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汗直冒的跪倒在階梯上,聽到老頭嘴裡疑惑的反問我,兩眼一瞪,沒想到他會反對我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我……我…” 我還是沒辦法說話,現在身體僵硬,使不出力氣,而且就連我的眼睛看東西都模模糊糊的,這老頭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老頭似乎是看出來了我的處境,揮了揮手,我感到的壓力便瞬間驟減,不過雙腿仍然發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在整棟樓逃竄了,看來他還沒有徹底信任我。 我心中清楚,隻好扶住墻,勉勉強強站了起來,看著樓梯上的老頭,連忙開口解釋到: “我……我肯定是活人,我叫張顧朧,眾民國江龍市本地人,更是徹徹底底的活人。” 老頭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臉,越看,他的神色就越變得尷尬。 “老朽之前看小子你在路口觀看我對魔物施法攝魂,誤認為你乃路過的邪物……” 老頭吞吞吐吐的,我逐漸知道了事情經過。 根據這老頭所言,兩小時前在路口死去的那個司機已經被什麼邪物奪取了身軀,原本的司機已經死了,現在司機是邪物所代替的,雖然模樣相同,不過司機已經被邪物殺死、取代了。 而老頭接到了這個“任務”,在不斷的摸索下,老頭掌握了邪物的生活軌跡。 這個邪物也是奇怪,為了不讓司機生活中的其他人所發現異常,邪物極力的模仿司機生前的生活,甚至是日常中的各種小習慣,它企圖完全取代司機這個人,原因不明。 老頭就在那個路口將這個邪物所鎮壓,車禍的方式是無奈之舉,不過老頭已經盡力的使無關人員的牽連降到了最小。 我低著頭琢磨著這麼些事,就在此時,之前的那道白影突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啊?” 我連忙後退幾步嚇了一跳,震驚的直直看著那白影,其實那白影,隻不過是老頭類似助手一樣的存在。 老頭注意到我的契機是因為我在路口看見了這道白影,而白影發現後,把被我看到的事情告訴了老頭,老頭就認為我是任務信息中沒有被提及的邪物同夥之類的,或者是路過的邪物,準備將我一同滅殺,於是一路追蹤到我這裡,也就有了之後的事。 老頭說道,普通人是看不見這白影的,隻有“魔源波動”在一定程度上的人才能看到,不過這種人非常非常難遇到,而老頭也沒聽說過在江龍市還有我這樣學生校服模樣的“使徒”,不然老頭不會那樣直接把我當做是邪物。 我眉頭緊縮,如果這老頭沒有撒謊,那麼這段話足以證明世界上不僅存在鬼魂之類的生命體,甚至還存在著老頭這樣專門除靈的團體、組織。 而最重要的是,我眉頭愈來愈緊鎖。 因為我與身邊的好友從未聽說這種事,所以這顯然是對普通人嚴格保密的,我卻在不知不覺中得知了這樣的信息,相當於我已經被卷了進去? “老頭,你這種事情被隨便講出來真的好嗎?” 我語氣有氣無力的,而老頭隨口答到。 “有何不妥?小子你難道不與老道同樣,也身為‘魔源使徒’嗎?” “什麼使徒?我實際上隻是個普通人,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邪物,剛才你說的魔源使徒,我都隻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 老頭仍然是那副故作淡然、高深的樣子。 “小子,你方才在街道路口上能以肉眼目睹老道我的攝魂術,毫無疑問,你魔源術法已登堂入室,所以我才會誤認為你是邪物,可我剛才仔細一看,發現你肉身渾厚,的確並非魔物,那麼一定就是使徒了罷,我對你發難,老道我感到歉意,老道我有不問清楚就貿然對你攻擊的錯誤。” 這個穿著很像窮困潦倒的江湖騙子的老頭,壓根沒聽進去我說話,他隻是專注於對我道歉。 “臭老頭我真是普通人,你所說的那些我都聽都沒聽過。” 由於他剛才襲擊我的原因,我對他有些出言不遜,老頭卻也不急不躁,他似乎特別通情達理,理解我的心情。就這樣他走下臺階,靠近我讓我伸出右手,說是不是使徒,他隻需測一下便知,我問心無愧,當即伸出胳膊。 老頭右手的食指與中指一並伸出,點在我掌心,而後又點在我心臟的位置。 他的指頭點我時,雖然他本身沒有出力,但我仍然感到他指頭的強勁有力,看來這老頭是練家子,而且可能功夫頗深。 我看他點完右手掌心,與我的心臟,老頭臉色就僵住了,臉上一直刻意維持的高深莫測,此時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尷尬與茫然。 “不……不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這個世界都有魔物與攝魂術這種東西了。一切意外的事情都可能會發生,但在發生之前,人們總會下意識不相信意外罷了。” “‘就像所有人都認為自己不會死於一場意外的車禍一樣,但實際上世界上每天的車禍都數不勝數’,老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老頭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臉色變換了一下,恢復了點世外高人的樣子。 “小夥子,你可是姓張,不如這樣,你從今日起就作我老道的座下大弟子,往後你遇到什麼危難,老道我都會盡力相助。” 他話音未落,我全身的不適感立刻煙消雲散,看來這老頭的確完全相信了我。 可相較於他的誠懇,我眼中卻立刻充滿著警惕,這個臭老頭的思維有點跳脫,還所謂大弟子,連我這樣的普通人都能當大弟子,那這老頭麾下其實根本沒有其他弟子嗎!擺明了就是坑我。 我直接出言拒絕,可這老頭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糾纏,非得我當他弟子,說我肉眼能識邪物,天賦驚人,也說要對我進行補償。 或許是我的好勝心作祟,我想就這樣牽著他,好好欣賞一下這老頭討好我的樣子也不錯。 我回去班級上後,上課時老頭就站在我旁邊,老頭看我不解的樣子,一臉得意的解密到,這是他的一種術法,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形態,在進入學校後,防止引起常人的慌亂,他就開始一直使用的這招。 我又問他,是怎麼知道我的位置在哪的,他一揮手,我衣服不知道哪個角落裡鉆出來個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紙片: “它會追尋你的氣息。” 這老頭好像挺健談的……? 方才黑衣死神的模樣早已煙消雲散,去的無影無蹤,現在站在我麵前的,就像是一個普通至極的調皮老爺子。 我下課了內急跑進廁所,這老頭居然也死皮賴臉的跟進來,被我直接轟了出去。 經過接觸,我發現這老頭不是個壞人。還有他隻是勸導我當他的弟子,沒有直接動手強迫我之類的,如果動起手來,這老頭給我的壓力難以言表。 看著眼前費盡心思想讓我答應成為他徒弟的樣子,很難將他與之前步步緊逼宛的時候結合在一起。 “使徒都是你這樣的嗎?那你在的那個世界還挺有趣的……不過抱歉,我不想將我置身於危險之中。” “……其實…嗯……”老頭支支吾吾的,似乎顧及著我的情緒,有一些難開口的話。 時間來到了中午,我去餐廳掏出二十元錢買了一份飯就開始吃起來,早上跑來跑去的我早就餓壞了。 轉眼一看,那老頭站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我。 但是當老頭察覺我在看他時,他又若無其事的轉走了目光,似乎對午餐不屑一顧,我輕輕一笑,又掏錢給他買了份,看著他坐在我旁邊吃的狼吞虎咽的樣子,哪裡還有什麼神秘人物的氣勢。 傍晚放學的時候,這老頭坐在校園長椅上跟我聊了很多。 因為常人沒辦法看見施著隱身法術的他,所以隻能看見我一個人在長椅上自言自語,我無視他們異樣的眼光,和老頭談論著自己的想法。 我自己的確對這些超能力抱有好奇心,不過我真的十分不樂意麵對魔物,甚至還要與它們戰鬥什麼的我更是拒絕。 這老頭沒辦法,告訴我可以稱呼他紫極,然後又留給我一枚銅錢,說這銅錢可以追蹤到我的位置,不過沒辦法太精確,最多隻是知道我在衛生間,但沒辦法知道我在衛生間門後的程度。 “吾號紫極,在‘那個世界’還沒有人不知道老朽我的名號!” 紫極老頭如此的對我驕傲的說道,但我卻擺了擺手,隻當他在瞎扯。 他還叮囑我到,如果我回心轉意了,隻需要將這枚銅錢想辦法弄碎,他就會得知消息並趕過來我這裡,但臨走前,他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不踏入這個世界也好,除了我以外的人,那些家夥都是瘋子。” 然後紫極老頭就離開學校了。 我手中把玩著銅幣,握在手中仔細端詳,它並不是眾民國古時某一個朝代的貨幣,雖然也是圓形狀,中間一個菱形的空缺,不過一個麵寫著紫薇天然,另一個麵則寫著極為大道。 可能是紫極老頭他特別製造出的,材質摸起來也沒有普通銅幣那樣的堅硬,應該稍微一用力就能捏碎。 我將這枚錢幣收下,但並不準備捏碎,對於那樣的世界,我的確有好奇心,不過也不敢輕易涉足。 夜幕已經降臨了,我在長椅上起身,伸個懶腰,準備收拾收拾回家,剛站起來,我的那位女同桌第九月,不知道從哪裡走了出來,在我平淡的目光中,她徑直來到了我的麵前。 “喂,你和那個老頭交談的內容在我看來可真是無聊。” 淒白的月色籠罩大地,我平淡的目光迅速轉為怔神,這女人居然可以看見那老頭? 我還沒發問,第九月那俏皮的表情突變,她一手指向我身後,這時我的身後發出一聲響聲,很像是什麼東西走路的聲音。 我扭頭望去,眼睛不自覺睜大,一個我從沒看見過的怪異生物竟然就站在我背後不足一米的距離! 這怪物它身高起碼2.5米,但並不巨大,反而詭異的修長,渾身漆黑,四肢筆直,十片指甲如同利劍出鞘一樣突出來,如果不是那聲響動,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背後站著這樣一個龐然大物! “什麼鬼東西!老九快跑!” 此時我大腦飛速運轉,這怪物的外表邪惡無比,充滿著對所有人的惡意,很有可能就是紫極老頭口中的邪物,此時不聲不響的在我身後,如果不是老九,我壓根沒注意到! 這詭異的玩意怎麼看怎麼驚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我拉著第九月向著校門口快速逃離,身後的那黑色高大怪物,兩條胳膊緩緩抬起,對著我剛才站著的位置猛地揮下,如果我剛才沒看見它,此時或許已經被它抓住了。 這頭怪物醜陋又恐怖,好在動作極為緩慢,它撲了個空後又有了反應,開始一步一步固執的靠近我和第九月,不過動作很僵硬。 我拉著第九月邊跑邊問到: “你躲著看我和那老頭多久了?我身後那個怪物又是怎麼回事?” “那個東西莫名其妙突然的就出現在了你身後,跟一灘墨水一樣突然匯聚而成的…” 第九月麵無表情,語氣四平八穩,她似乎一點也不對那些怪物感到恐懼。 如果是不了解第九月的人在這裡,恐怕都會認為這個怪物就是第九月製造出來的…… 這女人實在是太冷靜了,以至於來到了可怕的程度。 我邊跑邊頻頻扭頭看那怪物,我意識到一個有些恐怖的事實,那頭怪物的動作比起剛才,似乎變得流暢了一些,動作開始逐漸迅速,我們原本拉開的距離陷入了僵持,也不知道沒有眼睛的它是怎麼知道我和第九月方向的。 “老九,這次我有辦法,一般人是看不見那臭老頭的,你應該有著那老頭口中的天賦,而那頭怪物還是交給專業人士處理吧!” 說完我當著第九月的麵,左手一用力捏碎了老頭交給我的那枚銅幣! 銅幣像沙子那樣碎裂,碎屑飛舞在我的手周圍久久不散,很久了才完全褪去,但明明壓根沒有風吹動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