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夫人(1 / 1)

“你真的決定了?就她了?”   翌日清晨   謝子期甫一到辦公室,便叫來池望西,吩咐他道,“去幫他辦理結婚的手續。”   池望西聽了,還有些懵,第一反應是聽錯了,“不是,將軍,您剛說什麼?辦理什麼手續來著?”   謝子期轉頭,黑眸緊盯著他,“池中校,我要和蘭玉女士結婚,需要麻煩你去跑一趟婚姻管理處。聽明白了嗎?”   他微偏頭,眼眸微彎,池望西瞬間清醒。   撐著手臂在桌沿,他伏下身,靠近謝子期,說道,“你真的決定了?就她了?雖然我昨晚勸你找一個合適的人結婚,可也沒逼你這麼快結婚啊!”   謝子期翻開剛送來的報告,認真審閱批復,“我認真考慮了,蘭玉家世清白,為人單純,”他抬頭,又頗為認真道,“我希望日後你能認真——對待她。”   池望西不由噤聲,不由站直了身子,嚴肅道,“是,將軍。”   早晨起床的時候,蘭玉回想起和謝子期昨晚的對話,不由清醒地坐了起來。   “啊——”   “我真是瘋了,怎麼敢啊!還要嫁給他!!!”   六月的天,清晨的陽光正好,溫柔地灑落室內,映照得房間都變得格外溫馨。   可一個書卷氣滿滿的女子,卻在這等好天氣……有些抓狂發瘋!臉上滿是懊悔與苦惱,“怎麼辦啊?他該不會認為我是個拜金女吧!他該不會要趕我出去吧!啊啊啊——”   “我要怎麼辦?要不先給他打個電話?”   剛一拿手機,蘭玉又猛然想起,“我沒他的手機號。”   復又垂頭喪氣地癱倒在床上,“天要亡我啊!”   “小姐,池中校回來了,在客廳等您!”黃媽在門外說道。   幾聲敲門後,蘭玉穿著睡衣,就去給黃媽開門。   “啊?”蘭玉有些吃驚,池中校在等她?怎麼回事?   黃媽看了眼睡眼朦朧的蘭玉,回道,“小姐,您要不先洗漱下,池中校還帶著幾個人回來了,都穿的可正式了!”   “哦,那我去洗漱。”說著,她匆匆跑進房間。   一樓客廳   黃媽給每一位客人都準備好咖啡和糖,便吩咐人將其端走了。   蘭玉從衣櫃裡四處翻找著合適的衣服,最後選了件白色帶水墨風的襯衫,搭配藍色修身牛仔褲,長發挽了一下,用夾子固定在腦後,頗有種法式慵懶風。   知性、大方。簡單的衣著,沒有過多繁復的裝飾,便是極致的美。   “池中校。”   “蘭小姐,”池望西罕見地起身,紳士地邀請她坐。   蘭玉雖有些錯愕,可依舊強裝著鎮定,坐在一側的沙發上。   這時,她看向池望西身旁坐著的兩人,身著一身正式的西裝,年歲不是很大的樣子,看起來頗為專業。隻是不知道他們具體工作是什麼?   池望西隨即介紹,“這位是蘭玉女士,她便是將軍選擇的伴侶,今天找你們來,也是為了幫將軍辦理結婚一事,他工作繁忙,所以有勞二位了。”   蘭玉吃驚,搭在膝上的手掌不由屈指抓著褲子。   一旁那兩位婚姻管理處的副主管及科員,倒也還算鎮定。   “池中校,您客氣了,將軍事務繁忙,是為了大事,這些小事,我們能自己處理的,自己處理就好了,不用將軍為這些小事煩憂。”副主管開口,又看向一側的,“蘭玉女士您好,我是婚姻管理處的柳雙笙,這位是我們的工作人員伍柏。”   “好,多謝柳處了,我會向將軍匯報的。”池望西笑著回道。   寒暄後,伍柏便拿出了婚姻登記需要的文件,遞給了蘭玉,“蘭女士,這是婚姻登記書,以及相關需要您簽署的文件,您看下,沒有問題,就可以在下方簽字了。”   池望西則拿出了謝子期的印鑒,“將軍的意思是,您若對此還有所要求,盡可以提,他可以滿足的都會滿足。至於您父親的事,上一次的庭審結束,判決書應該在最近三四天就能送達了。”   蘭玉隻是匆匆翻了翻,這些協議都是製式文本,並沒有什麼差別,因而直接答復,“好的,替我謝謝將軍,我並無其他要求。”   “好。”   ……   不一會,婚姻管理處的手續辦理完成,柳雙笙和伍柏便告辭了,“夫人,池中校,手續已經辦理完了,回去我讓伍柏將信息錄入庫中,就沒什麼問題了。我和伍柏就——先走了。”   “二位慢走。”   池望西說道,招來一位家傭送他們離開。   回到客廳,池望西又對著蘭玉道,“關於婚戒的選擇,將軍已經吩咐人下午到公館,大衛會戴著他們店裡的產品圖冊供您挑選,或者如果您要定製的話,也可以跟大衛詳談。他對於珠寶設計很在行。”   “不用那麼麻煩,沒有也沒關係的。”蘭玉搖搖頭,一時間頗有些手腳無措。   她沒想到,他真的是認真的。   池望西擰眉,聲音轉而嚴肅,“夫人,您既然和將軍成婚了,該有的婚戒、婚禮儀式自然不可少,隻是——”   蘭玉抬頭看向他。   “最近事務繁多,恐怖勢力的殘餘仍在四處作祟,婚禮可能要取消了,將軍說,希望您不要介意。”   “啊——”蘭玉微驚,“沒事沒事,我不在乎。”   話剛一出口,她又好像意識到說錯了,懊惱解釋說,“池中校,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是說,將軍如果忙的話,不用太考慮我,能嫁給他我已經很開心了。”   池望西盯著她的臉,眼角眉梢寫滿了真誠的愛意,這個二十四歲的女孩,果然就像是將軍說的,很單純。   最後,他自己又補了句:很傻!二十來歲,正是對愛情和婚姻充滿著無限憧憬的年紀,自詡愛比天大,可……希望日後,她不要後悔啊!   “啊,對了,”池望西忽然想起了,“夫人,這是我的號碼,有事您可以隨時聯係我。”   蘭玉看了眼他寫下的一串數字,分外真誠地緊攥在手心裡,“好的,謝謝您。”   半個月後海城   Y國王室的歡迎盛宴上,在海城有名的“新歷亞城堡”巨型,具備古典羅馬浪漫主義色彩的城堡,占地麵積巨大,一層宴會廳足以容納近萬人。   巨型的亨利五世鉆石吊燈,從近三十米高的頂部垂下,映照在光可鑒人的漢白玉地板上,墻麵上是名家的雕刻巨畫,藝術品與奢侈的繁華景象融為一體。   典雅的音樂,緩緩流淌。   優雅的華爾茲舞曲,吸引了眾人。   而宴會的主角,則是身著皇室華服,頭戴王冠的女王閣下,身邊跟隨了不少的兩國官員。   二樓某一房間   “準備好了嗎?”謝子期今日穿著肅整的黑色軍裝製服,戴著軍帽,頗有種縱橫天下無敵手的霸氣在身上。   蘭玉正在化妝師的幫忙下,換上了一身湖水藍色的晚禮服,滿身鑲著鉆片,猶如將漫天星河披在身上,奢華中又透露著低調的典雅。   手上無名指戴著的是枚祖母綠戒指。   她扭頭看向謝子期,眸中露出驚艷的神色。   化妝師將裙擺整理好後,道,“夫人,您看下還有哪裡不滿意嗎?”   “嗯,不用了,已經很好了。”蘭玉隨和地回道。   其實她並不在乎衣著的華麗與否,隻是因為他。   下樓時,謝子期手臂微彎,遲遲不見蘭玉挽上,便又側頭提醒道,“夫人——”   蘭玉一愣,不經意撞入他眸中,心跳得有些快了,即使這麼多天同床共枕,她仍舊會被他輕而易舉地撩撥心弦,亂了方寸。   “不好意思啊——我忘記了!”   蘭玉挽上謝子期的胳膊,低聲靠近他說道。   謝子期“嗯”一聲,從另一側下樓,進入大廳,此時演奏的音樂一變,變成了之前白彥特別創作的戰曲,揚威殺敵,馳騁疆場的熱血男兒,不懼艱難險阻,向著最危險的敵方戰隊沖鋒!   眾人聽著,自然明白,這首曲可是謝子期特別欽點的,此曲一響,便也意味著他的到來。   迎著矚目的燈光,在眾人的注視下,蘭玉有些緊張,指間用力地攥緊了謝子期的衣服,謝子期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低聲安慰道,“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   一句話就讓蘭玉瞬間如釋重負了。   雖然她和謝子期成婚已有半月,可是知道她的人,並不多,因而此次出麵,眾人都不由疑惑地仔細打量著謝子期身旁的蘭玉。   “唉,那位是誰?之前沒見過啊?”   “這是將軍第一次帶女伴出席這等晚會,你說,會不是是他愛人?”   “先夫人已經去世四年之久了,將軍再找一個,也有可能啊!”   “拜托,誰不知道,將軍潔身自好,隻鐘情於先夫人一人啊!”   “哎,你快看,那是不是蘭玉啊?”   “誰,你說誰?”   “蘭玉,你快看,就之前璋哥帶著的那個?你忘了?”   “我去,還真是蘭玉,她怎麼和將軍一起來了?璋哥呢?”   “你能不能抓重點啊?笨死了,先趕緊搞清楚她和將軍是什麼關係吧!”   “唉,不是吧!我記得,璋哥上次說過,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活著?”   看似安靜祥和的氛圍下,實則暗流不斷,這些老謀深算、心機深沉的,彼此一個眼神交會,就達成了默契。   “你好,女王閣下。”   謝子期帶著蘭玉會見Y國女王,並向其介紹道,“這位是我的夫人——蘭玉。”   Y國女王笑著點頭,“你好,謝將軍,將軍夫人,二位看起來真是一對璧人!”   而隨著幾位的對話,這則巨大的消息瞬間向外擴散開,猶如一顆炸彈落入湖麵,驚起波濤。   “什麼?蘭玉竟然成了將軍夫人?”   權叔同聽見這則消息時,差點打翻了酒杯,瞪圓了雙眼,看著吳朔。   “我靠,趕緊給璋哥發消息!”吳朔趕忙說道。   “幸好今天璋哥沒來!”   權叔同道。   “周瑜,你來回答我剛才的提問。”   明亮的教室內,講臺上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歷史老師,敲著桌子,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叫著名字。   “周瑜,周瑜,快醒醒,叫你回答問題呢!”   一旁的同桌戳了戳她的胳膊,隨即又趕緊搖了搖她。   可這麼大的動作都沒有叫醒她。   “周瑜——”一聲氣沖天穹、中氣十足的大喊,剎那劃破耳膜,周瑜隻感覺自己沉睡了許久,猛然被喚醒,有些茫然地睜開眼,環顧了一周。   一個個稚嫩的麵孔,藏藍拚白色的統一服裝,成套的課桌椅,講臺黑板,這裡是教室!   周瑜有些震驚,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隨即又看向講臺上的老師。   隻因他一直盯著她,似乎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無法令人忽視。   “周瑜,老師,叫你回答問題,快站起來啊!”   一旁的女生低頭小心提醒著。   周瑜看向黑板,粉筆字寫著的“近代歷史”,她有些懵地低頭看向同桌的女生,“問題是什麼?”   那女生聽了,心裡想著:完了完了,又要發飆了!   她頭低得愈發深了。   周圍同學看她的眼神也充滿了奇怪。   隻聽一聲,“周瑜,你如果不想好好上課,就給我出去站著去!不要影響其他同學。”   周瑜沒有說話,乾脆利索地走出教室!   直氣得講臺上的歷史老師火冒三丈,“反了反了,你們這一級簡直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了,目無尊長。”   周瑜心情卻沒有多少受影響,她靠著墻壁,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自己這現在是在做夢嗎?怎麼又回到了學校?   她記得她不是在岔倫西卡雪山……那把刀不是已經——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心口位置,似乎痛感還在,可是這副身體卻是羸弱的。   張開五指,迎著太陽看,有些病弱的瑩白,像是被囚禁了許久的罪人,手上也沒有繭,沒有之前的刀傷……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周瑜百思不得其解,柔和的光灑在少女的臉上,映出潔白的光暈,帶著縷不似凡塵的仙氣。   直到下課鈴響起,那位歷史老師不爭氣地看了眼周瑜,就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