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說:“人可以平凡,但不能平庸。”我並不這樣認為。 “所謂平庸和平凡的區別到底在哪兒?也許那些灌輸心靈雞湯的人能講出來,他們能給你舉出各種各樣的例子,有哪個世界名人具備了什麼人們天天喊在嘴角的精神、品質最終取得了什麼樣的成果,獲得了什麼樣的回報。但這所謂的例子真的能讓人做出改變?也許可以,但幾率太過渺茫,那些被羅列出來的人是唯一,數十億人中,憑什麼認為一個具備了獲取某種成果的外在條件和內在條件的人就一定就一定能第一個取得這項成果。沒法確定。這很......復雜。在我看來,平庸和平凡沒有界限。如果有區別的話,平凡是自己的說法,而平庸卻是他人的看法。我沒有太多想法,我隻想活得簡單些、長一些。” 在啟安縣城的東部,孫溪寒和獨孤世宏已經在這不知名的糧庫裡工作了十六七天。兩人原來的打算就是在城裡乾一個月,之後嘛。孫溪寒準備上他的高中,獨孤世宏繼續去劉正白的燒烤店裡工作。他們都沒有多餘的興致去多看一眼不值得留戀的人間。 今日尋常,沒有一點應被記住的時間。走在大街上,人與人之間的眼中似充滿了不信任,車水馬龍中,路邊露出乞求之意的老乞丐依舊是那般昏茫無神,在這裡沒有人會為他駐足哪怕一瞬,顯然他自己似乎也知道這一點,不久後就離開了。還有一位看起來仙風道骨的老道士穿著一身道袍,負手而去,看起來極為灑脫。更有那麼一部分人,分明已經下班,但還是眉頭緊皺,雙眼中的焦慮沖散了生活中的光彩,他們不曾懶惰,不曾止步,不曾放棄,但依舊毫無進展,每天隻能以固定的方式生活下去。有人認為這是平淡,有人認為隻是祥和,有人認為這是悲哀,有人認為隻是和平生活的反撲。但決定一項選擇時,就意味著放棄或否定另一條道路。一個城市,一片區域,一個國家,甚至一個世界都是這樣。沒有意誌能逃脫這種規則。 久經和平的表麵下是不斷膨脹的危機。有人知,有人不知,可惜知事之人少有能把這種無形的危機放在心上的。這種危機當達到一點點後,就會爆發,所有生命在這一刻都會無力。那時候的危機被稱為:顛覆。 勞累的上班族、熱戀中的情侶、相敬如賓的夫婦、奇裝異服的青年一代、懵懂的赤子、淡然的老人,還有參加各種工作為生活奔波的人。時間會改變他們,改變其他,改變所有。慢慢的,他們眼中的光芒會熄滅,心中的熱血會被浸涼,至少大多數人會如此,而對於那些本就沒有光芒與熱血的人反倒是適應生活的一個好時機。 對於一個星期前糧庫的那位青年的問題,孫溪寒已經有了答案。 “一所大學為什麼那麼有名?” 這當然與它所具備優良條件有很大的關係。但更多,孫溪寒並不這麼認為。一所大學要具備歲月,隻有時間的洗禮才能使它經久不衰,但更重要的是機緣,這是最重要的一點。隻有足夠大的機緣,才能使一所學校變得很有名,但這種方式獲得名聲的作用也隻能存在一時,但就是這個時刻,學校的領導人會利用名聲來廣大召集優秀人才,甚至會邀請一些國際上某些在各自領域登峰造極的前輩。而那些老前輩一般都會欣然接受,這是首先要做的,要讓學校靈活起來,充滿生機,更要有底蘊。這樣才能吸引年輕一輩中的有識之士。這是“造勢”。隨後就是那第二步,第二步若能做成便可以說基本大功告成了,招收國內最頂尖的學員。或許亦重諾,或各取所需,當一所最普通的學校擁有優秀的學員是,那這學校本身就會變得優秀,隻不過前提是優秀的學員如何會選擇普通的學校?所以需要造勢。以造勢烘托學院之名,以此招收優秀學員,自然事半功倍。隻有最後一步,在孫溪寒想來,涉及到了商業。造勢一成,人才已有,但這輝煌的表麵下定然消耗了太多資源。學院的領導層必定不會傻愣愣的隻投錢,而不懂得賺錢,畢竟這世間的一切職業不都是為了賺錢嘛。或許在造勢之前,這所謂的最後一步就已經實行,當一所地位尊高且極其優秀的學府被打造出來,升華的可不隻僅僅有它自己,它的出現將帶動周圍地域房價的瘋狂上漲,將提高一片區域的價值,有這樣的保障,各大品牌以及地產聯發商自然願意與學院合作,達成雙贏的局麵。這樣就可以在很大的程度上保障一所頂尖學府的運行。 話說的雖好聽,但這其中每一步都很難,且變化很多,既需資本,又需人脈,最重要的是那千載難逢的機緣,在越安穩的生活下,機緣就越難出現,即便出現,也很難達到能提高學院地位的程度。 還是不要瞎想的好,不說天邊,隻看眼前。未來能推演,卻終究隻是推演,不是確定。變化太多太多。 孫溪寒這樣復雜的人,想活得平淡,卻又不想被局限,很難。此刻獨孤世宏並沒有在他的身旁,吃過飯後,獨孤世宏已將先回旅店了,孫溪寒則是出來轉轉。“果然還是那般無趣啊。”孫溪寒內心暗自嘆了一聲,準備回旅店。轉過身,走了沒幾步就停住了,他看到了一個......和尚。之所以停下,是因為他認識。不是別人,正是那晚孫溪寒在村中亭前臺階上見到的黃衣僧人淩楓,法號道窮。隻見他在道旁的一片空地盤膝坐下,雙眼閉合,手中一串佛珠緩緩轉動口中念念有詞,但聲音很小,知道孫溪寒靠近也聽得很模糊。。孫溪寒眼神有些古怪地看著他,他覺得身為一位高僧,即便下山遊歷,但出現在這大街上且看他的樣子,一看就是要接客了。 很多都注意到了這位鶴立雞群的僧人,一身黃袍有些破舊,更顯返璞歸真的意味。但沒有人上前詢問,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他們打心裡就肯定這是個江湖騙子。孫溪寒此時原本對這位大師不錯的印象也有些動搖了。他走上前去。 “道窮大師,您好。”孫溪寒打了個招呼。此時黃衣僧人的眼睛才緩緩睜開,一雙充滿智慧的雙眼讓此人更添了釋家的風範。 “原來是小施主,一別多日,近來可好?”僧人略帶驚奇地說道。 此時孫溪寒心裡也不禁暗暗嘀咕,他覺得這道窮僧人講話和沈州放在一起真是絕配。但表麵上還是應付了大師幾句。二人交談的時間很短,隻說了兩人各自出現在這兒的原因。孫溪寒聽道窮和尚說,他來此是為了與另一個與一個老道士約定在明天論道,聽起來很玄乎,對方還沒來。孫溪寒一下想到剛才在街上看到的那個一身道袍的老道士。 “小施主既是有慧根之人,明日此時,貧僧在此等你,然後讓你見證一下貧僧與那道士的論辯。”此時黃衣僧人略帶傲氣地說道,應該是與那老道有過節,且對於自己極為自信。 “好,勞煩大師了,在下就此告辭。”孫溪寒想了想明天也沒什麼事,就答應了。然後緩步走向旅店。 回去之後,和獨孤打過招呼之後,拿起筆琢磨今日的詩。忽然想起來,在書中提到過道釋儒三教。今日他見了兩人,應是兩教,索性他今日就寫最後一教——儒教。 今日詩篇:《儒道禮》 既生人間應縛禮, 非是儒生無膽氣。 夕下靜對古耄年, 俯首而來負手去。 今日備注:不說天邊,隻看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