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隸屬於禮部,是大唐的最高學府,下轄有六學,為國子學、太學、律學、書學、算學、四門學。 國子監那可不是誰想上就能上的,就像國子學與太學,你家裡不是五品以上官,你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這裡麵也就書學與算學的大門,對平民百姓開放,當然開放的前提是,你的成績一定要好。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的來到務本坊。千元早就打聽好了,入學前是要考試的。都不用故意寫錯,千元絕對過不了。那些之乎者也的,千元那是一個也不會,想考上那是絕無可能。 下了馬車走進國子監,千元就遠遠就看見,國子學大門外站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千元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不是婉炎姑娘嗎,她腰上的那柄長劍,千元在熟悉不過了。 千元停下腳步,思索了一會,婉炎是個侍衛,她來國子監做什麼?難道秦王的子嗣在此讀書? 我愛學習啊!人就是要活到老學到老的,這學我上定了,我說的!千元連忙催促蘇管家走快些。 計劃沒有變化快,可計劃變了,問題也就隨之而來了,如何能成功通過考試呢?這玩意明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稍加思索千元把目光移向了算學,這算學應該是最可能考過的吧?便開口道:“蘇管家,不知蘇伯伯準備讓我去哪個學府?” 管家拱手說道:“回公子是四門學,我家姥爺想讓公子熟讀儒家典籍,望公子日後功成名就,造福一方百姓呀。” 千元心中暗想,儒家治個屁的天下,什麼鑿壁盜光、臥冰求鯉的,誰信這玩意,那他絕對是腦袋有那個大病,還是治不好的那種。 王千元裝作一副高人模樣,問道:“我能不能自己選啊,我喜歡算學啊。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天不生我王千元,算學萬古如長夜啊!” 管家驚呆了,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公子這..這恐怕不妥吧。要是家主....”管家話還沒說完,隻聽身後傳來一男子聲:“你這小子怎能如此狂妄,我國子監學子,要虛心求學,你是那個學院的。” 千元轉過身尷尬到:“額我還沒入學,您是?” “老夫王孝通,在國子監任算學博士。” 完蛋這不是吹牛x碰見正主了嗎。千元換上副笑臉說到:“先生我剛才是跟管家爭執,我想學算學,他偏要我學儒學。儒學哪有算學有意思,您說是吧?” 王孝通點了點頭,又飛快的搖了搖:“天下所學哪有什麼高低之分。既然你吹噓自己算學厲害,我就考考你,若真如你所說,這考試你便不用考了,老夫準你入算學。”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千元欣喜不已的說到:“請先生出題。” 王孝通到:“有商客三十三人,住店每人三文,問店家得幾何?” 千元看了眼王孝通,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認真的麼,張口便道:“九十九文。” 王孝通聽到這個數字微微一愣,心中暗嘆這雖然算不上難題,但是這麼快就算出答案的,還是第一次見。 王孝通又問:“今有田橫十四步,豎十二步,問為田幾何?” 十四乘十二?千元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一百六十八步。” 王孝通來了興致接著問到:“今有圓桶,周十五尺,徑四尺,高五尺。問盛水幾何?” 哎呀這就上強度了,千元撿起塊石子,在地上做起公式,不久起身答到:“二百零四。” 王孝通說到:“雖然你回答的很快,很可惜你答錯了,應是一百九十五。” 千元一時有些發懵,暗想是πr2乘高啊,我體育老師不可能騙我的。又蹲在地上算了一遍,發現沒有算錯。 心說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二百零四!千元拱手說道:“先生且慢,請聽我一言。” 王孝通:“哦?請講。” 千元麵露正色到:“算學不怕算,對錯一算便知。既然你我算出兩個數字,那肯定有一個人是錯的,不若找個木匠,就按此規格做隻木桶,盛滿水後倒入量器,便可分出對錯。” 王孝通聽完很是認同,說到:“好一句算學不怕算!好就如你所言,你且隨我來。” 過明堂穿小巷,是拐了又拐,轉了又轉,走到了一間小屋前,打開門鎖,千元便跟著王孝通走了進去。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大桌案,桌上工具繁多擺滿了桌案,工具的模樣千奇百怪,千元一時間也認不出來,這些都是做什麼用的。旁邊小矮桌上放著本書,千元走過去一看上麵寫著《緝古算經》。 見王孝通手拿五格青銅尺,在木條上比對尺度。千元也沒打擾,獨自拿起緝古算經翻看,打開第一頁,就看到上麵寫到(假今天正十一月朔夜半,日在鬥十度七百分度之四百八十。以章歲為母,朔月行定分九千,朔日定小餘一萬,日法二萬,章歲七百,亦名行分法。今不取加時日度。問:天正朔夜半之時月在何處?) 千元連忙合上書,內心驚懼不已。霧草這書誰寫的,雖然沒看明白具體什麼意思,但是日月二字,千元還是能看明白的。算太陽與月亮的位置,尼瑪開什麼玩笑!仔細看了看書的下方,寫著王孝通三個大字。 千元冷汗直流,心說我是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了。我現在認輸還趕趟麼。 常言道不會木工的算學大師,不是個好天文學家,王孝通顯然不在此列。隻見王孝通一手木工活,玩的是爐火純青,木工小鑿子上下翻飛,木碎霎那間飄落滿地。這手木工絕技怕不是去將作監,都能混個大匠當當。 不一會小木桶就做好了,王孝通打滿水,拿出一個青銅方升,說到:“我說桶內水一百九十五,你說水二百零四。此物正好裝水二百,若水溢出則是你對,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若是無水溢出,你還需多多溫習九章算術!” 說罷隻見王孝通手提小桶,將水緩緩倒出。很快桶內的水將要倒盡,青銅方升此時已然裝滿,隨著最後一股水流倒入,青銅方升表麵的水張力,再也支撐不住,水流順著壁端流向桌案。 奈斯!莊強誠不欺我!就在千元內心叫好的時候,王孝通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王孝通慘叫到:“我的書!” 遭了!剛才太聚精會神了,把書放在青銅方升邊上了。 王孝通一把抓過桌案上的書抖掉水珠,還沒等王千元張口道歉,便深深一禮說到:“公子否可告之,你是如何算出這桶內之水的?” 王千元連忙閃身,抱拳到:“先生不可如此,晚輩有一測量圓形之法乃我師所受,先生若有興趣,稍後吾便與先生講來。之前我實不該口出狂言,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晚輩可否入得算學,跟隨先生共同學習這算學之道?” 王孝通點點頭:“原來如此,想必你師父也是位算學大家,我雖教不了你,但也能再算學上指點你一二,你明日便來算學上課。入學之事不必操心,你隻管備好束脩之禮,剩下的老夫幫你去辦。” 聽見明日便可上學,千元喜出望外,想著打鐵要趁熱,千元掏出炭筆在木板上,把九九乘法表寫了出來。 王孝通起初還沒在意,細看過之後,差點沒把胡子揪掉。火熱的雙眼盯著王千元問到:“此等法門妙不可言,你師到底是何人?” 王千元朝東邊拱了拱手說到:“吾師三年六班,體育老師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