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元走時是帶著謊言離去的,歸來時那可是真的病了。千元一行三人慢慢悠悠的走了三天,終於回到了長安青龍坊。 千元是被抬回家的,看樣子是在洛陽尋到了名醫。你看王公子走之前還不省人事,這一回來除了氣色有些不好,其他看著並無大礙,看來這洛陽城裡有神人啊。 別看千元麵色不好,其實剛一到家,千元就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他發財了,千元離開這段時間,青花池總收入約四萬貫,是的整整四萬貫,也就是四萬兩白銀,這還不算一些以物支付的價值。 正常來說錢應該花出去,繼續投入到產業當中去,這樣才能更好的升值,而不是放在手裡,讓其慢慢貶值。可千元並不想做大做強再創輝煌,樹大招風的道理王千元還是懂的。 雖說當初覬覦自己買賣的齊王已經嘎了,可又有誰能保證以後不會在冒出個什麼別的王爺,這錢財勾人魄利益動人心吶!錢這東西夠自己花就行了,沒必要非得做到富可敵國的程度,你要是敵國那李二可就要敵你了。 李二現在很缺錢,用窮瘋了都不能形容李二現在的窘境,用東北話講李二窮的都尿血了。 突厥退兵可以說完全是用錢送走的,可這錢是哪來的呢,這就要說唐代的兩個大庫了。朝廷共有內外兩個大庫,外庫又稱國庫,收的是百姓賦稅歸民部管理。而內庫則是皇帝的小金庫,是皇帝自己的錢,可以由皇帝自由支配。 掌管錢財的官員哪有大方的,那是能少給一文是一文的主。民部尚書裴矩,原名裴世矩,就因避諱李世民的世,一個七十八歲的老頭,硬生生的把名字給改了。 不光老頭的名字,就連老頭的職位的名字也給改了,六部之一的民部,因為避諱李世民的民字,所以給改成了戶部。李家做皇帝就不讓吃鯉魚,幸虧李二的名字裡沒水字,不然天下百姓豈不是都要活活渴死? 為了滿足突厥人的條件,李二想動國庫的錢,裴矩說死也不乾。李二跟裴矩講道理,裴矩跟李二講蒼生。李二跟裴矩講形式,裴矩跟李二講原則。李二跟裴矩講感情,裴矩跟李二講改名。最後氣的李二直瞪眼,老頭露出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模樣,李二拿他也沒轍。 戶部不給錢那就隻能用自己的小金庫,李淵就不是個勤儉節約的皇帝,內庫裡並沒有多少錢,都讓老爺子花的差不多了。這突厥獅子大開口要的很多,李二隻能變賣些宮中珍品字畫之類的湊湊數,可最後依然不夠。沒辦法李二又找到了裴矩,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裴矩後,寫下欠條從國庫借走了一大筆銀子,這才湊足了銀錢,支付了突厥的路費。 欠了錢那是要還的,唐代沒有分期付款的一說,卻有支付利息的規則,就算是皇帝借錢,那也是要給利息的。 李二現在都躲著裴矩走,生怕老頭開口要錢,如今後宮一貧如洗,內務府的用度一減再減,禦膳房都能餓死老鼠,李二實在是拿不出一文錢了。 得知王千元回到了青龍坊,坊內鄰裡自然萬分高興,紛紛攜帶禮物過來探望。 李嬸拎著兩隻肥雞,身後的女兒提著一籃子雞蛋,就走進了千元家的大門。 李嬸做在千元的床頭,從懷裡掏出張紙片塞進千元手中,又朝王千元小聲說道:“公子這個你拿著,這黃芪燉雞的方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求到手的,這可是寇家的秘方。我這常年給他家送母雞又求了好久,寇管家這才同意給我的。” 王千元拿著方子,又無奈又感動,這不就是當初自己給寇老頭寫的配方麼。 做起身子,與李嬸嘮嘮家常,千元開口問道:“多謝嬸子掛念,對了嬸子的雞養的怎麼樣了?” 這話像是問到了李嬸的癢處,李嬸暗爽不已,李嬸笑道:“這還要謝謝公子啊,多虧當初公子你告訴我要注意什麼。就那個下曲的劉寡婦,見我家養雞掙了錢,自己也學著養,前半年也沒少賺,可他沒有公子指點,雞棚搭的本來就小,還把好幾百隻雞放在一起養,這不就在兩個月前鬧了雞瘟,死了個乾乾凈凈。” “公子以後想吃雞,隻管跟嬸子說” “公子我怎麼感覺咱長安人越來越愛吃雞了呢,你說嬸子在多養.....” “公子你說我讓我家那口子,去東市賣燒雞有沒有賺頭.....” “公子你家裡也沒個乾活丫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今兒正巧我把我家丫頭帶來了,不如就留在這給公子做做雜活......” 李嬸還是那麼健談,印象中千元就沒見過李嬸吵架輸過。 不管李二是特意的還是無意的,突厥卷走的大部分錢財,都是出自李二的內庫後宮,長安市場環境並未受到影響,人們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 李嬸問的長安人愛吃雞,其實很好解答,罪魁禍首肯定是寇老頭,李嬸都能弄到這方子,那肯定有不少人都得到了。這方子多了就費雞,這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李嬸家就一個女兒,這還要得力於李大叔。早年間李大叔可是個狠人,李大叔想要個兒子,也不知道是哪個親爹給出的偏方,李大叔還就真信了,拿著全部家財去了洛陽,把洛陽所有的寺廟拜了一個遍,整整兩年時間,把錢花的一乾二凈這才回家。可問題是你去洛陽拜佛,你老婆在長安呢啊!你家隔壁又沒有姓王的,你這光拜菩薩不行房,那要是有了孩子,那才是活見鬼了。 使喚丫頭就算了,每日十文錢,每天來打掃下院子就好。被拒絕了的李嬸,還是笑著跟千元告了別,掐著自家閨女的腰就出了院子。 李嬸剛走不久常九又跑了過來,伏在千元耳邊小聲說道:“公子讓我辦的事已經辦好了,我在通濟坊按照公子的吩咐,盤下了家店鋪,與公子的要求分毫不差。那裡原先是座酒坊後來破敗了,兄弟們清理地下酒窖的時候,還挖出來幾壇子老酒,這不我都給您帶來了,都在院子裡呢。”