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聲中,他向離著最近的淵使沖過去,刀刃一閃,將一個蝦兵一樣的淵使砍為兩截。然後翻身過來,又砍了另一個逃竄中的淵使。
其實他雖然克製淵使,但除非奇襲,不然對付淵使怎麼也得過上幾招。但現在他得到了獻祭來的力量,氣勢驚人,已到巔峰。而淵使們剛剛用了大力,已然到了虛弱期,又從自發逃跑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膽寒,雙方不再是正麵戰場的戰鬥,而成為了潰逃和追殺,製約歸融追殺的效率隻有它們逃跑的速度。
“啊啊,他過來了!怎麼辦,往哪兒逃?”心影一麵逃竄,一麵大呼小叫。
它懷中的曼影倒還淡定,道:“去找湯昭!”
心影明白過來:對啊,這個時候應該去找能戰勝歸融的人,也就是湯昭那小白臉。
它沖著湯昭奔去,張口忽道:“救命——”
曼影忙喝道:“閉嘴,別把人招來!”
心影再度明白了,不但閉嘴,而且身形都變得鬼鬼祟祟起來,向湯昭那邊摸去。它根本沒考慮過一個問題:去找湯昭,就是把氣勢正盛的歸融引到湯昭那裡,會不會也得罪了湯昭?甚至惹來對方攻擊,變成前後夾擊?
但心影不會想那麼多,就算想到了,也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是盟友——湯昭是長發莊園請來的,自己是長發莊園的供奉淵使,大家不是一家人麼?躲一躲怎麼了?
至於說供奉淵使不庇護自己的莊園,反受莊園庇護丟不丟人,心影腦子裡沒這根弦。
兩個家夥運氣不錯,歸融先沒顧上它們,而是在另一個方向盡情屠戮,追上了一個又一個的淵使,弱一點兒的一劍,強一點兒的也不過三招兩式,效率奇快無比。
隻是他心中有些奇怪:為什麼這些淵使不逃去影閬?比起他需要特殊的法器才能連接影閬,這些淵使都是天生可以行走影閬中的,隻要逃去那個絲線遍布、空間扭曲的地方,他就沒那麼容易追殺了。
隻是,現在他沒心思細究這些,隻顧一劍一個捅個痛快,一時間殺的眼前沒了淵使,再抬頭看,幾個淵使已經跑到更遠的地方去了,他還要繼續追殺。
“融啊,停一下。”
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歸融動作稍頓,原來還在他視線之內的兩個淵使立刻跑的影也沒有了,剛剛還殺紅了眼的歸融此時不理會他們,仿佛喝了一口冰水一樣降了溫,專心在心裡問道:“怎麼了?大賢者?”
那個聲音道:“不用再殺了。”
對方沒給出解釋,但歸融還是聽出了語氣中的一絲無奈,他反應過來道:“是我用了太多力量嗎?剩下的還夠用嗎?”
那個聲音平靜道:“還夠,就是死的人會比預期的多些。”
歸融笑道:“那也行,那些雜種都死光了也沒關係。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他們死的早些一點兒也不可惜。”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平靜了不少,心想:不用全殺了。最後殺一個就好了。以後可就沒這種機會了。
淵使,還是不要存在的為好。
他下定了決心,便轉頭再去尋,就見剩下的淵使已經跑遠了,最近的是在……
湯昭的身後。
一個貉一個琵琶,正跟湯昭你一嘴我一嘴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麼。
歸融看到湯昭,更冷靜了三分,一時間猶豫不定。
略一沉吟,他還是趕了過來,來到湯昭身前,用劍指著他道:“你讓開。”
湯昭冷靜地看著他,神色冷漠,好像又恢復了當初天體的模樣。
雖然現在沒有高溫,沒有強光,隻有圍繞在湯昭身邊一層光暈,但那種狀態令歸融有些畏懼,那是完全免疫他即死力量的狀態,他去掉了這層加成,湯昭絕不輸給自己。
這一分畏懼說多不多,但足以左右他心中的天平,此時他雖然借助祭祀的力量彌補了之前的傷害,但其實還是沒能完全生還,就差湯昭這一條命。
歸融卻一時不敢去補完這個漏洞,想了想,還是劍尖稍垂,喝道:“湯劍俠,你和淵使無親無故,不用庇護它們。交給我,你加不加入我們都好……”
剩下是“商量”兩個字。
但這兩個沒有出口。
一道光閃過!
用閃字或許都不能形容光的速度,任何人能看到的速度都隻是自己腦海能接受的速度,並不代表這道光的速度。
光的速度,就隻是光的速度!
一道光從湯昭手裡閃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他身後的兩個淵使看來,劍沒有動,是他的手動了一下。
然後,就見歸融的脖子一亮,頭顱和那一頭半黑半白的頭發一起飛了出去。
歸融的腦袋殘留了一絲震驚的表情,並不太多。因為死亡的速度讓他來不及做完“驚容”,甚至這最後的半個“震驚”表情都是被切斷頭顱之後留下的生活反應做出來的。他自己都沒來得及閃過那個被殺的人常常有的念頭:
“為什麼?”
湯昭麵無表情的收回劍,道:“不是說好了輸的人要死嗎?你磨磨蹭蹭在乾什麼?自己製定的規則都不遵守的嗎?”
對著歸融的腦袋略解釋了一句,也算對這個對手、這場對戰的一個總結。如果說還有別的話沒出口,或許他應該對歸融補上一句: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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