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耶爾從特莉絲那裡得到了無法從她那裡得到有關如何通關試煉世界的情報的結果後,他終於放棄了去糾纏特莉絲的做法了。 然而,某次在實驗途中,旁邊正在做著記錄的謝爾耐忽然問道:“你最近跟特莉絲似乎走得很近?” “如果你把厚臉皮去貼近人家、自顧自說話也能稱作走得很近的話,那確實就是走得很近,而且其他人都能做得到。” 謝爾耐對於他一貫以來的俏皮諷刺微微一笑後,接著說道:“其實,我在考慮要不要嘗試新的實驗了,畢竟目前的實驗都已經嘗試兩年了,暫時也沒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林耶爾一聽他這麼說,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便聽見他說道:“我在想,要不要讓你跟特莉絲嘗試著繁殖。” 林耶爾差點噴了出來,他不敢置信地盯著謝爾耐:“你自己都說了特莉絲的真正形體不是人類模樣,我認為,人類不能......至少不該......就算是這樣,我跟她恐怕也存在生殖隔離吧?” “嗯,其他人跟她是有生殖隔離,但你的話倒也說不定......根據這兩年的實驗數據,你的身體狀態也逐漸呈現出非人化了,隻不過現在還沒影響到形體罷了,但實質上確實正在轉變,盡管這個過程很慢,但以後恐怕也會變成類似特莉絲那樣的形體。” “......那不如等我變成非人的時候再說吧。”林耶爾無奈地說道,“而且,我認為你該考慮下我現在的年齡,現在的我還不到生育年齡,你這樣的做法未免就太過違背道德倫理了。” “嗯......倒是也有道理......”謝爾耐邊思索邊說道,“或許該再等一兩年再嘗試,不然也有可能會影響到這個實驗的結果,不排除年齡對實驗結果的影響,不是嗎?” “......倒是希望你能多考慮下道德倫理方麵的阻礙。” 當天,林耶爾來到集體食堂時,才剛坐下,便感到了一道強烈的冰冷目光,他下意識打了個冷顫,掃視四周,很快就發現了獨自坐在一整張寬闊餐桌前的特莉絲,但她並沒有看向自己。他疑惑半晌後,重新擺正腦袋來,但沒多久又感受到了那明晃晃的視線...... 他再次看向特莉絲,後者仍然在自顧自吃著東西。他無言片刻後,拿起自己的餐盒往她那邊走了過去,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你來乾什麼,不是讓你......算了。” 那你乾嘛偷偷看我。林耶爾在心中腹誹後,臉上仍然擺出禮儀性的笑容,開口說道:“既然你已經談過你自己的事情了,那相對的,我也講下我自己的事情......” “......我已經聽得膩了,不用說了。”特莉絲抿了抿嘴兒,抬眼迅速瞥了他一眼後,接著說道,“說些......說些跟這裡、跟我們都無關的事情吧。” “額......” “你平時不是很多話嗎?現在不行了?” “......好吧,我明白了。”林耶爾深深地吸了口氣,飛快地在腦海裡組織著語言,同時緩緩出聲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說點小故事吧,讓我想想......嗯,有了,就讓我來講一個同樣不幸入獄的可憐人的故事吧,他叫冉阿讓,是個苦役犯,他的入獄緣由或許可以說得上有點離奇......” 可惜,盡管林耶爾已經盡量簡短講述這個故事了,但其篇幅內容實在是太大了,顯然不會是一餐飯的時間裡就能講完,所以才剛講到冉阿讓出獄並且遇上了那位使他人生產生轉變的主教的劇情時,他就不得不停下來了。 就在他答應下次繼續講述下去並且準備離開時,特莉絲困惑地看著他問道:“你是......卡米爾女神的信徒?” “額......這......這個嘛......怎麼會是呢......”假使放在蒙茨要塞,林耶爾毫不猶豫就能說出肯定的回答來,但放在現在的環境下他卻隻能否認,畢竟平民百姓的信仰或許是自由的,但他的身份卻極其敏感。 特莉絲望了他一眼,沒有再追問下去。 第二天,林耶爾再次在集體食堂跟她見麵的時候,卻發現她一副沒怎麼睡好的樣子,便疑惑問道:“昨晚沒睡?” “......沒睡得著,一直在想你說的那個故事,後麵......想知道後麵那個苦役犯有沒有過上更好的生活了。” “這樣啊......” 林耶爾有些懷疑她是將“冉阿讓”的遭遇與自己的不幸關聯起來了,畢竟兩人的入獄都不是由於自身的罪行而導致的,但都邁向了比一般人所獲得的罪行應有的懲罰更糟糕的結果。 看著眼前的女孩眼底深處所透露出的隱約的期待,他繼續將昨天沒說完的故事講述下去:“冉阿讓在主教的屋子裡度過了一夜......” 等到休息時間過去後,林耶爾不得不再次停下了講述,他能明顯看見特莉絲的臉上露出有點失落的神情,他想了想,於是問道:“反正其實我們的私人時間平時還挺多的,等今天的實驗結束後,在入睡時間之前,要不要在你的房間......或者我的房間繼續?” 剛說完這個提議,林耶爾都感覺自己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畢竟這聽起來貌似有點......但是,特莉絲聽後露出的並不是警惕的神色,而是憂慮的神色,她說道:“跟我獨自待著......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他心想,該擔心的難道不該是你嗎? “唔......”特莉絲無言半晌後,繼續說道,“我去你那裡吧。” “好,我明白了。” 到了深夜後,特莉絲如約而至,林耶爾打開門看見門外的女孩後,她似乎才剛洗完澡,還有點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背後,一陣清新的香氣纏繞在他的鼻端,此刻林耶爾頗有種在晚上瞞著舍管偷偷把女同學帶回宿舍的感覺...... 當然,這裡的那位“舍管”說不定還很期待他倆之間能不能發生點關係並且會引發怎樣的結果。 林耶爾看著眼前清麗的少女,又想起這不過是她表麵的偽裝樣貌,內心生出一種糾結的矛盾感。 林耶爾將她引了進去,特莉絲進入他的房間後,迅速掃視打量幾眼,看起來陳設布置沒什麼特別的,不過床邊以及桌上卻擺著許多散亂的書籍,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甚至桌子上還有正在寫著的東西。 “這是什麼?”特莉絲走過去,看著紙上的內容問道。 “是打算講給你的故事,因為隔得太久了,有些忘記的地方,所以大致寫下劇情脈絡,這樣的話講給你的時候也不會出現情節錯亂矛盾的情況。” 特莉絲抿了抿嘴兒,沉默地看著那份紙稿,林耶爾見她許久沒有回神,便叫喚了下:“特莉絲?” “......開始吧。” “好......等等,你去墻角那裡乾嘛?” 剛走到墻角的特莉絲回過身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坐在這裡啊,有什麼問題嗎?” “......為什麼要坐在那裡?你是打算坐在地上嗎?還是說你擔心我的椅子或者床很臟嗎?” “......不是的。”特莉絲微微低下頭來,背過雙手,看著自己的腳尖在地麵上點來點去,良久後才重新開口說道,“因為不該隨意接觸別人的私人物品,就算表麵上同意了,說不定心裡其實也是抵觸的,所以......” 林耶爾無奈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說道:“我怎麼會介意......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去你的房間,哦,不對,你會嫌棄我接觸你的東西?” “......稍微有點。” “......”林耶爾沉思半晌後,走到了她身邊,拉著她一起靠墻坐下了,“既然這樣,那我們一起坐地上好了。” “............好。”特莉絲不動聲色地低頭瞄了一眼抓著自己手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