。 魎一巴掌將少女打倒在地,將滿身的戰栗傳遞給這少女,借此他獲得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