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歸程(1 / 1)

惡者之名 月下影翩躚 4125 字 2024-03-17

我走出陰暗的地下室,上麵是一片城市的廢墟。   這座城市由石靈所修築,即使如今已破敗不堪,還是能看出石靈工匠們出色的技藝。   我漫步在這片廢墟中,灰塵遮蓋的琉璃也曾光彩奪目,殘缺破裂的石柱也曾莊嚴肅穆,爬滿黴菌的雕紋也曾精美絕倫,銹跡斑斕的大鐘也曾響徹雲霄。   如今往日的榮光都已散去,隻能在這廢墟之中覓得一點榮光的餘暉,這點餘暉就足夠讓人向往,向往看到這恢弘的城市最繁榮興盛的景象。   元靈大陸曾在那個時候被石靈統治,信心滿滿的石靈們自稱“達族”,想把王國的邊界從元靈大陸蔓延到元精大陸。   元精大陸的精怪們憂心忡忡,就在這個時候,神罰降臨到了石靈們的頭上。   從此石靈們離開了城市,城市隨著破敗,雜草叢生,元靈大陸也被認為是不祥之地,無人問津,直到秘法學會靈魂盛宴長途跋涉,渡過大海,從元精大陸來到這裡。   對於將全身心都投入到法術當中的法師們來說,這裡離群索居的環境正合他們心意,既不會被外人打擾,又可以肆無忌憚的研究法術。   我也加入了靈魂盛宴,靈魂盛宴並不拒絕我這樣的黑暗行者,準確來說靈魂盛宴不拒絕任何人,隻要你想加入。   加入靈魂盛宴無須許可,也沒有儀式,畢竟法師們的研究算是苦行,他們將全身心都投入到研究和創造法術上,隻要你不打擾到他們,他們就並無異議。   我從未喜歡苦行,相反,我喜歡美食美酒,喜歡揮金如土,喜歡刺激冒險,喜歡眾人簇擁,可我還是需要一個心靈休憩之所,在我冒險之後,在我享樂之餘,可以使我感到平靜的所在,對我來說,靈魂盛宴就是這樣的所在,一個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我帶著魔王就準備前往靈魂盛宴的居留地,這座城市距離那裡隻有短短幾天的路程。   在出發之前,我還需要先吃些東西,我昨夜就開始準備幻魔之術,到現在都還沒有進食,早飯都還沒吃,剛才激烈的爭鬥讓我忘記了饑餓,現在鬆懈下來饑餓感就陣陣襲來。   魔王自告奮勇的去旁邊抓些野獸來烤著吃,我就隨便摟了些枯枝雜草堆在地上,便坐在旁邊的石墩上看著魔王在旁邊追趕獵物。   這裡的動物並不避諱我,對它們來說,一個長著羊角的羊精算不上威脅,魔王就不同了,看到魔王的身影,動物們就紛紛逃離,魔王被斷壁阻礙追擊不及。   魔王用力推撞,把周圍的斷壁都撞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驚得動物四散奔逃。   魔王新獲的身軀,尚不擅於運用,有時把斷壁推出一丈遠,有時撞在墻上而墻壁隻是晃悠了幾下,魔王隻是借著狩獵之機熟悉這個身軀。   他知道我正在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正如他也會觀察我,這種近距離的觀察會讓我們越發熟悉彼此,個性、習慣、喜好、厭惡、行事、能力、人際等等所有的一切,直到魔王找到他認為最好的出手機會為止。   近在咫尺的危險讓我陶醉,讓我沉迷,這是我和魔王的再度對決,之前的勝利太不公平,那是弱者對強者發起的偷襲,如今我挾勝利之餘威,已可與魔王平起平坐,平等競爭。   若是潛在的危機,讓我發狂,讓我忍受不住魂縈夢繞的夢魘,將魔王殺死,那對我而言無疑是一敗塗地,像我這樣的惡者怎麼會容許自己被壓力擊垮,被恐懼摧毀,那違背我的內心。   一隻兔子逃到我身邊,在我腳邊蜷縮著,我隨手從懷裡掏出把匕首,抓住兔子耳朵,把它一把拿起,用刀割了它的喉嚨,把它的皮割下來,又去旁邊的樹上折下根樹枝,將它穿在樹枝上,點起火來烤著吃。   我可沒有悲天憫人之心,想要找我庇護真是找錯了地方。   我把兔子烤好,魔王終於也抓住了一隻羚羊,把它脖子擰斷,拎了過來,放在火堆邊。   魔王又去找了根不算粗也不算高的樹,把它打斷,抬了過來,用樹枝和樹乾搭了個烤架,不剝皮也不拔毛就把羚羊掛在了上麵。   魔王肯定希望掛在上麵的是我吧。   “你也吃肉?”   魔王看著我手上的烤兔子,問道。   魔王是在套近乎,讓我漸漸認可他的忠心,還是在為將來鋪陳,以便套取我的信息?   “誰人說羊不可食肉?我乃羊精,與人相同,隻是頭頂有角而已。”我指著頭上的羊角說,“你亦知羊?”   我順勢而為,心存警惕。   精和人確實別無二致,雖然人間界將我們精怪都叫做妖,那隻是偏見罷了。   精和怪可不同,精已成人形,隻留下些微遠祖的痕跡,而怪留著尾巴,形態接近於野獸。   我懶得和魔王多做解釋,雖然他以後也會理解其中的區別,可難從我這裡得知,這種交流在日後會成為一種日常,詳盡的說明如果成為一種習慣,那將導致我的失利。   “在我們那有種魔裔叫薩蒂爾,他們的雙角和你差不多,聽說在你們這管他們叫公羊怪,所以我才知道。”   “薩蒂爾不食肉?”   “倒是也吃。魔裔哪有不吃肉的。”   “如此說來,羊食肉又有何怪?”   話題告一段落,我一邊吃著兔肉,一邊看著魔王烤著羊肉。   魔王肯定在偷偷觀察我,羊也不知道轉動,羊皮都已經烤焦了一塊,一股糊臭味,我忍不住說道,“你須得轉轉再烤,皮已然燒焦了。”   魔王聽得,將羊翻了一麵,又烤了一陣,鹽也不撒就扯下一條羊腿恭敬的雙手遞給我,我用匕首割下一塊,放在鼻子前麵聞了聞,都是騷臭味,令人作嘔,還不如我自己弄的好吃。   “我飽了。”我把羊腿丟還給魔王,魔王毫不嫌棄,拿在手中啃了起來。   魔王把羊吃了一多半,也吃飽了,虧他吃的下口,魔裔的口味就是和我不同。   我和魔王走了兩天,每天吃的都是口味不佳的各種肉食,吃的我情緒低落。   也不怪我每天都隻想著吃的,元靈大陸人跡罕至,根本沒有其它事可想,我在閑暇時有時還是會想到王之魔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也找不到地方試驗,還是得快點趕到靈魂盛宴才行。   於是我準備領著魔王加緊趕路,當天,我的計劃就被破壞了。   我遠遠望見一群人在路上走著,他們排成一行,行進的路線正好擋在了我去往靈魂盛宴的路上。   這裡沒有別人,隻可能是石靈,何況遠遠望去一片暗沉的灰色,那正是石靈的膚色。   靈魂盛宴唯一的石靈法師耀陽說石靈通常一生都不會離開住地,是什麼原因讓他們出行?   我好奇的接近了石靈的隊伍,我看見一些精怪守在隊伍的兩側,看守著這些移動的石靈,顯然是奴隸商人。   圖利的商人終於把目標對準了石靈,這倒是正常,自從王國覆滅,石靈們就分散居住,對於襲擊沒有任何抵禦能力,要不是害怕這片大陸的不祥之氣,奴隸商人們應該早就來到這裡,販賣石靈可是一本萬利。   我腳步不停,更加接近,石靈的隊伍有男有女,男的魁梧結實,女的婀娜多姿,看起來都能賣個好價錢。   他們身無鎖鏈,腳步穩固,身上臉上一點血汙都看不見,衣服樸素但完整,一看便知一點抵抗也沒做,就束手就擒。   奴隸商人人數不多,看著也並不強,竟然能兵不血刃把他們抓獲,這些石靈真是懦弱。   我才不會出手搭救,打敗這些奴隸商人一點挑戰都沒有,我還是繼續趕我的路。   我走的離石靈越來越近,奴隸商人不識趣的問,“喂,你去哪?”   這些烏合之眾仗著人多,竟然想找我的麻煩,真是自取其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