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孔明不像開始那般笑而不語、避而不談的應付了,“那劉備劉玄德,堂堂帝胄,仁義之君,真有詠之先生說的那麼不堪。” “那麼請教孔明,陶謙之後,徐州是否入劉豫州之手。當然,這裡有一個過程很重要,當日董卓欲取漢室而代之,都有勸進之流程,劉備劉玄德既立又當,既要徐州又要名聲,故三讓徐州,流程而已。” “什麼叫既立又當?” “益州土語而已,哈哈。再看,徐州如何丟了,劉備劉玄德接納三姓家奴呂布,因何接納,還不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耳。他劉備,既稱漢室宗親,起兵名為興漢,實為成其自己霸業,可謂不肖;陶謙收留他,他卻圖徐州,此為不義,如此不孝不義之徒,能成其霸業乎?對曰,極有可能。助劉備劉玄德成霸業者誰,求名問利者也。試問,我若能輔佐一個不孝不義市井之輩成其霸業,我必然是文可安邦武可定國之天下英才,但是,天下蒼生,亟待拯救,而不是成為證明本事的證據。” “可是,劉表劉景升,輔佐他,能守荊州?” “不能守。” “公子劉琦、劉琮、劉修,輔佐他們,能守荊州?” “不能守。” “鳥擇良木而棲,人擇君子而處,心擇善良而交,所謂人臣,能輔佐不成器的君主麼?” “不能。” “既不能守,又不能輔佐,那麼詠之先生認為應該怎麼做呢?”孔明有些生氣,“不忘了,劉表劉景升還向天子表先生為萬州郡守。知恩圖報之責,於先生而言,也是應當呀。” “孔明認為,萬州是什麼。” “萬州是什麼,荊州破城之後的退守?圖益州之要塞?你為荊州沒落留的後手?” “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能謀其事,正所謂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俗話說,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欲想拯民於水火之中,措天下於衽席之上,則又需要有圖天下之力。我在劉景升帳下,開漳紙作坊、設大風堂印局、建學業堂乃至塑觀音像、獻計峴山防線等,皆為了讓前來投荊州的百姓安居樂業,能吃飽、穿暖,能讀書、明智。現在看來,荊州將破,萬州確實是荊州破城之後的退守,圖益州之要塞,但是名為萬州,更是開萬世基業之州。” 最後這句話講完,我自己被嚇了一跳,諸葛孔明也被嚇了一跳。原來這段時間,我思考的答案就在這裡,也就是說葉輕眉的死因大概也是這樣,一個人也許他不想強大,但是某種視覺下基於自保或者因為守護值得守護的人,就要求他必須強大。就像教員說的,我們要通過戰爭來消滅戰爭,而能消滅戰爭的隻有戰爭,更須知槍桿子裡麵出政權。孔明心說,你這個鱉孫說劉豫州這不好、那不行,不仁不義、不忠不孝,原來所以成王霸置業、開萬世之基的,根本是你這個王八蛋喲。 孔明笑著說,“詠之先生,如荊州可輔,君將輔之,如不可輔,君自避之。” 孔明呀孔明,日後或許有人會對你講這句差不多的話。突然,我看著眼前的孔明,想起我與幺舅公的那個對話。 “不隻是我,我認為有很多人,他們或多或少的運用著天人感應的道理,行走在天地之間,包括董仲舒、王陽明,甚至王莽這等人物。”“為啥大家沒有察覺到他們是穿越時空的人。”“這好比,小偷在公交車上、在人群中,他們總比常人更容易發現別的小偷,同道中人在穿梭中也容易發現其他時空穿梭的人。” 眼前的孔明,未出茅廬先定三分天下,難道是他的才智,而或是他跟我一樣?也許通過與孔明的對話,未必說服孔明,而是讓我自己的思考,比前一段時間幾次思考,更加清晰。知道了航向和終點,剩下的就是帆起槳落,戰勝風暴的努力了。 成為萬州郡守,我頒布的第一法令就是,改朐?為雲陽,然後在雲陽設置鹽鐵令,擴大開采鐵礦煉製精鐵的規模,提升和改進風箱與翻砂鑄造工藝,同時新建砂輪機床提升鐵器的打磨水平。同時匯報因為萬州初定,甘、文、鄧、魏、霍仍需駐守平亂很長一段時間,劉表沒有說啥,畢竟這幾個戰將不是劉表心中的主力。讓習禎大伯選派子弟進雲陽萬州,並用鹽鐵相關的工作崗位吸引流民進萬州,並為其提供工作機會、技能和養家糊口能力,大風堂錢莊繼續復製荊州的模式,而且萬州作為一座新城,白紙上頭好作畫,提前規劃市民廣場、商業區、寺廟、郡守衙門、生活區等功能片區,隻不過好好的住房貸款,被習禎大伯搞成了住房分期付款,但也沒有啥大礙,計劃萬州除了宅院,普通民居一戶建小院,預計建十萬戶。讓甘寧聯係故舊,在益州四處製造一些動亂,讓劉璋既要防張魯又要四處平亂,縱你東州兵再勇,也要忙到你自顧不暇,更沒有抽功夫來進犯萬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魏延改進弓箭槍弩,製作鐵胎弓箭,並製作機弩架弩提升弩的射程與精度,並為魏延描繪了張藝謀電影《英雄》中漫天箭陣的構想。 抽空去見劉表,推薦宋忠兼任學業堂學官,並匯報李平在雲陽的戰況,以及進一步擴大戰果的計劃。劉表有些忐忑,“詠之先生,準備何時離開襄陽去萬州赴任。” “府君大人放心,我會留在襄陽。至少陪府君大人渡過那十年之期限。” “實際上府君大人也可以放寬心一些,眼下的襄陽,峴山防線即將建成,且府君手下有蔡瑁的水軍、黃忠的步兵、張遼的馬兵,加上治理襄陽十年,兵多將廣國富民強,外敵要想侵犯襄陽,無異癡人說夢。天下能與府君大人一戰的不外乎曹操、袁紹、劉璋、江東孫氏,但能與在峴山防線加持下蔡黃張抗衡的幾乎沒有人了。” “我感覺還是有些擔心,宛城的張繡,說反叛就反叛現在做了曹操的走狗,黃祖在江夏,最近與江東幾次紛爭多有敗像,至於與益州方麵,現在詠之先生替我購置的防線尚可讓我無需擔憂劉璋來襲,稍微安穩一點,而若那十年之限本是天意,就算兵多將廣國富民強又有何益。” “府君大人誤會了,當年說的十年,並非說十年之期屆滿時間必發戰事,隻是在下才學不濟,占看極限無法突破十年。莫如擇日,在下再為府君大人占卜一次。” 劉表麵見喜色,“那就有勞詠之先生了。” “分內之事,那下臣先告退,容我去給觀音大士上一炷香,回頭有了結果再向府君先生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