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有一個人跟我說人的愛分很多種,多到數不清,分不清,看不清,聽到這裡我都很抗拒,我堅定的認為我們每個人的愛都是那麼獨一無二。我的夢總是那麼多樣化,會浮在天上,躺在大海的中央,但是我還是總是會夢到那個朝思暮想都想看到的那張臉,那張在別人眼裡平平無奇的臉,我並不希望有的人打擾我在其中的享受,人有一種很奇怪的哀傷,他們會去享受悲傷帶來的麻藥,去盼望著黑暗中我們所愛的人會回到自己的身邊,從而去等待,相思,就像是林佳琦又一次在車上跟我說的“以前的事沒關係,過去也過去了”我不得不去承認我在生活中是一個算不上陽光的人,我麵對生活總是覺得看不到第二天的陽光,對很多的事情都沒有長性,但關於愛的這件事,我想我是一個勝利者,但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勝利者。我們的生活並不像是人人眼中的飽滿,豐富,正好相反,我們的生活平庸,無趣。 時間算不上很長,在生活中找不到事情乾,我已經不記得我們相愛的季節,細節,我很多都忘了,甚至名字。 那時她問我“還在害怕嗎?” “害怕”我點著頭。 “我愛你”她看著我。 “什麼?你現在不應該說些什麼鼓勵我的話嗎?比如別怕,我在什麼的?” 我用手胡亂比劃著,但我的頭腦是空白的。 “我愛你” 她還是重復著這一段話,直到再想起,當時是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上樓麵對她的父母的,原來是她的愛,她的愛給予了我勇氣,讓我麵對了擺在眼前的困難,她的父母並不是很喜歡我,說我的家庭關係令人頭疼,我也明白但是還是在麵前保證著,但是結局還是不會同意,我們回到了那個小家,她為此還跟她的父親大吵一架,我很心疼,看著她眼角的淚水我感受到了一把尖刀插進了我的胸膛,我真的見不得她哭,我舍不得她哭,我真的太愛她了,還記得剛見麵的她,兩隻眼睛兇兇的,跟現在在我懷裡的她簡直是兩個人。 海邊有兩對情侶,女孩捧起一灘水潑向男孩,我們的家在一個並不出名的海邊,人很少,很晚了,沙灘上隻有寥寥兩盞射燈投放出的微光照亮著一望無際的大海,男孩摔倒在大海邊,我無法想象夜晚冰冷的大海潑到身上,我看不清他們是不是在大笑,但是我聽到了參雜著笑容的海風,是那麼的自由,時常追著男生,但又會追著女生,大海像是承載著他們無限的活力的搖籃,不知道看了多久,我早已麻木,一個男孩脫離人群坐在沙灘上的椅子上,海中隻剩下了三個人,場上的局麵成了兩個女孩子打一個,我好像聽到了那個男孩的呼喊,他在抱怨那個坐在椅子上的男孩,他們從海中轉戰在沙灘上,男孩捧起一大把沙子倒在椅子上的男孩,男孩從新加入到了玩鬧,天漸漸亮了起來,太陽慢慢從海平線抬起,我依靠太陽散發的光芒看到了在沙灘上的帳篷,我熬夜了,仿佛在一瞬間,原來經歷青春和觀賞青春時間流逝速度是一樣的,今年過得很快,青島的冬天在降溫,海上的海鷗回到了港口,今天大海是綠色的我想一直看著大海等大海變藍,路上的人穿上了圍脖,大衣。我走在路口轉身去到了她工作的地方,路上的海邊人還是很多,都在打鬧著,我看著路上的大綠布,路上在裝修,本就不寬的馬路因為裝修顯得真的更小了,路上有還在燃燒的煙頭,在皚皚白雪上,顯得明亮,我踩滅明亮的火苗,我很久沒有回家了,不知道BJ下雪了嗎?見到她我謊稱我並不想家,天上開始飄起一顆顆雪花,我來時的腳步被埋沒,她笑著說回不去家了,我想是的,坐在商場的咖啡店捧著暖手的熱咖啡,望向窗外,大雪中傲立著一隻玫瑰,慢慢的大雪把它壓的起不來身,我出門,北風吹的我的臉發紅,我撿起那束玫瑰,從風雪中的靜寂走回到她的身邊,身邊暖和起來了,我將花送給她,她笑著說我蠢,但手卻捂著我冰冷的雙手不肯撒開,青島的冬天在我的印象中比BJ的冬天冷的多,是那樣刺骨的寒冷。店內熱熱鬧鬧的,青島的咖啡店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人們討論著今年的大雪。大樹最終還是撐不住大雪的壓力,彎下了枝頭,雪似是雪崩砸下來,似砸在我身上,離開咖啡店她牽著我的手,落雪的地方圍住了很多的人,我看到了被大雪吞噬生命的小貓,雪下得越來越大,在人群發出的聲音中我開始害怕,一瞬間我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不久她拉緊我的手,將我拽出了人群,帶我找到了家的方向。十字路口看到一個穿著大衣,手裡牽著一個臉紅的小姑娘,看到那位母親的臉我總覺得熟悉,而她隻是緊緊牽著我的手,還是生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後來等回到家在家中的落地窗前看著大海,大雪在一聲聲中的海浪聲慢慢停止,雪停了,我想起了那位母親是誰,現在她都成為母親了,相對比自己卻還是一個孩子,零碎的記憶難以拚接令我痛苦,每天被家中的文稿淹沒。好在,瞎想,要掉眼淚的時候,她會抱緊我。 伊藤的葬禮定在了來年春天,林佳琦請假帶著我回到了日本。葬禮上的那張照片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在海邊拍的,是在大合照裡截出來的,他那天穿著紅色的襯衫,很耀眼,嘴笑的很大,但在這張照片上,他成黑色了,他的母親說他是個不愛拍照的人,屋子裡隻有這一張放在床頭櫃上的照片,林佳琦就坐在我旁邊抓著我的手,那天突然下了雨,我還是脫下衣服擋在她頭上,借著雨聲她哭的很大聲,咳嗽到用手捂著。我抬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樣貌,是伊藤愛的那個人,她站在樹下看著我,我將林佳琦托付給伊藤媽媽照料,看到他們上了車,我才撐起傘走了過去,女孩眼睛紅的像是血球,我給她一張手紙,她接了過來。 “你會疑問我為什麼來嗎?”她問。 我把衣服伸展開放在胳膊上,將傘傾向她。 “我不疑問,他愛你”我說。 她聽到這句話就蹲在地上,雨下的越來越大慢慢開始參雜著雷聲,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聽到了她的哭聲。聽說她在東京的一家報社工作,前途很好,我從衣服的兜裡拿出了一封信封,放在她麵前。 “他賭了你不會來,我賭你會來,他扭不過我就寫了這個,他愛你,在你去東京的飛機上跟著你坐了同一趟,看到你到新家才坐最後一趟飛機回北海道” 說完我將傘放在她身旁,快步上了車,林佳琦哭的泣不成聲,我抱緊她,她哭著說伊藤走了,我迎合著是,他走了,鼻子一酸,慌忙的用手捂著自己的嘴,我的眼淚流到我的手上,我更用力捂住嘴,怕自己哭出聲,伊藤說不喜歡我哭,他在知道自己快走的時候還在安慰別人,我沒有辦法理解自己的愛人和朋友相繼離開自己的感覺,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表麵上那麼快樂的,到酒店後雨停了,林佳琦坐在陽臺上喝著咖啡,我站在陽臺邊上看著她,她很久沒有這麼情緒崩潰了,她一直是個情緒很穩定的人,兇我也是像撒嬌一樣,我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她看了我一眼把頭埋在我懷裡,我用手順著她的頭發。 “我們回BJ吧”她說。 “為什麼突然想回BJ了?不回青島嗎?”我問。 “我也想去你長大的地方看看,帶我走吧,好嗎?”她手抓著我的衣服。 我沒說話,我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我輕聲安慰著這隻哭泣的小貓。 BJ最近雨災了。新聞上報道說很多的地方都淹了,但是當我回到BJ後,北京城區還是沒有什麼大事,多半感覺到諷刺,外圍說是BJ,但是資源都在四環內了,我還是喜歡坐著公交車把自己小時候的路走一遍,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會鼻子一酸,我記得我小時候望京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望京,沒聽到過現在人們口中的第二核心區,但好在隻是名字從望京變成了第二核心區,路上也沒有那麼多電牌,人們還是天天念叨著買寶馬奔馳奧迪,過了三元橋中間的大建築換成了一個有著星空的圓盤吧,其實說實話沒有原先的榫卯好看,但是其實我記憶裡的望京好想沒有變,就是一個我長大的地方,但是這個曾經我認為困住我的地方,是我如今做夢都想要回來的地方,我想去見一個朋友,是我的小學同學,聽別人說他瘋了,但是他們都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個忠厚老實的人,但是也是班裡常常被欺負的人,我也欺負過他,但是在上初中後我就在加倍的對他好,試圖將那份悲傷彌補回來,但後來我發現,他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我卻因為這個苦惱了很久再後來上高中就沒有和他再聯係了,等再見到他時,他家還是在那個房子裡,家裡有一顆大樹,不久有很多這樣的房子,房子沒有裝修顯得土裡土氣,他就坐在屋子裡,他看到我還是一動不動,我問他還記得我嗎?他搖搖頭,我把我的名字說給他問他還記得嗎?他啊啊啊的叫著,我認為他多少想起來了什麼,但其實不是,他忙手忙腳的從床底拽出一份狗糧,蹦蹦跳跳的拉著我向著他們家的後院走去,房子還是老樣子,老破小但是在BJ,我想多半也是留下的資產吧。 路上他傻笑著“我忘了給我家小狗吃飯了” 我知道他們家有一條小狗在後院養著,但是看著他傻笑著的樣子我有點心疼,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瘋了呢?跟著他走到了後院,他們家以前是做生意的,後院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東西,走到最裡麵我看到了一個小房子,房子裡躺著一條小狗,他把狗糧放在碗裡,但是碗裡還有著很多的狗糧,我好奇的看著躺在房子裡的小狗,他笑著說“福福,快吃啊,別餓到了“看著它沒有動靜他還是笑著說“那好,你好好的睡覺,睡醒一定要記得吃”他沒有理我轉身走了,我站在那裡,看著福福,我很難相信那個事實,我緩緩走過去蹲下,聞到了一股腐臭味,我用手將它翻身,在靠墻的一邊它的裡麵腎臟都暴露在我的身邊,身體裡麵全是密密麻麻的蛆蟲,我四肢無力的靠在墻角,它果然是我想的那樣,它走了,看樣子走了很久,我艱難的從墻角站起來,回到屋子裡,我看著他在玩著手裡的樂高,我坐在他對麵,林佳琦給我發了消息。 “你的朋友怎麼樣?” “很好,很幸福,對於他來說” “那你回家吃晚飯嗎?” “回,我一會就到了” “那開車慢點,BJ車好多” 我沒有帶著她來看他,我怕她會害怕,我看到福福後我肯定了想法,我看著他叫了他的名字,他隻是看著樂高,我指著桌子上的水果和補品讓他記得吃,在我出門前,聽到了一句微弱的謝謝,我想他多少還是記得些吧。 BJ今天下的大雨,我從家中出門,林佳琦躺在床上刷著手機,我問她想不想出去逛逛,她在床上猶猶豫豫的,一會過來抱著我問我想跟她一起出去嗎?我笑著反問她那你想跟我一起出去嗎?她沒說話鬆開環抱著我的胳膊從新躺回床上用自認為很兇的語氣說不想。我沒再說話,因為今天並沒有準備開車,所以會很累,她不去也好,我很害怕她會很累。我出了門,其實我也不知道去哪裡,看著瞎逛,剛走到公交車站,我就看到了林佳琦站在我後麵的一顆樹後探頭看著我,我假裝沒看到她,站在車站前麵拿著手機看著。 “小心一會刮大風衣服就濕透了”我用著她能聽到的聲音說。 她從樹後跳出來“你是不是早就看到我啦?” “你要是間諜早就死幾百次了”我說。 她沒說話賭氣的走到我麵前,抬頭盯著我,我記得哄了好久。 其實BJ老城區還是沒有多大變化的,基本位置都已經規劃完了,拆遷放到現在也不現實,現在的房價也到了8萬一平了,那天玩的挺瘋的,她很高興我帶著她看了我的,一家咖啡店裡的咖啡很好喝,她說她愛吃那裡的小蛋糕,老板看著很年輕,想回家已經是11點了。公交已經停了,我無奈的說我們要走回家了,她還是笑著說好,這裡離這家有著很遠,我們沿著路上走著,半路我背著她,高架上也有著人在走著,她趴在我耳邊念叨著BJ真的好大,原來我來看到的BJ隻是那麼一點點,她用手比劃著,我問她是什麼時候來的,她想了想說高中,我笑著說那時候連中央電視塔都沒建好呢,後來有一段時間吵架,這或許是我們吵過最狠的一次了,她嚷著要回青島,我無助的站在客廳看著她,她滿眼淚珠的盯著我,事情是因為我把她搭配好的花打亂了,晚上從公司回來,她下樓去買菜了,讓我把花照顧一下,我看到花把花植根拿出來剪了一下,但是放回去的時候打亂了,她回來問我怎麼把花打亂了,我很累說著把花植根剪了一下,其實事情不大但我把事情放大了,我看到她哭的時候,我心都碎掉了,道歉的話都到了嘴邊說出來就成了我很累,你別鬧了。她一直是個溫柔的人,但是這件事讓她很難過,我的腦子掛機說出來刺痛人心的話,她一直不是很愛發朋友圈,她走後我就很難過,廚房的鍋碗瓢盆一直放在那沒有動過,我盯著她的朋友圈很想看到她能發出一條朋友圈證明她沒有再生我的氣了,可是一直沒有等到了,過了兩天我難受的受不了看了去日本票,已經沒有了,我又去看,托朋友搶到了最後一張票,下了飛機我坐在出租車上給她發信息。 “我還是忘不了你” 我笑著發給她。 “有男朋友了” 我還是笑著問她。 “那你倆現在在乾嘛呢?” “現在他在給我做飯” “哦” “?” 我在家門口下車,看到她客廳吃著薯片。 “那這個在我家客廳往嘴裡塞著薯片的大美女是誰啊?” 她抬頭看著窗外,然後轉身接著吃,我進門,看著她流淚的臉。 “別生氣了,我錯了,我想你”我說。 “你不累了?”她問。 我知道她在點我,我沒說話。 我並不是很擅長寫離別,後來她的離開在一年盛夏,不知道為什麼,或許很相愛,有著愛情中必要的東西。但就是分開了,但我真正的意識到失去她的時候,我才開始下意識的開始去尋找她,我們曾經呆在一起的沙發,一起看過的畫展,吃過的餐廳,她仿佛就在那裡,在我的身邊,但是我找不到她,她消失在了我的生活,憑空消失,我回憶不起來我們的過往了,回家後樓下的海灘沒有人,我打開冰箱,裡麵有著她寫的一日三餐的配料表,我鼻子一酸,看著紙條上的字,還有她留下的一段話“想我就給我寫信,送到我們的家”那晚我躺在地上一夜沒有起身。 夢醒了。 早上,眼角的淚水流到了我的臉頰,因為這一場夢,那荒草一樣心中盛開了一朵彩色的花,一瞬間我仿佛明白了她離開的原因,也或許是這世界的安排,親愛的,我想,我並沒有那樣的荒涼,我的心中存在你的痕跡,像是一片沙漠中存在一片綠洲。 後來我去了很多的地方,我從沒有在我們生活過的地方停留,我看到了荒涼的西北,但是西北好似並沒有想象般的荒涼,雖然西北的風粗獷,但也並非是寸草不生,這裡生長著一朵名叫苦水玫瑰的浪漫之花。看到了雨下江南,看到了巴黎,我走上了世界都不被認可的道路,服裝設計,有人會批判我,會承認我,世界的旅行結束後,我去了XZ,我將那些被世人說成奇裝異服的設計稿帶到世界的高峰,我看著它們從高處落下。 “去他媽的世界,看到了嗎?老子的設計在自由的風中翱翔,它比你們被禁錮的思想要自由百倍” 但是我的心裡總是空落落的,我最後去看了她,她的笑容立在石碑上,我看著她,與她分享著我在旅行中的點點滴滴,世界最高峰,時尚首都,浪漫之國。 當我在BJ時我就收到了她母親的電話,我認為我可以承受住所以毅然決然決定走向了我所向往的最高點,我不敢想她經歷了什麼,她的不辭而別也在那時給了我答案。 回到BJ,我賣掉房子和車子,搬家到了老胡同裡,街上聽說來了個作家很激動,搶著要來看看這個作家,所以在我的房子門口圍著,我也辭去了設計師的工作,畫畫也是因為她才重拾,自她走後我就遲遲畫不出來,靈感少之又少,我知道,我可能就到此了,我靠著賣了房和車和買完老樓剩下的積蓄和作家補貼勉勉強強的生活在BJ,與我的父親也沒有再聯係了。 我走到咖啡店,跟老板要了一杯咖啡,“加奶少糖” “你女朋友呢?”他問。 “你記得我?”我好奇的問。 “當然記得,大作家誰不記得”他笑著。 “那打個折?”我逗他。 他坐在我對麵“我給你免了,你給我個簽名好了” “我的簽名又不值錢,能讓你吃飽飯嗎?”我笑著問。 “我掛在墻上,到時候萬一成了打卡點呢?”他說。 我簽著名字問他“你也是北京人嗎?” “算不上,北漂吧,我叫杜楊”他笑著說。 “吳向陽”我說。 關於林佳琦的事,我沒有說,他也默契的沒有再問。 回到家,我看著末秋,它看著我,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天可黑的真快,像是一條大蟒蛇一樣,慢慢的將我拖進黑暗,我看不到光亮了。 在我被黑暗吃掉的最後一刻,末秋的叫聲讓我放下了手中的刀,點了一隻煙,打開臺燈在信紙上寫著什麼,算是情書吧,反正都是稱得上是些作家的爛情話,寫給自己聽的。 我的書包裡麵總是放著一本很平常的第一視角的書,我會在閑下來的時候翻兩頁,書上寫了一個人或說是一群人悲慘的一生。 遛狗在公園,狗狗總會遇到很多的朋友BJ的這個天氣很好,不熱,公園裡大爺大媽都有著自己的事,我坐在椅子上吃著早點,想著下午去找些事情,看著它可憐的眼神,倒也沒有那麼想做了,陪小家夥溜達到了杜楊的店門口,他看到我邀請我進去坐坐。 “帶著狗進去乾嘛?”我問。 “那我把門口的座位打開”他說著把椅子打開。 我坐下,看著墻上的塗鴉跟長青藤顯得很難看。 “為什麼不把墻清理一下,多醜”我說。 “這個不算店麵,清理還貴,北京人工費這麼高”他把茶放到我麵前。 “這是什麼茶?”我問。 “普洱茶,嘗嘗?”他說。 “嘗嘗”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很久沒有人給我泡過茶了。 親愛的童年,當我在試圖尋找你時,你已經消失不見,0幾年的BJ,寒冬降臨,家家戶戶燒著爐子,我圍在爐子前看著旺盛的火焰從小孔中鉆出來,換煤是個講究活,要把煤塊的洞口對齊,火焰才能從中鉆出來,我總是學不會,小夥伴們會一起約著去後麵的公園玩,在公園旁有這一條長長的公路,我們會站在上麵往下麵跳,比誰跳得高,但是後來拆掉了,不是路拆掉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是我們的家拆掉了,成了一個大大的公園,等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再回到那裡時,有的小夥伴會站在一望無際的草地上指著腳下的地說是自己的家,但是當我站在這裡時我找不到我的家,它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個承載著我的童年的家,消失在了BJ。我講到這裡看著他,他還是一臉的笑意,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為什麼跟我講這些他問我。隻是喝了茶,提起了往事而已。你們作家都是這麼有感情的嗎?拆遷戶在BJ不應該很高興嗎?他說。我笑著,記憶裡的東西是現實的東西沒有辦法替代的,而且那房子不是我家的,我們家沒有拿到錢。 “那太操蛋了”他說。 我的記憶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消失了,像是一輪殘月,時而想起一些,時而忘記一些,BJ那年空地很多,那時中央電視塔也沒有建成,BJ的冬天還是隻有綠色的軍大衣,還有街上賣糖葫蘆的老人,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都是記不得了,當跟我的母親閑聊時,母親總是會說出一些我記不得名字,當我在記憶裡搜尋時我的腦袋會很痛,母親也總是笑著說不記得就不記得。 “那你現在還會回去找自己的家嗎?”他問我。 我搖頭“這離著那好幾站地鐵,我有病啊” “那你一天天悶在家裡乾什麼呢?”他說。 “寫書”我說。 “那能把我寫進書裡嗎?”他問我。 “我寫的情書”我說。 他沒再說話,安靜的喝著茶,一會咳嗽兩聲,一會叫一聲末秋。我則靜靜的看著那麵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