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往事風如煙為生赴死難 火龍果和保占兩隊人馬如期在武城匯合,眾人間斷的開軍事會議,按照計劃日夜兼程的向攀城轉移。火龍果用特殊的方式做好了標識,他希望劉成和餘興他們阻擊敵人之後,能安然無恙的追上大部隊,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將帥之才,但願蒼天有眼保佑他們平安歸來。 “閆瑩在哪裡?現在怎麼樣了,隊伍翻越蟒蛇山,火龍果才發現隊伍裡沒有了閆瑩,原計劃跟隨自己,在自己隊伍裡,和胡玲在一起,女人們組成服務對,照顧那些老幼病殘之人。問了胡玲說沒見,胡玲說:“是否跟隨了保占將軍,等到了富城就知道了。” 到了武城也沒有,有人說臨出發時,看見閆瑩獨自一個又回到大殿。火龍果現在才知道閆瑩留在了嵩城,他內心很擔心,不住的在祈禱。其父親餘興離開西山島就是尋自己而來,閆瑩長大了,自己沒有忘記兩人曾經的山盟海誓,但是現在自己卻娶了胡玲,但是沒有說不娶她,隻是她的年齡還小,並且居無定所,等穩定下來自己會娶她的,她為什麼不等待,而是選擇這樣一種方式,為了我,為了滇海民眾的轉移,留在嵩城,阻擋敵人,這個傻女孩?他心裡不由得哀嘆一聲。 自己是三軍主帥,眾人的主心骨,自己內心在痛苦,隻能自己承受,拖布洛大人的身體越發的虛弱,大軍說是轉移,其實就是逃難,離滇海越遠越好,尋找可以休養生息,安身之地,才能抱住這些跟隨自己的民眾和將士,計劃十年的時間繁衍生氣,養精蓄銳,積蓄返回滇海的可能,這是雄心壯誌,未知的目的地,未知的前途和明天,自己一直叮囑自己要相信自己,艱辛有誌者事竟成。 站在離開富城的路上,拿惟餘莽莽,盤亙數百裡的蛇山,已隱藏於春色迷霧之中,春花爛漫之時,本來播種的時候,滇海卻陷入艾紮的獨裁之中,他想起來和突覺的最後一次交談,突覺把自己和東覺相遇的事情匯報給自己,火龍果說:“告訴東覺,如果能在鳳凰嶺最好,在敵人內部,風險很大,但是我們需要這樣的人和這裡的力量,堅持到底,等待我們的歸來。” 隻可惜華英將軍慘死於艾紮的刀下,勤勞將軍也被奪去了兵權,艾項是真正為民之主,悔恨交加輕生,確實讓人惋惜。火龍果說:“如果是艾項為滇海之主,我甘願臣服,隻可惜,艾紮進不進自己叔父的話,聽信讒言,任用小人。” 春雨春煙中,隊伍緩慢的前進,火龍果在前,保占將軍斷後,數萬人蜿蜒於山澗之中,火龍果往事如煙,心中一直想和閆瑩的相遇。 八年前,火龍果的父親爭龍被滇海波濤吞沒,命喪大海,家裡隻能和瘦弱的母親相依為命,一家人還有吃飯,還有生活。 火龍果小小年紀承擔起家裡的重擔,陸地水牢無償,顆粒無收,隻能向大海乞食,他要跟歲叔父和龍,一起下海打漁。叔父也有妻兒老小,沒辦法,人總是要歷練的,驚濤駭浪供給衣食,也能歷練弄潮能手,再說火龍果從小就表現的異於常人,很勇敢,智慧超群,磨礪開始吧,也能更快的成長。 這是火龍果第一次出海,這是準備最為充分的一次打出海也可以說是遠航,在岸邊是沒有收獲的。出海到達海岸前,阿黑奶奶已經帶領大家在芒果樹下做了祈禱,祭祀果品聖物生牢,阿黑奶奶雙目緊閉,醮蓼潑灑,占卜問天,他在火龍果頭頂撫摸,全身突然顫抖,雙手顫巍巍的發木冰涼,一言不發,雙手合十示意不要出海。帶頭的嗄夏問阿黑奶奶:“為何不能出海?一個月前也這樣說,這一個月占卜過十次了,沒有一次吉像嗎?火龍果這樣的小孩子都說‘人能勝天’陸地上沒有食物,我們享受著大海的饋贈,死亡就當祭奠,為了生存,為了子孫,勇士不會退縮。” 和龍也說:“我的老祖宗,您到底要說啊,到底是什麼災難?我們好做準備。不能不出海,不出海我們都會餓死的。”阿黑奶奶是在沒有辦法就是喃喃的說:“又去無回...無回...” 一旁的登高大笑著說:“我的奶奶,那次出海能完全的回來,不都是做好喪生的準備嗎?大海無償,惡魔肆虐,大海這樣,陸地已經出現了打劫燒殺的掠奪和侵占,要我說我們都支持火龍果造出大船,裝得下我們整個村寨的大船,我們都到西山島去,傳言哪裡才是最安樂的地方。”他說個沒完沒了“火龍果不是要帶領這些小孩子建立沒有困難的樂土嗎,西山島就在哪裡,我能去早去了...” 嘎夏拜拜手,示意登高不要講了,阿黑奶奶已經去了她自己暗黑的小屋。阿黑奶奶知道自己扭轉不了乾坤,這是黑牛寨一劫,“黑牛寨!整個滇海,這樣的災難還少嗎,我的火龍果快點長大,結束這樣的災難吧!”他低吟哀嘆,眼睛裡流下混濁的眼淚:“去吧,去麵對吧,隻有災難才能歷練真正的勇士!” 嘎夏對眾人說:“我們要吃飯,就要出海,風險,災難從來都有,我們的肚子等不了我們的火龍果建立樂土,勇士們,還有我火龍果大王,去大海和風雨搏鬥吧,再兇惡的惡魔也阻擋不了我們為活著前進的腳步。” 船長嘎夏決定由原來的二十人,減少的九人,小孩子留下非去不可的火龍果,八個大人,一艘木船,必備的工具和什物。一葉孤舟隨風飄搖,消失在煙雲水汽中。就是一葉孤舟,風雨飄搖。 火龍果生長在海邊,大海是最讓人琢磨不透,可以風平浪靜,也已狂風巨浪。父親、爺爺,阿黑奶奶的家人,還有數不清的族人,謀生滇海,一去不反,自己和大海的較量開始了。 就如同大家都知道的,火龍果真想建造一艘大船,和眼睛裡西山島一樣大的大船。風雨無阻,劈風斬浪,穩如山嶽,如履平地,把整個黑牛寨一下子運載了去。 “西山島?到底怎麼樣,和自己夢裡的一樣嗎?有自己心愛的人,森林茂密,魚鷗成群,世世代代人民繁衍生息,不過他們並不認為是樂土,他們也有憂患,也想到陸地來。自己想要離開的地方,也有人向往,向往的地方,也有人要離開。”大海中的火龍果不敢多想,但是這樣的想象是現實又是夢魘。 白天的整個航程都是風和日麗,大家同意船長的計劃,到距離西山島最近的陽宗島,傳言黑牛寨隻有阿黑爺爺去過,也就是阿黑奶奶的丈夫,但隻是傳聞去過,沒人帶回來哪裡的具體情況。傳言哪裡有龍魚,可以食用,滇海的官人門求之不得,高價售賣,一條就可以換取一年的食物。 這誘惑,加上可以停船避風,陽宗島距離西山島不到三天的航船,哪裡才是深不可測,難以逾越。 夕陽西下,海平麵萬道霞光,大海像打了瞌睡,木船隨波而行,眾人吃食乾糧,看海鳥遠近的飛翔,大海溫柔而祥和,如果一直這樣多好,大家都這樣想。 夜幕降臨,夜越來越深,天海一色,星辰也落入了水裡,唯一能辨別的是頭頂和腳下,星辰大海,蒼穹深邃。大海並沒有沉睡,而是搖晃著,動蕩著,起風了,好像一直都有風,白天光線裡有水,有隱約的海島和陸地,這夜晚隻有星辰,水中婉如星辰的波光粼粼。除此之外就是萬物一空的恐懼,想之不盡的無依無靠。 風越來越多,把星星吹走了,把粼粼的光也刮沒了。洞邃的夜空顛倒了人的認知和感官,嘎夏大聲的告訴大家:“都不要動,保持平衡,登高和才旦你們兩個掌握後舵,我和爭龍把控前麵,其他人聽我指揮,一定要控製方向和平衡,保持鎮定和理智。”眾人大聲回答:“是”。火龍果張了張乾澀的喉嚨想發生,卻沒有發出聲音來,他咽了一口口水,潤著轟隆,觀察的周圍。 滇海變臉了,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大海發怒了,驚濤駭浪,火龍果感覺船被拋向空中,翻轉著又落入海底,什麼也看不見,全身都是水,嘴裡麵乾澀苦鹹。他難以想象自己的父親、爺爺,還有哪些勇敢的人,都是怎麼度過海麵上的日日夜夜,果腹之物都是這樣用生命換來的,有時用生命都換不來,艱難的不能想象,隻能經歷。 火龍果多年前就想和大人們一起出海,想象想海鳥一樣飛翔,如梭魚一樣遨遊,但隻是想象而已,看黑牛寨後山有石無屍的墓群,看出海家人牽腸掛肚的守望。這一切讓懦弱者望而生畏,讓勇敢者躍躍欲試。 火龍果知道,孩子不想讓父母成為這樣的勇士,父母更不想看到這樣的分別,但是沒有辦法,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為了生存,不得不前仆後繼。 村寨為了麵對難以預測的風險,規定男人們不能一起出海,每家至少有一個男人留在村寨裡,出海的人萬一回不來,或者失去了勞動能力,其他家裡的收獲就要拿出來共計鰥寡孤獨著,這些已經約定成俗,由族長進行調配和主張,都必須遵守和支持。 火龍果一直在歷練博風打浪的本領,想征服滇海。先要他練習臂力,弄潮兒不能沒有力氣,祖輩人用生命換來教訓就是經驗。火龍果組織夥伴練習攀爬跳躍,練習全身歷練。在岸邊找破木船練習掌舵、劃槳和自救等各種技能。 火龍果雖然未到成年人,但已是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了,他也明白,大海腹地絕對沒有岸邊這樣風平浪靜,哪裡才有真正的考驗。 火龍果參與大人們建造船隻,並建議按照自己的圖紙建造巨大的龍船,能載上千上萬人。村寨裡造船的工匠龔何說:“你一個矛頭孩子,簡直癡人說夢,哪裡有十丈、三十丈的大船,這都能裝得下我們整個村寨了,哪裡有這麼大的船?什麼方舟,這麼大就是個城堡,比西山島都大了,劃得動嗎?會沉入海底的。祖祖輩輩從來沒有見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到哪裡找這邊打的樹木做建材。”龔何的兒子毛才起哄說:“他就是夢到的,天天拉著我們在後山造這樣的船,不過才一丈長,三尺寬。”說完和大人們都哈哈的笑起來。 火龍果無視嘲笑,反而大聲爭辯說:“那是反復的實驗,驗證這樣的船能出海,並且可以遠航,毛才你不支持就知道潑冷水,鼠目寸光,以前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也不代表以後沒有。” 族長巖長也不贊同,他捋著花白的山羊胡子說:“幾百上千年了,都是這樣的船,萬一失敗了,豈不是費時耗財、人力用盡功不見效?”火龍繼續爭辯說:“阿黑奶奶都支持的,萬一要成功了呢?”沒有人理會火龍果的堅持,都認為他徒勞,所以不值得一試,老工匠更是感覺觸碰了自己的底線,極力反對。 眾人顛簸了一夜,有驚無險,每個人都精疲力盡,臉色蒼白,奎大和馮真把膽汁都嘔吐出來了,臉色蠟黃,所幸帶的乾糧和淡水還在。 晨曦籠罩著大海,太陽跳出海平麵,出了火龍果每人欣賞如畫的風景,湛藍的海水披撒了近光,光明驅散了黑暗,也驅散了陰霾,昨夜拿大海的癲狂好像夢境一般,現在波瀾不驚,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讓人心有餘悸,感覺大海的詭異和神秘莫測。 船桅桿斷了,船長和叔父在修理著桅桿,登高眾人各有分工,清晨的光芒中忙碌著,好像摸清了大海脾性一樣,白天溫柔,晚上也施展魔性,忙完後幾個人不想吃東西就沉睡了,輪換著值守和搖櫓劃槳,還有沒有到目的地,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