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於謙的話,比陛下還大?(1 / 1)

“這一次送妖後去到深山老林的人,朕今後不想在京師看到。”   “是讓他們回去故鄉做個富家翁,還是送他們去見閻王爺,朕也不過問。”   “朕今天隻告訴你們這一回,這件事隻有咱們主仆三人知道。”   “若是今後有什麼閑言碎語傳進朕的耳朵裡麵,朕不止誅你們十族,朕還會讓你們家中雞犬不留!”   朱祁鈺惡狠狠的對著身邊的郝義和善增這樣說。   “奴婢明白!”   善增作為負責這一次行動的主管人,他一下子就跪在了朱祁鈺的腳邊。   朱祁鈺不是說不想讓第四個人知道嗎?   故而善增在心裡決定了,這一次送孫若微去到深山老林的那幾個人,一旦任務完成後,就不用再喘氣了。   人不狠,位不穩。   死道友,不死貧道。   善增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陛下,還請避讓。”   “這見了血光不吉祥,接下來就由奴婢來來處理吧。”   善增的手裡麵端著一個木質托盤,托盤上麵是一個白瓷瓶和一把小刀。   白瓷瓶裡麵是毒藥,讓孫若微變成啞巴。   這把小刀是用來挑斷孫若微的手筋和腳筋,而且還用來割開孫若微的臉頰,讓她因為肌肉無力而不能咬舌自盡。   “奴婢鬥膽請示陛下,若是有外臣詢問起妖後,又該如何作答?”   善增問出了他最擔心的問題。   朱祁鎮死了,很好辦,挖個坑埋了就是了。   可孫若微沒死,這就不好辦了。   “這都還要朕教你?”   “你就不會說妖後病了?”   “不會說妖後在一處偏僻之處吃齋念佛,靜思己過?”   “過了一段日子,妖後病亡。”   “然後找一個死掉的老太婆放入棺材,當成是妖後下葬不就好了?”   朱祁鈺恨不得踢善增兩腳。   原來嘴上無毛,真有可能辦事不牢。   ……   日上三竿之時,德勝門外忽然揚起塵土一片。   一隊雄赳赳氣昂昂的騎兵,馳騁在高頭大馬之上,個個都是英武俊朗。   “昌平侯,你這是有幾年沒回京師了?”   兵部尚書儀銘的兒子,也是擔任六科給事中的儀泰,對著他口中的“昌平侯”楊俊一個拱手。   奪門之變當晚秘密出京,儀泰和成凱北出居庸關,前去召楊俊帶領宣府鐵騎南下入京勤王。   原因無他,石亨等人執掌京營多年,他們在京營中或多或少都有門生故舊。   為了以防萬一,距離京師最近的宣府邊軍,自然就成了內調最合適的人選。   而且楊俊和朱祁鎮有舊仇,所以朱祁鈺才會選擇楊俊統兵南下。   “實不相瞞,上次一別京師,算起來也有幾年了。”   麵對儀泰的問題,楊俊突然就為之心情沮喪。   楊俊最後一次待在京師,是為他已故的父親楊洪操辦葬禮。   那一次,楊俊大把大把的銀子扔出去,直把京師打成了一片素白。   王公貴族之家,除了家主親自前來吊唁,更是沿途搭起靈棚以送別楊洪。   就連朱祁鈺也是為楊洪輟朝一日,並遣官賜葬祭,追贈潁國公,謚號武襄。   楊洪的小妾葛氏上吊殉夫,也被追贈為淑人。   而且就在楊俊的父親楊洪死後,楊家再遭變故。   楊俊的弟弟,嫡子楊傑,在襲爵昌平侯不到兩年後也病亡。   所以楊俊才得以成為第三代昌平侯。   “昌平侯也不必感慨人世無常,今後估計你可就要久留京師,並且會長伴天子之側。”   一旁的成凱見到楊俊一時心情低落,也是連忙出言寬慰。   朱祁鈺對楊俊的重視,對宣府鐵騎的重視,成凱不可能不知道。   “我楊俊一介武夫,之前又多次犯下大錯,這一次進京勤王,隻不過是將功抵過而已。”   “倒是你們兩位進士郎,不但是陛下郕王府故舊,此番又有大功於陛下。”   “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到時候可別忘了在下才是!”   楊俊收拾好了悲傷之後,就對著儀泰和成凱就是一個抱拳。   楊俊其實挺佩服儀泰和成凱的。   雖然儀泰的父親是朱祁鈺郕王府長使出身,雖然成凱的父親是朱祁鈺貼身太監出身,不過儀泰和成凱並沒有紈絝子弟之風,反而是日夜苦讀,還高中進士。   “功高莫過救駕,昌平侯你此番就是領兵救駕。”   “如此榮華富貴,隻怕我們兩兄弟是拍馬也難追!”   成凱這分明就是和楊俊在相互吹捧。   “兩位兄長都是人中龍鳳,隻不過咱們現在該領著兵馬去往哪裡?”   “是去禦馬監?”   “還是去京營?”   一旁的儀泰有些看不下去了。   這一路上都相互吹捧了這麼久,還不膩嗎?   “去禦馬監!”   成凱在三人中年紀最長,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拿主意。   朱祁鈺調宣府鐵騎入京,可不是為了保護京師臣民的安全,而是保護他朱祁鈺的自身安全。   如此一來,久經沙場的宣府鐵騎歸入到守衛皇城的禦馬監之下,這不才符合朱祁鈺的聖心嗎?   “來者何人?”   突然間,一隊身穿京營服飾的騎兵打馬而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領頭的校尉在距離楊俊等人十米開外一拉韁繩,他胯下的戰馬立刻就停下了四踢。   “好俊的馬術!”   就算是久在邊關的楊俊,也是忍不住為那個校尉喝了一聲彩。   “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是哪裡的人馬,為何進京,又是奉了誰人之命,進京意欲何為?”   校尉看著楊俊和他身後的兩千雄壯騎兵,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位兄弟,我等乃是宣府之軍,此番入京乃是奉了陛下之命。”   “想必你也知道,石亨、曹吉祥叛亂,故而陛下宣我等入京宿衛。”   楊俊作為邊將,他手底下都是一群驕兵悍將。   就連楊俊自己,也是常常和士卒們廝混在一起。   所以楊俊才以軍中常用的“兄弟”二字,來稱呼對麵的校尉。   “可有兵部行文?”   然而校尉卻是不買賬,他隻是走到楊俊身邊,對著楊俊伸出了手。   “大膽!”   “都說了,我等乃是奉了皇命!”   “怎麼,陛下的聖旨,還比不過兵部於謙?”   成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伱可知道,這位乃是我大明的昌平侯?”   “他的父親乃是正統年間名將第一的楊王、楊老令公?”   成凱口中的“楊王”,就是楊洪。   楊洪當年鎮守宣府,蒙古人為之懼怕,所以稱呼楊洪為楊王。   “至於這位,他的父親也是兵部尚書,乃是兵部儀公!”   成凱又伸手指了指儀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