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靈秀貼著滄香的耳朵,帶著警告的口氣,小聲說道“你要不想一輩子都待在老鼠洞,就閉上你的狗嘴” 滄香一點都服軟,被捂住了嘴還想罵葵靈秀,看見一隻大老鼠竄到腳下,站起來後直接撲倒滄香的大腿處,嚇得滄香雙眼都要冒出來了,葵靈秀一腳將大老鼠踹下去,大老鼠朝著葵靈秀撲咬,葵靈秀可不慣著它,咣咣兩腳將大老鼠踩死後,滄香顫抖的眼睛盯著葵靈秀,終於點點頭。 看著管閑事的葵靈秀,雲上陳忍不住嘟囔說道“善心不能當飯吃,我要是你,現在一斧子剁了她” 葵靈秀撇了撇嘴,沒有說話。 隨著兩團黑霧在老婦人袖口中滾出,打在陰煞姥姥身上,陰煞姥姥敗下陣,躺在地上捂著胸口,嘴角流出一絲血,帶著怨念的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大鬧我洞府,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老婦人居高臨下俯視著陰煞姥姥,說道“鼠三在哪?” 聽到鼠三的名字,陰煞姥姥眼中明顯出現了袒護的神情,說道“你想知道鼠三的下落,跪下,給我磕三個響頭,畢恭畢敬的叫我一聲陰煞姥姥,我就告訴你” 老婦人單手掐住陰煞姥姥的脖子,烏黑的手指緊緊扣住陰煞姥姥的喉嚨,陰煞姥姥麵露痛苦的神色,不停的用手拍打著老婦人的手,老婦人猛的一用力,五根手指鑲嵌進陰煞姥姥的皮肉裡,扣住了陰煞姥姥的頸骨,隻要輕輕一用力,陰煞姥姥的喉嚨就斷了,老婦人重重的咳嗽了幾聲,陰黑的眼睛瞪著陰煞姥姥,沒有一絲憐憫的說道“那我就把你碎屍萬段” “他們,他們知道鼠三的下落”陰煞姥姥伸出手指,指了指洞門,老婦人隻看到幾個背影,隨後麵色一緊,變成一股黑煙追上去了,老婦人走後,一群小老鼠精圍著陰煞姥姥旁邊嘰嘰喳喳的說著不停,像是在問陰煞姥姥傷的重不重。 陰煞姥姥脖子上血窟窿不停的流著血,眼裡布滿了駭人的仇恨,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個字“追” 深渠洞附近滿是密林,還有一股白色瘴氣,加上又是黑天,難以分辨方向,雲上陳與葵靈秀深一腳淺一腳的走,滄香抓住葵靈秀衣擺跟在葵靈秀的身後,嘴裡還在喋喋不休罵著: “葵靈秀,你這個小賤人,就是因為認識你,我才會被抓到這裡” “你怎麼還不死,你怎麼還活著呢?” “你嫁了那麼多人,是不是就是人盡可夫的蕩婦了,跟我在一起都是侮辱我的靈魂” 顧念滄香是女人又是在逃命,一再忍讓,可還沒完沒了了,葵靈秀回頭,單手捏著滄香的下巴,強迫滄香張開嘴,看見潔白的牙齒,葵靈秀說道“我什麼卑鄙下流的事情都能乾的出來,你若是在跟我廢話一句,或者在玩什麼小把戲,我就把你的牙一顆顆的拔下來,順便剝光你的衣服把你吊在樹上,讓群妖欣賞你宿泱山四師姐曼妙的身姿” 憤怒的滄香口齒不清的說道“你敢” 你敢?你看我敢不敢,葵靈秀一腳踹向滄香的沒有斷的手臂,一根毒針掉落,葵靈秀剛要動手,察覺到危險氣息靠過來,葵靈秀從地上撿起滄香的毒針紮在滄香的肩膀上,拽著跟雲上陳急忙逃竄。 滄香拔掉毒針,開始在身上翻找解藥,這時候才發現,根本沒有帶解藥,委屈至極的滄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聲慘烈,好像有幾世的冤屈一樣,隻能我欺負你,咒罵你,打罵你,不允許你反駁或者對我有一絲不恭敬。 “葵靈秀你個人盡可夫的蕩婦,你不守婦道,你欺男霸女,你欺負我” “我要把你皮剝了,我要把你碎屍萬段,我要吃你的肉,挖你的心” “師父,都怨你,都怨你不教給我最好的法力,你教給鏡湖有什麼用,她就是人皮好看一點,二師兄葵靈秀欺負我,你在哪呢,二師兄” 嚎啕大哭的滄香成功的將老婦人引來了,老婦人在一團黑霧中緩緩落下,居高臨下的看著滄香,回憶起在深渠洞是三個人影,高高在上的說道“你是宿泱山弟子?” 還在哭的滄香抬起頭看到七老八十的婦人,很不削的說道“是又怎麼樣?” 老婦人陰黑的臉上,漏出比惡鬼還恐怖的笑容,說道“另外兩個人呢?” “葵靈秀跟他的相好的跑的”想到葵靈秀,滄香就來氣,忍不住罵道“我可是宿泱山的四師姐,敢這麼對我,真是不知死活,我要告訴我二師兄,給我報仇” 老婦人可沒心情聽滄香在這裡哭哭啼啼,狠厲的問道“鼠三在哪?” “什麼鼠二鼠三,你去問問葵靈秀,我不知道”滄香說完話毒針發作了,渾身止不住的打哆嗦,滄香學藝不精,學什麼忘什麼,下毒也毒不死人,頂多難受個四五七天。 嘎嘎,嘎嘎。 夜空,星光璀璨,一群烏鴉從雲上陳與葵靈秀上方飛過,落在前麵小路旁邊的幾顆柳樹上,密密麻麻的與黑夜融為一體,若不是它們嘎嘎的叫著,很難發現這有一群烏鴉。 雲上陳看到了這些烏鴉,並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躲在一顆粗壯的槐樹後麵,槐樹雖然就在小路旁,但前方有許多半人高野草擋著,也算安全,現在隻能靜觀其變。 雖然是暗處可葵靈秀的雙斧一直沒有離手,葵靈秀小聲說道“我從認識你之後,我就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不是被妖怪追就是被妖怪殺” 雲上陳小聲說道“我從認識你之後更倒黴,法力盡失” 穿著灰色粗麻衣服的男人坐在小路邊上,仰著頭看著月亮,男人長的很普通,放在人群中,一眼能忘記的普通相,男人起身在小路上來回的渡步,每走一步腳下的鐵鏈聲都哐哐作響,隨後朝著雲上陳與葵靈秀的方向走來。 葵靈秀握緊手裡的大斧子,很小聲的說道“被發現了?” 雲上陳盯著男人,聲音雖小,卻沒有一絲慌亂的說道“隨機應變” 男人小心翼翼的走到半人高的草前,很自然的坐在地上,仰著頭看著月亮,放在兩側雙手迅速抓起地上黑色泥團,朝著後方雲上陳與葵靈秀甩過去,很小聲的說道“婆婆鼻子很靈的,快把這個塗身上” 雲上陳與葵靈秀沒有說話,動都不敢動。 “烏花婆婆是黑峰堡大大王,兩千年的法力,你們頭頂沒有烏鴉,但是你們能看到的範圍之內,都是烏鴉,除非你們會地盾,要不然插翅難飛,你們腳下應該有很多,快往身上塗”相貌平凡的男人又看了看四周,繼續小聲的說道“我的眼睛能看到黑夜中一切東西,包括你們,快點塗,等婆婆回來,隻有死路一條” 男人說完話站起身,故意大步走,讓腳下的鐵鏈發出陣陣響聲。 葵靈秀看到腳下有許多這種軟軟的泥巴,也不見外,拿起來直接往身上抹,也不管雲上陳願意不願意直接往雲上陳身上、臉上摸,這黑泥的味道熏得眼睛睜不開,差點讓雲上陳吐出來。 多虧男人用腳鏈製造的響聲,葵靈秀這點小動作才沒有被發現。 一團黑霧從深渠洞方向飛過來,所有烏鴉都沸騰了,嘎嘎的亂叫,顯得很興奮,黑霧落下後,變成了剛才打敗陰煞姥姥的老婦人也就是男人嘴裡的烏花婆婆, 烏花婆婆旁邊有一個蜷縮的女人,臉色白的嚇人,止不住的顫抖,仔細一看這人是滄香。 烏花婆婆鼻子嗅了嗅,陰黑的眼睛朝著四周望了望,說道“雜碎,有沒有看到一男一女經過這裡” 原來這個男人的名字叫做雜碎,這個名字取得可真是古怪。 叫雜碎的男人低著頭,畢恭畢敬的說道“婆婆我沒有看到” 烏花婆婆眼睛一橫,蒼老的手舉起來,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雜碎的臉上,這個巴掌響的,在寂靜的夜空中都能有回音,烏花婆婆麵露兇相,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是知道騙我的後果” 雜碎抬起頭說道“婆婆,我真的沒有看到” 烏花婆婆突然心口一緊,蒼老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在地上,雙眼瞪大,嘴唇乾澀,嗓子裡說不出一句話,一瞬間仿佛老了一百歲,雜碎見狀,扶著烏花婆婆靠在自己懷裡,並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沒有一絲遲疑的割開手腕,血流出來後,湊到烏花婆婆的嘴邊,喝了血,烏花婆婆恢復了剛才的神氣,很嫌棄的推開雜碎,怒吼道“深渠山被圍的水泄不通,我就不信兩個大活人,能飛了不成” 烏花婆婆的名聲雲上陳、葵靈秀都有聽說過,就是一隻成了氣候的烏鴉精,可這個叫雜碎的男人並不像是烏鴉精,他的身上沒有妖氣、沒有戾氣,而且他竟然給烏花婆婆喂血喝?相貌平平的人,還竟然有如此善心,說的不好聽就是腦袋讓驢踢了。 滄香雙手抱住肩膀,止不住的打哆嗦,嘴裡還喃喃的的說道“老妖婆,我是宿泱山四師姐,祁幽是我師兄,小心我師兄剝你皮抽你筋” 烏花婆婆漏出一個陰笑,單手掐在滄香的脖子上,五個血洞瞬間流出血,烏花婆婆別看年紀大卻心狠手辣,說道“宿泱山在我眼中不值一提,你師父詭絨子我更是不放在眼裡,我不殺你是因為另外兩個人沒有找到,你在敢叫我老妖婆,我就先把你舌頭拔出來,然後把你的皮做成皮凍,讓你生不如死” 雜碎好心的提醒道“姑娘,你別亂叫,這是烏花婆婆” “你放了我,我,我幫你去抓他們,我們宿泱山,別,別的不多,就是,就是人多”顫抖的滄香沒有剛才的牙尖嘴利,反倒是討好的說道“我幫你找,那,那個女的叫葵靈秀,那,那個男的是葵靈秀相好的,可,可厲害了” 躲在暗處葵靈秀,對滄香充滿了鄙夷,這要是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豈不是要賣主求榮,心想:我要是有這樣徒弟,我就掐死她。 地麵泛起了波浪,一會凹,一會凸,隨後地麵出現一個大洞,無數隻老鼠精從地麵竄出來,爬上樹去撲咬老鼠,有的直接越起,往樹上的烏鴉身上撲,烏鴉撲倒後,老鼠們直接上將烏鴉撕碎。 一股黑旋風在地上滾了兩圈,變成了陰煞姥姥,拿著鐵杵朝著烏花婆婆打去。 烏鴉與老鼠打的熱火朝天,死了一蹭在補上一層,一層疊一層,疊到小樹高了鼠族也不慫,繼續撲咬,而烏鴉們的利爪與尖嘴抓、啄向老鼠的喉嚨瞬間,血腥味彌漫來,撕咬聲、兵器碰撞聲更是在雲上陳與葵靈秀的耳邊回蕩,兩族大戰,滄香夾在中間,數不清的血滴子崩在滄香臉上跟身上,而老鼠與烏鴉身首異處的屍體順著滄香的臉頰滾到腳邊,嚇得滄香抱著頭哇哇的大叫,沒一會就暈了。 鼠族從雲上陳與葵靈秀身邊,根本沒有咬二人,因為它們的目的是烏花婆婆,所以二人看的津津有味。 雲上陳可是上神,兵器一亮,斬盡殺絕,現在怎麼畏首畏尾的,一點都不像初見雲上陳的派頭,葵靈秀忍不住的小聲說道“你是上神,法力無邊,你就不能發個狠,把它們都斬了,躲躲藏藏的像什麼話” 雲上陳得意一笑,說道“阿秀,我這是在給你機會?” 給我機會?給我什麼機會,葵靈秀忍不住說道“關我什麼事?” 雲上陳說道“我現在法力盡失,手無縛雞之力,給你一個保護我的機會” 一個神好端端的法力盡失,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說出去,誰會信?要不是葵靈秀的師父與雲上陳有過交情,經常在葵靈秀麵前提起雲上陳的好,葵靈秀才不會管雲上陳的,懶得與雲上陳爭辯說道“你算是把臉皮厚說的淋漓盡致” 以葵靈秀的性格能這麼痛快的將這黑泥抹在身上,肯定是知道這黑泥的來歷,雲上陳又聞了聞胳膊上的味道,皺著眉頭說道“這是什麼東西,太臭了” 葵靈秀很痛快的說道“烏鴉糞便” 四個字一出雲上陳直接蒙住了,烏鴉糞便,這塗滿身的竟然是烏鴉糞便,雲上陳生怕聽錯了,試探性的詢問了一次,說道“烏鴉糞便?” 葵靈秀很確定的點點頭,說道“是的,烏鴉糞便,要不然怎麼能堵住烏花婆婆的鼻子呢?” 烏花婆婆是修行兩千年的烏鴉精,能在它麵前蒙混過關也隻有烏鴉的糞便了。 雲上陳想把身上的烏鴉糞便弄掉,可越塗抹越多,索性就放棄了,看到打了不可開交的老鼠跟烏鴉,雲上陳說道“走吧” 這裡可是非之地,能走趕緊走,葵靈秀跟在雲上陳身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深渠山真不愧叫這個名字,越走樹越密草越多,遮住了月光,讓眼前一片漆黑,衣服也刮出了大大小小的口子,腳下的坑也很多,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走著,葵靈秀就走到雲上陳前麵去了,雲上陳抓住葵靈秀的手臂,往後一拽,又走到葵靈秀前麵,很淡然的說道“我雖然法力盡失,但我也是男人,你保護我歸保護我,男人應該站在女人前麵” 葵靈秀翻了一個白眼說了兩個字“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