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 吳巍看向楊巧巧,才發現對方回望的眼神都已經拉絲了。 這姑娘不會撒嬌,不會撓首弄姿,甚至不會溫言軟語。 但就憑這含情脈脈的眼神,就已經足夠魅惑眾生了。 更何況,她還這般年輕俊俏。 下一刻,楊巧巧收回眼神,直奔水房道:“我去沖個涼。” 吳巍默默地回身鎖門,然後跟了上去。 不為別的,就為了幫忙測試一下水電。 這一測就是一個多鐘頭。 水房裡果然水流汩汩,上下通暢。 回到籬笆院,院子裡果然堆滿了舊磚瓦。 一方方的,碼得挺齊整。 秀春迎出來,就聽吳巍誇道:“碼得不錯。” 秀春轉頭進了灶房道:“哪裡是我碼的?我給送來的師傅兩包煙,請人家卸磚時順便碼的。” “乾得不錯,有生意頭腦了。” 秀春端出鍋裡留的飯菜,洗過手的楊巧巧連忙甩了甩手,接過來。 跟吳巍就在磨盤上,吃起來。 秀春不無得意地道:“那是!花兩包煙,不過一塊來錢。省出來的功夫,都夠做好幾個假領子了。” 吳巍邊吃邊道:“對了,巧巧的房子找到了,這兩天收拾一下,再添點家具,就可以搬過去住了。” 這時候,秀春就不談生意經了。 自告奮勇道:“巧巧,我幫你收拾吧,省得耽誤你做小工。” 楊巧巧也是拎的清的,直接拒絕道:“我乾一天小工,還沒你掙得多呢。秀春,這肯定不行。” 秀春急道:“可是……” 話未說完,就被吳巍打斷道:“就按巧巧說的辦。” 隨即又支招道:“你要實在想幫忙,買點東西送過去就行。” 接著秀春問了詳細的地址,這才暫時作罷。 吃過晚飯,秀春立刻拉上巧巧,嘰嘰喳喳地討論起搬家的用品。 吳巍插不上嘴。 乾脆揣上包煙,直奔喬家大院。 喬五爺家裡,燈火通明。 不僅大師兄何強在,二師兄呂建偉、三師兄施建軍都在。 加之何強是師父的大女婿,連帶著喬玉燕的大姐喬玉寧帶著孩子也在。 吳巍剛出現,還沒顧得上給師兄弟們散煙。 就被師父招招手叫過去道:“你過來看看圖紙,這裡的尺寸怎麼回事?” 吳巍湊過頭去,解釋了一番。 眾人恍然大悟,再抬起頭來。 就見喬四爺不知何時,帶著喬剛峰也過來了。 一時間,家裡好不熱鬧。 連累程月娟帶著喬玉燕,忙前忙後,端茶倒水。 開工在即,大家夥都乾勁滿滿。 尤其是師父和四爺倆老輩,很久沒接觸過這麼大的工程了。 對於圖紙和數據,都是翻來覆去地摳。 非要摳到滾瓜爛熟為止。 轉眼到了十點。 吳巍一看,這可不行。就對著意猶未盡的師父,耳語了一番。 喬五爺反應過來,連忙攆人。 攆人的同時,還不忘叮囑警告,明天一個個都別去晚了。 去晚了,別怪我翻臉無情。 眾人應聲,作鳥獸散。 轉天8月16日。 肉聯廠的工地上,紅旗招展,彩旗飄飄。 吸引了不少肉聯廠職工們的關注。 喬五爺帶著上百號人馬,陪著廠長萬軍,以及一眾領導班子做戲。 奠基禮嘛,拍張照片,喊兩句口號,總是少不了的。 不僅如此,程老板還很及時地借來了兩臺挖機。 所以在萬軍拍完了站在C位的那張奠基照之後,兩臺挖機便沿著五爺一早灑下的石灰線開挖。 備受矚目的廠房工程,轟轟烈烈地開始了。 挖機一鏟子下去,夠小工們挖半天的。 兩臺挖機配合起來,那基坑挖的那叫一個飛起。 看得辦公樓裡的張副廠長,眉頭擰成個疙瘩道:“這毛頭小子,真有兩下子!連這種機器都能弄來。” 廖科長追問:“會不會是萬廠長搞來的?” 張副廠長搖搖頭道:“不會,老萬要是有這頭腦,建築站的人在的時候,他就提了。” 與此同時,廠長辦公室。 萬軍看著遠處那挖機一鏟子一個坑地,直樂嗬。 “我果然沒看錯人,吳巍這小子,頭腦就是好使!” 身後的孫科長贊嘆道:“不僅有頭腦,而且舍得下血本。聽說這挖機,租上一天就要不少錢。” 對於錢,萬軍並不在意。 作為廠長,他在意的是,事情能不能既快又好地辦成。 現在看來,吳巍答應四個月的工期,倒也不全是頭腦一熱,而是心中有個準譜。 “算我沒看錯人!” “那是,廠長你看人的眼光,一向精準。” 萬軍轉過身來,笑道:“行了,你也別光顧著拍我馬屁了。” “帶個話給二食堂,叫他們把師傅們的夥食們搞搞好,也算是廠房建設做貢獻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是是是,我這就過去。” 就在吳巍忙得熱火朝天時,楊巧巧在八一路小院,也是沒閑著。 一上午的功夫,把裡裡外外打掃的乾乾凈凈,一塵不染。 然後揣著吳巍給她的80塊經費,開始滿縣城的跑。 南市買五穀雜糧,北市買鍋碗瓢盆,東市買煤球,西市買家具。 樣樣都要貨比三家,討價還價。 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瓣花。 饒是如此,這80塊錢也是捉襟見肘,很快見了底。 然而楊巧巧樂在其中。 等到中午,秀春賣完了假領子過來時,整個小院已經煥然一新。 原本空空曠曠的地方,被楊巧巧的巧手一布置,生活氣息直接拉滿。 秀春一通參觀下來,確實比家裡條件好多了。 隨手把手頭新買的床上用品遞過去道:“送給你的,就當是喬遷禮。” 接著不等楊巧巧開口說話,就先警告道:“別跟我算錢。” 楊巧巧念頭一轉:“行,等你出嫁時,龍鳳被什麼的,我全包了。” 在秀春看來,出嫁是很遙遠的事。 索性就懶得計較,隨她怎麼說了。 楊巧巧說完,繼續埋頭在小本本上寫寫畫畫。 秀春看著好奇,付下身來道:“你這在記什麼呢?” “記賬啊!欠你二哥的賬。” “你跟我二哥還分得那麼清?” “欠錢就是欠錢,跟分不分清有什麼關係?對了,正好有個事兒問你。那晚送老支書家的煙酒一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