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星巴克,林遠誌一眼找到莊媛坐著的位置,不由得心裡直打鼓。 莊媛坐著的那張桌子,旁邊還有一個栗紅色長發的女生。 那個女生穿著肉粉色的包臀裙,粉色小外套,腳穿透明的長靴。由於背對著林遠誌,看不到臉。 莊媛明明在和朋友喝咖啡,乾嘛把自己給叫過來? 林遠誌的不祥預感愈發強烈,生怕莊師姐給自己下套。 之前莊媛從中醫診室離開的時候,有點不太高興,其實他已經看出來了。 這叫什麼?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小林,這邊!”莊媛發現了林遠誌,朝他招手。 林遠誌慢慢走過去,坐到莊媛右手邊的座位。 他這時才看到了那個陌生女生的長相,是一個和師姐美貌不相上下的美女,而且妝容更加精致,更有女人味。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莊媛說道,“這位就是我說過的中醫科室新來的實習生,我的同校學弟林遠誌。這位是我合租的室友,安彩妍,擁有五百萬粉絲的人氣主播——粉紅戰機。” “你好!” “你好。” 兩人簡單地握了一下手。 “粉紅戰機,這個ID很耳熟啊……難道你就是那個專門拍視頻的?” 林遠誌聽說過這個名號,隻是他對不感興趣,因此沒特地關注過。 “對,就是我!你是我粉絲嗎?”安彩妍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還比了兩個勝利的剪刀手。 “不是。” “幸好你不是。”安彩妍聳聳肩,笑嘻嘻地說:“不然你肯定會說,粉紅戰機真人看起來太普通了。” “點咖啡吧,說好了今天我請客。”莊媛提醒道。 林遠誌掏出手機掃了一下菜單,隨便點了一杯黑咖啡。 “莊師姐……你怎麼會想到請我過來喝咖啡?” “彩妍剛才叫我過來喝咖啡,我們聊著聊著說起你的事跡。她忽然說想見你一麵,就讓我把你請過來了。” “見我?”林遠誌望向安彩妍,故作鎮定。“安小姐,有何指教?” “聽說你們中醫很厲害,號稱什麼病都能治,我想見識一下。”安彩妍眨眨眼。 “中醫是屬於全科醫學,不能說什麼都能治,但大部分病都可以治。這……要怎麼給你見識呢?” “你給我治,我來親自驗證一下,中醫靈不靈。” “你有病?” “對,我有病。” “你化了妝,做了美甲,望診看不太出來。”林遠誌大皺眉頭,“剛剛你喝了咖啡,舌麵顏色也變了,看舌象也不準。” “哇,你們中醫限製那麼多的嗎?” “你可以直接說說你有什麼癥狀。” “我的癥狀很簡單,就是……”安彩妍說著抬頭抓了抓頭皮,有白色的“雪花”飄下來,落到肩膀和桌麵上。“你看看,頭皮屑特別多。早上還好,到了晚上頭皮特別癢。” “就這?”林遠誌哭笑不得,還以為是什麼疑難雜癥呢。 “哼,你不是女生,你可能一輩子也沒辦法體會到這種痛苦。反正對我來說是一個大問題。”安彩妍一本正經地問,“難道頭皮癢、頭皮屑多,不算是一種皮膚病?” “嚴格來說,算。”林遠誌含笑點頭,“不過因為頭皮屑多而求治的人,倒是不多見。” “我都治療一年多了,看過好幾個醫生,還有聽人說用草藥偏方煮水洗頭……什麼辦法都試過了都不見效。每次一抓頭皮,頭皮屑就跑出來一大堆,頭皮屑還特別大片。害我出席活動必須戴著假發——頭皮屑到處飛太惡心了。” “除了頭皮癢,頭皮屑多,你還有其他方麵的癥狀嗎?胃口和睡眠怎麼樣?容易口渴嗎?喜歡喝溫水還是冰水?會出汗嗎?雙腳會不會怕冷?經期正常嗎?” “胃口和睡眠都還算可以,不太口渴,喜歡喝熱水,很少出汗,雙腳有點怕冷,現在這天氣必須穿透明絲襪——你看,我現在就穿著,肉眼看不太出來,以為我沒穿對吧?呃……經期30天左右,算是比較正常。”安彩妍眼睛一翻,右手揮動。“對了,還有,睡覺前,總感覺身體有點發熱,好半天都睡不著。” 聽到這些回答,林遠誌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把握。 “頭皮屑的問題,是一直以來都這樣,還是某個時間點後才出現的?” “不是一直這樣的。我過去沒這毛病……”安彩妍搖頭,“我記得一年前,有一天發燒,因為溫度不高,而且要忙著上播,我就沒去醫院,自己吃退燒藥退燒了。後來沒過多久,就發現頭皮發癢、頭皮屑多了起來。我還以為是染發劑和洗頭水的問題,但是停用了一段時間也沒改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這時,一個外型為圓筒狀的自動送餐機器人過來。 “先生,這是您的拿鐵咖啡!請慢用!” AI合成音從它腹腔響起,嗡裡嗡氣。與此同時,它“頭上”的顯示屏還會出現動態表情,十分可愛。 機器人彈開頭部的蓋子,裡邊伸出一條機械臂,末端的夾子牢牢抓著一個冒著熱氣的白色陶瓷杯。 咖啡放到了林遠誌麵前的桌子上。 “注意燙手!很高興為您服務!” 之後,送餐機器人就離開了。 林遠誌喝了一口咖啡後,身體往後一靠,兩眼微瞇,盯著咖啡冒出的白氣,陷入沉默。 安彩妍疑惑地看了看莊媛,又看了看林遠誌,似乎不明白林遠誌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林醫生……我這病中醫能治嗎?” 林遠誌回過神來,道:“不好意思,剛才在想合適的藥方。” “那就是說可以治囉?”安彩妍激動不已,身體猛地前傾,一把握住了林遠誌的右手。“哈哈,我有救了!” 莊媛插話道:“也不用號脈,問幾句話就可以開藥方?” 林遠誌回答:“這叫問診。” “她頭皮屑過多,具體是什麼原因引起的?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莊媛追問。 她覺得這種看病的過程,未免太過馬虎,也沒對病人解釋清楚,完全不尊重病人的知情權。 “師姐,你那麼想知道?我怎麼感覺來看病的不是她,而是你。”林遠誌微笑。 “不是我想知道,是我覺得你應該讓病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