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就是張牧跟著趙宇一起到處喝酒了,還帶上了同樣為壽星的趙帆。三人把一個投資公司的老總哄得高高興興,剛說答應給天堂的新項目投資五個億,趙宇的秘書就突然急匆匆的趕來,附耳和他說了什麼。 趙宇神色頓時變得有些無奈,他對著老總道:“實在不好意思,家父剛剛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我先失陪一下,帆帆,你留著陪徐總,我去照顧爸就行。” “去吧去吧,年紀大了呀,就是有些麻煩。”徐總通情達理的很。 張牧看著趙宇的背影,若有所思,囑咐趙帆不能再喝酒了之後,快步跟了上去。 見到自己身旁又多出了一個張牧,趙宇有些驚訝,半晌無奈笑道:“還是瞞不住你。” “是啊,要不是發現你不對,我可能真就在那邊保護妹妹去了。”張牧半開玩笑道。 “所以,發生什麼事了嗎?” 趙宇也不瞞著他:“幾年前天堂集團承包建的房子,突然塌了。” “塌了?”張牧故作驚訝。 “嗯,那時候我還沒接手公司的事,剛剛查了一下,我們當時同期建設了多片小區,可能都有問題,等過不了多久有關部門就要派人去查了,別的可以先不管,但是我們得把這件事造成的損失降到最小。張牧,這件事得靠你幫我。” 張牧聽言,哪怕知道結果,神色卻依舊有些藏不住的難看。 商人重利,他一直知道,更何況眼前這個人是沒什麼道德操守的趙宇。 發生了這種事情,第一反應居然還是錢財啥的。要是怕被檢舉,一開始不搞什麼豆腐渣工程不就好了嗎?這群上位者,一點都沒有把人們的性命放在眼底。 有那麼一瞬間,張牧真的想乾脆就這麼攤牌了,直接大聲的辱罵眼前這個社會渣滓,把他貶的一無是處,再甩甩袖子扭頭就走,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行,因為這件事哪怕再加上最近發生的各種小矛盾,也許可以給天堂出出血,但不足以完全扳倒趙宇。 不能因為一時的情緒就忘了大局。張牧心底這麼催眠自己。 於是,他同意了,這是他一開始就計劃得這麼做的,而且還必須把這件事情辦的不錯。 “……委屈你了,張牧。”趙宇拍了拍他的肩,神情難得有些嚴肅,“我知道這件事和趙忠明脫不開關係,但他畢竟是我爸,天堂集團到現在依舊是他的,他出了問題整個集團都要受牽連。我不能完全不管,你放心,等我完全掌握了這個公司,我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什麼代價?緩刑死刑?” 趙宇沉默了。 “……罷了,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全權負責吧,我會叫天堂度過難關的。”張牧伸了個懶腰,“等事情過了之後,趙總可不能虧待了我呀。” 趙宇笑道:“放心,獎金,休假,一個都少不了的。” —— 這件事情很快就上了新聞,在場的記者聞到味道了就開始尋找趙家人的身影,這種情況下最優解就是什麼都不說,或者快點逃離現場。 趙帆看見一個舉著攝像機的家夥眼神發綠四處張望的朝她這個方向走來,心想逃不過了,正打算接受審判,就突然被一個人拉進懷裡,蓋上了一件可以把她整個人遮住的風衣,然後把她壓到了角落。 “別動。”一個熟悉的故意壓低的聲音響起,趙帆瞳孔一縮,僵硬了半晌,最終回抱住了眼前的人。 記者看過趙帆的方向,隻認為又是哪位富哥在和情婦玩趣呢,比不得大新聞重要,於是沒多看一眼,接著找人。 “有秘密通道嗎,能上樓的那種。” 趙帆在她懷裡點了點頭,意識到她看不見還嗯了一聲,和她說了具體位置。 這個人直接把她公主抱起,趙帆順勢把自己的臉藏住。 “這個房間裡有人嗎?” 用人馬上明白了什麼,搖了搖頭,給兩人放行。 現在的有錢人,玩的真花…… 而趙帆被放入了電梯之後,剛想說些什麼,門就關上了,而幫助她的那個人沒有跟著進來。 …… 扯平了。 趙帆咬著牙,給某個許久沒有聯係的手機號發了三個字。 對麵沒有任何回信。 “叮——” 電梯門開了,門口站著似乎等候多時的張牧。 趙帆沒有和他打招呼,而是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道:“她讓你來的?” “……嗯。” 女孩回到了熟悉的地方,也沒有刻意保持堅強,她看起來失魂落魄,仿佛玻璃一般一碰就要碎掉。但比起悲傷來說,她眼底更多的,好像是恨? 張牧感覺內心一陣揪痛,但麵上卻保持著得體的笑:“我先送你回房間吧?” “張牧,你陪我喝一點吧。”趙帆突然道。 “你忘了……” “反正也沒有別人,不怕被看見。” 不知是出於什麼樣的心理,張牧鬼迷心竅的同意了。 “喝啤的吧,度數低,我可以多喝一點。” “好。” 之後兩個人一直沒有話說,氣氛詭異的沉默著。直到趙帆半罐啤酒下肚,張牧小心翼翼問道:“是見到她了嗎?” 趙帆不知是有沒有聽到他的話,冷笑道:“他怎麼還沒死。”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張牧心裡這麼想著,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沒有發問,而是又給她開了一罐。 剛被趙宇背叛的時候,他也是買了好幾天的醉。 也不知道趙帆的胃是用什麼做的,飯吃不下幾口,啤酒卻一下喝了兩三罐。她眼神已經迷茫了,語言邏輯卻還清晰。 “她,是有苦衷的吧?” “苦衷?”趙帆冷笑,“能有什麼苦衷?說到底,還不是為了錢?!” 張牧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聽見她接著自言自語。 “撈錢的時候比誰都會,一旦真發生了什麼事溜得比誰都快!還得叫宇替他兜底……這次也是,之前也是!明明好處都是他的,出了事情卻要整個天堂集團給他分擔……” 啊,她在說那老畢登的事。 張牧想了半晌才道:“你……很討厭你爸爸嗎?” “我無數次痛恨於自己生在長在這個家裡,要不是有宇和我媽在,我可能早就自尋短見了。” “……你哥哥一直都很愛你呢。” 說這話時的張牧心情十分復雜。 喝醉的趙帆又沒有聽他講話了,一個人嘟嘟囔囔。酒壯慫人膽,她似乎是把平時藏在心底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了。什麼油膩的色膽包天的幾位老總,天堂集團的腐敗……明明平時沒有見過她罵人,此時說出來的話也不帶什麼臟字,卻叫張牧聽得一愣一愣的。 見她罵的口乾,張牧又趕忙遞上去一罐打開的啤酒,趙帆隨意接過。 真的不能叫她在外麵喝酒,這樣出去真的會得罪不少人的。 這是張牧此時腦海中的唯二想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