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誘惑(1 / 1)

我發誓,是鹵牛肉先動的手。   這次沒有早睡成功,絕對不是我的鍋。好吧,也可以說是我的。   昨天擱筆後,我就洗漱準備去睡覺。牙都刷完了!   什麼都弄好,我才注意到,之前一直被我忽視的鹵料香味。   原來媽媽她看我一天沒有吃飯,特意弄了鹵牛肉,還有幾分鐘就可以切了。   如此這番的心意,若一口都不嘗,簡直枉為子女!於是理所當然的,早先的睡眠計劃再次泡湯。   23:25,香噴噴的辣鹵被端上餐桌,被我虐待一整天胃終於得到救贖。   但我確實又失約了。才下決心,就失約兩次。鑒於此,就算被文文你罵,我也心甘情願。   都說事不過三,今天我絕對不會失信於你。   我會好好吃飯,認真抄寫詩歌,準點上床睡覺。   你會再給我一次機會的,對嗎?   ……   我必須就抄寫詩歌這件事情道歉。我高估自己的能力,以為50首什麼的,小菜一碟啦。   現實卻是,到了給文文你寫信的點,我才堪堪抄到19首。我懇請你讓我分三天完成這份“懲罰”,我願意再加抄十首。   對了,其實昨晚的情況沒有我前麵說得那麼嚴重。   香噴噴的鹵牛肉我隻是嘗了個鮮,就去刷牙睡覺啦。實際上我十點半多一些些就上床休息啦,真正睡著估計就在12點左右,比前天晚上好很多。   小年快樂,文文。今天我也會繼續努力的。   ……   下午一兩點的時候,我和妹妹出去拿快遞了。東西有點多,我倆各背了一個書包。   最近好天氣都不怎麼賞光,我們特意避開雨勢大的時間點,可出門的時候仍是小雨滴答,擾人得很。   好處是空氣很清新,雨點小,用不著傘。像我這般怕麻煩的人,也不用特意拾掇自己,且穿上耐臟的長款羽絨服,將帽子一裹,腳往表麵是皮的棉鞋裡一塞,背好背包,出門的行頭就被輕鬆搞定。   村裡的快遞點設在了派出所對麵,離家裡有些距離。不過也不打緊,反正寒假悠長,沒什麼重要的事要乾,就當散步鍛煉身體了。   結果,甫一下樓,絲絲縷縷的寒意就往骨縫裡鉆,我冷得直翻白眼。南方的冬天就是魔法攻擊,刺骨的冷風裡帶著濕氣,要不是有個快遞已經拖了三天,再不去就要遣返了,我根本不願意離開電爐子。   最後把東西都帶回家,我一點拆快遞的激情都沒有,把書包一扔就沖到火爐邊烤火了,新衣服也不樂意試,怕冷怕得要命。   我本來就在生理期,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後手、腳、腰、背寒涼徹骨,小腹更是又開始作妖,疼得不行。這是不正常的。   這些年來,我中藥都吃了三個療程,調理得也算初有成效,現在基本上隻疼個兩天,第三天就差不多正常了。   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否則我也不會出去取快遞。多言無益,我又烤火足足一個小時,身體才開始回溫。   文文,你恐怕還不知道什麼是生理期吧。你十三歲上初一,才經歷初潮。在同齡的小孩中,算是比較晚的。   來初潮的那天是個很普通的晴天,正好有你期待已久的體育課,繞操場跑完規定的圈數就可以解散放風。   當時,你並沒有意識到身體傳遞給你的不妙的訊號,跑完圈還以為是中午吃壞了肚子,所以身體才會那般難受。   你不愛喝水,整個下午都沒去上過廁所,也就錯過了得知真相的時機。最後放學趕校車回家時,你已經相當痛苦,甚至需要同學扶著上車,才安然落座。   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你怎麼了,或許有人察覺,但這樣的事說出來實在尷尬,沒人提醒也無可非議。   你得承認,對於含蓄的國人而言,不管結婚後談論這些事情會變得多麼開放,也不能改變這樣一個現實,未婚前的小姑娘,基本談性色變。   所謂的“月經羞恥”從來不是課本裡的名詞,而是普遍存在的、赤裸裸的現實生活。   現在想起你回家解手,發現自己居然在流血,誤以為自己得了癌癥的恐慌模樣,隻覺得又可笑、又可憐。   病根大抵就是從這裡落下的。   這玩意兒難治得要死,我已經做好了會與它半生糾纏的準備。隻是,到底不甘心。   ……   聊點讓人開心的話題。   早上媽媽給我們三姐妹煮了蛋當早餐。我身子難受,又是十一點才將將清醒,我的那份蛋就一直沒吃。   該吃午飯的時候,我不想去店裡吃,就去鍋裡看看蛋還在不在,打算吃蛋,再就著昨晚的鹵牛肉把午飯對付掉。   我起初沒有找到鹵牛肉在哪,洗好餐具去鍋裡撈蛋,結果發現居然有四個。   ???   怎麼煮了這麼多?   你知道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剛起床的人一般腦子都不太清醒,我下意識忽視掉了已經回家的姐姐,隻想著這些蛋老媽是煮給我妹和我兩個人的。   我妹起得早,不會錯過早餐,她的蛋應該吃了……難道她不知道煮了這麼多蛋?隻吃了1個,還是2個?   答案是,她一個都沒吃。   我把盛了四個蛋的碟子放桌上,開始給自己敲蛋吃,我妹剛好回籠覺睡醒了。   我問她要不要吃的時候,她說要,並和我交代早上她吃的是媽媽切的鹵牛肉,蛋是媽媽後麵煮的,所以她沒有吃。   我一想,這就對了,應該是每人吃兩個。不過我隻分了她一個,她也沒看到我盤子裡有幾個,我一人吃了剩下三個。   對了,我們都不吃蛋黃。   所以,吃多少都沒關係。   結果後來我們三姐妹圍著電爐子烤火聊天,這個時候快遞已經拿回來了,淩晨五點睡下的姐姐才起床不久。   媽媽從店裡回來了一趟,問我們吃蛋沒,我說吃了,我姐說沒吃,我妹嘴快,交代她吃了一個我吃了倆。   誒?   為什麼她覺得我吃了倆?   我後知後覺地明白,她是以為媽媽煮了仨,我們三姐妹一人一個。   其實不是,我媽以為我姐姐的女兒還沒走,煮了四個蛋。   當她透露自己煮了四個蛋時,我妹可義憤填膺了。   事情最終以媽媽又下了六個蛋,每人分兩個落下帷幕。   啊,和你寫信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我該去洗漱了。   晚安,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