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江月那可是真的忙啊，沒想到過年還有工作，都沒時間回來聚個餐。” 　　“我也不和你們一起去吃了，玩得開心。”張牧也笑道。 　　“不是吧牧哥，都大年初二了，還有這麼多事情要做啊，宇哥是不是有點太不當人了，有什麼事不能等到年後嘛。”一個棕發卷毛百無聊賴道。 　　“整個天堂就你最閑了，”段妍冷笑道，“好好精進一下自己的實力吧，別到時候天堂裁員第一個遭殃的就會是你！” 　　段妍春節也是相當有事情做，因為旗下一堆明星要去參加各種各樣的晚會，自己也有很多重大場合要參與，今天算是事情告一段落了，才能回到天堂來嘮嗑。 　　“對了，妹妹在公司嗎？把她也叫下來咯。”寸頭突然道。 　　“她春節幾乎都沒啥事情可以做的，來公司做什麼……欸？妹妹！來來來，要不要一起去聚個餐什麼的？” 　　張牧聽言下意識往電梯口看，見趙帆抱著個保溫杯，似乎是從樓下上來的。她穿的比大家都多，隻能露兩隻眼睛，鼻子紅撲撲的，渾身散著冷氣，聽言笑著說了聲好。 　　自那天發酒瘋後，張牧就再沒見過趙帆，但看她現在的樣子，眼神要有光澤的多，看來是有在默默的調整自我。張牧知道，母親的死對於趙帆而言是一大打擊，但隻要等這件事過去了，她將會變得更加所向披靡，成為趙宇陣營的一大助力。 　　明明是他復仇路上不小的麻煩，而他居然還敢開心成這樣，真的是閑被虐的不夠了。 　　“我們去哪裡吃啊？” 　　“火鍋吧，火鍋就是要一群人一起吃才好吃。” 　　“火鍋？好啊，走走走，我知道有一家店賊好吃的，但要早點去，不然就沒位子了。” 　　趙帆笑道：“那你們先去吧，我一會兒跟上。幸好我是先來上麵，不然我不是要和你們錯過。” 　　“這叫什麼，這叫緣分！妹妹啊，今天姐姐就帶你去吃頓好的！他們家的牛油火鍋味道一絕！”段妍摟過趙帆的脖頸。 　　“牛油？不是辣鍋吧，你們別帶她去吃辣了，吃出問題來你們會有大麻煩的。”張牧笑道。 　　“妹妹居然怕辣嗎？” 　　“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段妍和趙帆同時出聲，一個看向趙帆，一個看向張牧。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年紀最小的卷狗已經搬了個小板凳坐著，準備看戲。 　　寸頭相當有譜，拉著一群人先去占位子。 　　張牧率先反應過來，笑道： 　　“我還有工作，你們玩得開心。” 　　“那你今天吃什麼？”趙帆接著問道。 　　“我？隨便吃點吧，助理會幫我點外賣過來。” 　　“……” 　　過年能開多少家店呢？ 　　趙帆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巧克力。 　　“你先吃這個墊墊肚子吧。” 　　張牧下意識撫摸了一下巧克力的包裝，冰涼涼的，質感很硬。 　　“你今天咋突然來公司了，不在家裡好好休息一下嗎？” 　　“家裡現在一個人都沒有，宇也是到處跑，我無聊死了，”趙帆笑道，“所以來逛逛啊，和大家聊聊天，你別看我之前那麼內向，現在和司法部門的各位聊的可好了。” 　　“那你現在，是要下去找他們嗎？” 　　趙帆聽言沒有說話，背著手晃來晃去，仿佛在觀察這片很少踏足的區域，然後在寸頭鐘愛的懶人沙發上坐下。沉默太久，以至於張牧以為趙帆不會回答他了，才聽見她笑意吟吟道： 　　“我就不能留在這裡多和你說說話嗎？還是說，你現在很忙？” 　　張牧心跳如鼓。 　　什麼意思，想留在這裡和他多說幾句話？？！！想和他說話？？！！是這個意思是吧！就是這個意思吧！！ 　　嗯……應該是真的無聊了吧，想要找人和她說說話，而他，在整個天堂裡算是和她比較熟的。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心情好一些了，就突然很想見你。雖然我不記得那天發生了什麼，但小剛說，你那天陪我哭了好久……”小剛是那日酒會的保鏢之一。趙帆望著張牧的眼睛，眸光似有星星，絢爛到迷眼，“我想我應該是要感謝你的。” 　　張牧莫名感覺鼻尖有些酸澀，半晌開口，嗓音依舊有些沙啞。 　　“和我客氣什麼，你畢竟是趙宇的妹妹呢，我多照顧一點是應該的。” 　　張牧看見趙帆眼神很明顯一動，她一直注視著自己，注視著，注視到自己再也擋不住心虛，率先別開了眼。 　　“……是這樣啊。”趙帆的嗓音裡聽不出什麼，有一種習以為常的味道，聽得張牧內心一揪，他想開口解釋什麼，理智又告訴自己不行。 　　趙帆好像沒有任何情緒，如運籌帷幄，早就想好了一切的說辭：“其實呢，我今天是專門來找你的，不知道為什麼，我這兩天就是想這麼做，是你那天做了什麼嗎？我總感覺現在心底有些空空的感覺。” 　　“我……”張牧感覺整個身子都不知道往哪裡擺，從她的第一個字起，腦袋就開始發熱，然後逐漸蔓延到了全身。最明顯的大概是心跳聲，和生疼的隻能艱難說出一個字的喉嚨。 　　“原本以為你也會一起去呢……” 　　“好……” 　　“你為什麼一直嘗試打斷我啊……”趙帆的語氣聽上去埋怨，實際充滿笑意。 　　張牧不說話了，身體不受控製的，就和小學生賭氣似的，轉過身去。趙帆隻能看見他紅的滴血的耳根和黑色碎發。 　　“好了，不逗你了。” 　　張牧聽到起身的聲音。“逗”這個字一出口，他心底除了慶幸，還有一下被打入深淵的窒息。 　　該離開了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過來，就是想找你說這件事的。” 　　“我喜歡你。”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或許可以處一段試試。” 　　張牧感覺腦袋仿佛有煙花炸開，這一下腿措不及防的有些軟，差點一下跌坐在地上。雖然最後穩住了身形，但姿態還是十分狼狽。 　　她……她…… 　　她是在說，她喜歡他嗎？是嗎？？是吧！！ 　　張牧真的很想看看趙帆說這些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神情，是害羞的，坦誠的，還是深情的。這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對自己表露感情，他真的很想看真的很想，但轉頭隻能展現出自己更不堪的樣子，他懷疑自己可能會忍不住下一秒淚如泉湧，把她死死按在懷裡訴說著自己這麼多年的委屈，想告訴她自己已經對她愛慕已久。但張牧依舊想要保持住自己那點可憐的自尊，咬了咬牙，沒有動作。 　　在一番心理建設下，盡管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找書苑 wｗｗ．ｚｈaosｈuyuaｎ.coｍ 但多了一絲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暗爽。 　　“所以，你怎麼想的。” 　　一晃眼，趙帆的俏臉就出現在了眼前，張牧喉結一緊，心中一嚇，徹底抵抗不住，跌坐在了地上。 　　“我……” 　　“我先說明一下，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拖著，你隻能回答一次。” 　　張牧看趙帆，是仰望著的，她逆著光，仿佛掌握一切的主宰，他那點不堪的小心思早就被她摸了個一乾二凈。 　　“……如果，我，不要呢？”張牧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 　　趙帆沒有說話，深深的注視著他。 　　……草！ 　　這讓他怎麼說！他能說什麼！啊！ 　　代表拒絕的詞匯是哪個啊？啊？！他現在滿腦子隻有貧窮富有健康疾病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他一恍神，甚至連以後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糾結到極致，他甚至快要哭出來。 　　“你先起來……搞得我像是在欺負你一樣。”趙帆一臉嫌棄，勉強把高她一個半頭的張牧拉了起來，拍了拍手，緩了緩氣息。 　　“你……”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 　　……為什麼是機會啊，真是，搞得好像表白的人是他一樣…… 　　張牧仰頭，深吸一口氣，終於直視趙帆，哪怕雙腿還有些發軟。他雙唇顫抖了半天，到底還是維持住了最後的體麵，他笑道。 　　“那可是你自找的。” 　　趙帆笑著，眼眸中帶著料到了的神色，並沒有太多的欣喜。 　　張牧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