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1次殺人(1 / 1)

第一次殺人成為侯景好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於標和另一個鎮兵押住一個柔然男人背著侯景跪下,大喊“殺”!   侯景從背後抽出羽箭,拉弓,瞄準,放箭。   箭像流星一樣飛向柔然男人,從後背射入,直透前胸,柔然男人口裡不斷“哦哦”喊著,血從前胸噴出,掙紮著倒了下去。   臨死一刻,他是朝後方侯景看過去的,侯景看到他死魚一樣的眼睛逐漸失去光彩。   於標提前一晚就讓侯景準備好刀弓裝備,說準備去打獵。侯景準備好出門一看,加上於標、他,一共10個人,準備了10匹馬,10頭驢,人騎馬,牽驢。   於標在前麵帶路,往西北,然後折往北方,累了就下來吃乾糧和水。   走了一天,大青山已經在後麵,越往北,草原越茂盛,侯景問旁邊一小兵:“都到草原了,打獵是準備打兔子嗎?”   旁邊的兵士轟然大笑,有的差點笑得彎腰。這時於標對侯景說:“我們說的打獵,就是去打草穀,去找北邊高車、柔然牧民要點東西。”   侯景一驚:“他們給嗎?”   於標舉了舉手裡的彎刀:“手裡的家夥說了算啊!”眾人繼續大笑。   侯景好像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這次搶幾個年輕的娘們,給我們隊主啊,說不定隊主還是處男”於標說,眾人轟然一聲附和。   於標指揮隊伍分為3群,剛剛可以相互看到,大概這就是搜索隊形吧。往北走了半天,沒發現任何牧群。   突然,左邊有哨音響起,3群人又聚在一塊,他們小心到高處一看,有兩個大牧群,牧人大概有3、40人。於標召集大家商議,認為目標太大,吃不下,於是繞過這個牧群,繼續往前走。   傍晚,他們看到遠處升起幾縷黑煙,於標示意大家停下,帶著侯景前往。   他們看到4頂帳篷,百數十隻牲畜,於標估算大概有20多人。   “可以乾一票了。”於標轉頭盯著侯景說:“男人全部殺掉,女人老的殺掉,孩子、女的帶回去賣,皮毛值錢的東西帶走。”   侯景心裡一震,臉上有點變色。於標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以前你阿爺就是這樣帶我們打草穀的,現在朝廷給養不夠吃,兄弟們還要養家,我們都要活下去,這次是我帶大家來,以後是你帶大家打草穀。做不了這個事,大家都會死,不是餓死就是被殺死。”   侯景呼吸沉重,第一次覺得頭有點暈。   “你是隊主,也是頭狼。頭狼要保護狼群,要找到食物,狼走千裡吃肉,不然,狼群會驅逐你出去。”於標看著侯景的眼神,有點冷酷。   二人回到隊伍中,於標說這次運氣好,目標剛好合適。大家晚上不生火休息好,明天淩晨開始行動,結束後快速回關。於標做了分工,2個人明天負責挑開帳篷,其餘人點火拿火把,一個帳篷丟兩個火把,然後射殺帳篷內男人,4個帳篷射殺完畢後用刀補殺再拿物資。   是夜,沒有月光。侯景在一個挨著一個土堆閉著眼睛休息,時不時睜開眼,甚至還拿出刀,再放回去。   迷迷糊糊一晚就過去了。   朦朧中侯景覺得有人推他,睜眼一看,於標讓他準備準備出發了。一群人先把一半的馬留下,上好弓弦,抽出彎刀,然後每人騎上一匹馬,慢慢靠近帳篷,靠近時候,挑開帳篷的兵士首先加速,隨後他們亮起火把跟上,在前兩個帳篷被挑開時候,裡麵的人還來不及反應,火把就扔進去,後麵的箭雨就過去了。   最後一個帳篷聽到了聲音,有幾個男人已經拿刀站了出來,甚至有一個拿起了弓箭,但是在他們高速攻擊下,還是全部被射殺。   侯景不知道自己射死幾個人,隻知道跟著於標,拚命把箭射出去。   天蒙蒙亮時候,燒焦的帳篷,婦孺的哭泣,1、20具屍體,還有濃厚的血腥味,讓侯景麻木了。   於標大叫:“這裡還有一個人!”   於是他和另外一個鎮兵,用刀架著一個柔然中年男人押出來,然後讓他背朝大家跪下,於標準頭對著侯景說:“快放箭,殺了他!”   此刻,所有人停止手頭活動,看著侯景。   侯景從背後抽出羽箭,拉弓,瞄準,放箭。   箭像流星一樣飛向柔然男人,從後背射入,直透前胸,柔然男人口裡不斷“哦哦”喊著,掙紮著倒了下去。   於標帶頭舉刀高呼,眾人喜笑顏開。   侯景知道,殺人是軍人的投名狀,自己真正入伍了,他們真正接納了自己。   清點戰利品,有6個女人、3個小孩,還有幾百件羊皮。大家興高采烈地把之前留下的馬牽來,拉上羊皮,把女人孩子用繩子綁好連成一串,把火撲滅,然後往回走。   她們哭泣、嘴裡開始時候不斷咒罵後來也停下來了,在鞭子的驅使下,往大青山走去。   於標讓侯景和他一起殿後。於標告訴侯景,一般過了1、2天,牧群遭遇襲擊就會被其他牧群發現,然後部落會派人搜索南追,所以回去時候不能走原路,也要繞開來路上碰到的大牧群,牧群善於作戰的人多,甚至柔然士兵也不少。   第一次打草穀,就這樣有驚無險地回來了。   這一趟收獲蠻豐。於標把孩子女子毛皮帶去邊鎮賣掉,獲利5000兩銀子,大概等於朝廷給飛鳥驛的2年給養,回來時候,所有人都高興歡呼不止。   於標也兌現了諾然,給了一個年輕的少女給侯景做女奴。   侯景找於標和張猛商量,把一半的銀子拿出來分掉,其餘部分,拿部分上貢段飛,剩下部分,拿來采購馬匹、甲具,以及後續做飛鳥驛供養。二人一聽,麵有難色,直至侯景表明他所得部分,分給他們,他們才勉強應承。   侯景看出來了,飛鳥驛實力不夠,做不了大買賣;飛鳥驛隻有他一個人有馬槊,隻有於標和他有重甲,馬匹加起來有15匹,雜畜15頭。侯景盤算著,按他在婁家訓練和觀察,重騎兵一人配4匹馬,飛鳥驛需要湊出10個左右的重騎兵,加上10個左右騎馬弩兵,再加上其他步兵,才稍微成為一個有戰鬥力團隊。玄甲重甲騎兵,能夠橫行無敵,而在婁家訓練時候,重甲騎兵沖擊力簡直就是山崩地裂。   即使是這種小規模的劫掠,也隻能去10個人;如果是要打硬仗,更加沒機會——要擴充實力,首要就是馬匹要夠——去劫掠,馬是最重要的。比如這次,他們隻湊出10匹馬,10頭驢子,已經是飛鳥驛極限了。   這次,他們去買了8匹馬,去懷朔打造了4副重甲——侯景還指定要黑的。   “騎兵重甲並不便宜,護臂一對要銀子5兩,腿裙8兩,身甲10兩,披臂盆領12兩,頭盔15兩,一套重甲50兩”,於標說,“朝廷給我們一年給養就50兩銀子,一家人就指望這50兩銀子過日子呢!”“馬槊就不行了,要定製,5年時間,大概要800兩銀子”,侯景一聽,沒想到家裡的馬槊這麼值錢。   而馬匹,也差不多要100兩一匹,而養馬的費用,一個月也要3兩銀子。   重甲和馬有了。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侯景頭痛了。   初次打草穀,還是讓侯景精神上受到莫大的刺激。   開始一段時間,侯景一入睡,就夢到自己射殺那些人的臉,還夢到他們死後鬼魂來找他,後來在夢中,他怒罵:“我不殺死你們,我也得死,你們認命吧!”   驚醒後往往滿身大汗。   但也有收獲,比如女奴。   回到飛鳥驛的當晚,女奴就出去打水回來,主動幫侯景脫衣擦身。侯景坐在床上,累到差點癱了。女奴細心擦洗後,跟著給侯景按摩捶打,舒服到侯景沉沉睡去。   醒來後,發現女奴還在按摩,侯景這時精力旺盛,一把拉過女奴,撕開她衣服,把她按到床上,扒開她雙腿,肆意發泄。   侯景看著這個女奴,最初還擔心她反抗,後來看到她雙目緊閉,完全任侯景擺弄,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隨後侯景與她簡單交流,居然是高車族的,原來她也是柔然去打草穀的戰利品。   亂世人如狗,邊民能活下來就不錯了,不同種族甚至不同部落,都相互擄掠,反復被擄掠的不在少數。侯景看她楚楚動人的樣子,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諾諾半天說不清楚,侯景看她有點哨牙,乾脆讓她叫阿珍。   打草穀,後來成為侯景的常態了。後續收獲沒這麼大,甚至有2次,還分別死了2個兄弟,但是和巨大利益麵前,這些都是可以承受的。   大概半年時間,飛鳥驛打草穀賺了萬多兩銀子,買了15匹馬,還有9副重甲。憑籍擄掠來的大量物資,還有侯景的大公無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飛鳥驛的鎮兵對侯景是心服口服,侯景也逐漸樹立威信,說一不二。   秋去冬來。   剛下了兩場初雪,大量高車牧群從塞外回來。   這次斛律十三拿著半邊羊、兩袋牛來找侯景。侯景讓鎮兵拿肉去做晚飯,讓阿珍來拿酒熱。斛律十三看著她,突然用高車話問了一句,阿珍渾身一震,隨著停下,轉身,愣愣看著斛律十三,然後眼淚隨即流下來。   斛律十三隨即上前,摟著阿珍,兩人啕嚎大哭。   侯景愣住一邊。   二人告一段落之後,斛律十三轉身和侯景說:“她是我三姐,我們同部落的,她之前被柔然人來搶掠時候帶走了,我們以為在柔然那裡做奴隸呢,沒想到在你這裡。她被搶了之後,她媽媽特別傷心。現在知道她還活著,不知道多高興。”   侯景說了阿珍的來歷,十三聽了,說:“以後你們去打草穀,約上我,我跟你們一起去,柔然太可恨了。”   酒越喝越高興,斛律十三拉起侯景,圍著火堆跳起舞來。於標他們看到老朋友又來,也過來一起唱歌跳舞吃肉。   第二天,斛律十三叫醒侯景:“哥,往後的日子,可能不會這麼安寧了。我們族人,要向你們朝廷納貢,柔然也經常來欺負我們,還來搶我們女人,我們快活不下去了。聽我阿爺說,我們準備向柔然開戰了,你也要做好開戰準備。還有,你要幫我們照顧好三姐。”   說罷,斛律十三也去追趕族人去了。   斛律十三走後,侯景對著綿綿群山,隱約嗅到風中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