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腦子?
這是動腦子能夠解決的問題嘛?
難道動動腦子就可以讓荒蕪的大漠長滿糧食麼?
實事求是的說,稽粥也希望住在碩大的城池之內,年復一年等待著糧食豐收,而不是每年都要考慮遷移,還要擔心牛羊牲畜生病。
在草原,畜養動物的大規模疾病是一個不得不麵對的災難。
和中原的天災一樣,一旦出現……就意味著不可承受之痛。
誰又不希望可以安居樂業呢?
農耕,遠比畜牧要穩定的太多太多。
這些,是動腦子可以解決的麼?
稽粥不認為如此,可是看著趙泗的麵容,稽粥又總覺得太孫殿下一定有辦法解決。
有心想問,卻不知從何開口。
“匈奴人會好起來的……”趙泗笑著拍了拍稽粥的肩膀。
當然,他話沒有說完。
稽粥聞聲躬身領命離去……
一時之間,倒是掀起了對海外風物的討論。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短時間來看確實大大加強了君主的權威,更加方便君王的統治。
這倒算是意外之喜了,趙泗自己本人都沒想到諸子百家光速的接受了地球說。
諸子百家都活著,其接受能力和思想活躍程度都處於歷史的最高點。
於是,《科學與自然》發行許久之後,迎來了再一次的翻紅。
當罷黜百家一家獨大,學術思想成為定論形成壟斷以後,所謂對錯黑白就已經不重要了。
眾所周知,資本市場激烈競爭時期才是韭菜可以薅羊毛的時候,當競爭結束形成壟斷,那韭菜就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
陰陽家也算是出了一個大風頭,作為大秦海外開擴
先天立於不敗之地誰不想?
哪個聰明人又看不出來趙泗對於這些新思想理論知識的推崇?
一方麵是為了求變,另一方麵也是上行下效。
“去通知百官,三日之後,召開朝會,孤要議論出兵孔雀國之事!”趙泗拍了拍稽粥的肩膀。
有強敵環繞在側,才不至於故步自封。
其實放到學術思想上也是這麼個道理。
諸子百家心理跟個明鏡似的,墨家,陰陽家,農家,都貨真價實的得到了好處。
更不能硬著頭皮去推崇天圓地方……
再退一步說,學說都快滅亡了,還故步自封自然是死路一條。
甚至相應的一些新的知識,如日心說,公轉,自轉,乃至於目前墨家整理以及放出去的知識體係,如物理,化學等知識都被諸子百家迅速地消化接收。
這個時期的學術鬥爭可是很激烈的,如果不更新知識體係,到時候就是別人盯著你的漏洞窮追猛打了。
五穀園,獸苑,匠作局,航貿軍府……
有這四個機構在,就代表墨家陰陽家農家白得了一個復活甲和根據地。
畢竟在此大爭之世,落後就要挨打。
但是相應的也束縛了思想的活躍。
月亮上麵的坑坑窪窪都能夠看的一清二楚,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現在諸子百家雖然式微,但是到底還活著,當今的大秦也沒有罷黜百家,因此學術界對於新知識的接納程度以及思想活躍程度相當之高。
而生活在底層的匈奴人……同樣如此……
於是什麼大地是個球……海外航行的冒險,海外之國的風土人情等新鮮事物喧囂一時,諸子百家被迫的接受更新自己的知識體係。
簡而言之,百家爭鳴,對君王的操作要求相對較高,好處是上限更高,思想推陳出新的速度更快,更容易適應時代潮流的發展。
說到底,還是這個時代諸子百家爭鳴璀璨,不是一言堂的時代。
等到匈奴人好起來的那一天到來的時候,匈奴,將會徹徹底底成為大秦的牧場。
這個時候的思想,已經不是為了求真求理,而淪為了政治鬥爭的工具了。
實證都擺在臉上了,總不能硬著頭皮繼續說天下隻有小九州……
有競爭,才有進步……
而這些新鮮的事情一時之間成為了潮流。
但確確實實,也推動了諸子百家學術理論的更新迭代。
更不用說,這些輿論是趙泗推波助瀾。
因為招賢令考題的更換,輿論被人為的導向孔雀國國主巨車王膽大妄為扣押大秦使者之上。
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實在是不能顛倒黑白。
歸根結底,真正的黔首不會在乎頭上的統治者是誰,他們隻想活著。
相應的關於海事海外等事的討論也隨之多了起來。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這就是我不論如何也要保留諸子百家的理由啊……”趙泗作為始作俑者,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而一家獨大,就是傻瓜式便攜操作了……
至於隱患,其實兩個模式都差不多大,甚至百家爭鳴的隱患更大一些。
從一家一姓,從君王的角度上來看,一家獨大更好。
從國家乃至於民族上來說,百家爭鳴更好。
“若換成一家獨大的時候,這些新思想被接受,哪怕是君王主動推動,都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功夫和力氣,而現在,卻是百家主動求變。”趙泗笑了一下,在宮人的服侍之下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禮樂響起……
百官齊至……
趙泗在宮人的侍奉之下踏入大殿之內,坐定以後,冕旒輕動。
到底是沒經歷過太多大場麵,行走坐臥,趙泗還是不如始皇帝來的鎮定。
君主落定,禮樂響起,百官整齊一致的躬身行禮。
“諸卿請起……”趙泗震臂,諸卿各自站定。
“先前孤派遣使者出使孔雀國,以求簽訂盟約,互通有無,開放貿易,行互利互惠之事,巨車王卻擅自扣押我大秦使者,迄今為止,大秦使者,生死未卜,消息難料,今日,便是將這件事拿出來於諸卿議一議。
該如何應對?是戰是和?諸卿凡有言皆可諫。”
趙泗沉聲開口……
因為這段時間的輿論發酵,再加上大朝會是提前三天通知的,雖然孔雀國於大秦遠隔萬裡,但是提前做過功課的群臣自然也不陌生。
“蕞爾小邦,不知天威,不通禮儀,蠻橫無理,竟敢扣押我秦國使者,其罪當誅,合該帥師伐國,執其君長問罪於前!”
趙泗話音剛畢,一博士已經出列震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